这日,县衙门口来了个衣衫褴褛形容有些落魄的男子,站在门口,畏缩不前,却也不走开。
衙差便呵斥道:“在此探头探脑的,莫不是意图不轨?”
那男子先是吓了一跳,本能地想要后退,退了两步,却又停住,问道:“请问差爷,县衙里是不是有个叫阿润的姑娘?”
衙差听了,对视一眼:“你是何人?问我们润姐姐是什么意思?”
男子一听衙差对阿润的称呼,顿时精神一振:“我、我是阿润的爹……”
这男子自然正是苗老爹,自打李氏带着爱夏爱冬离开后,苗老爹笃定李氏熬不过三两天就会回来,不料几个三两天过去,李氏竟杳无音信。
苗老爹起初怒不可遏,渐渐地却又有些胡思乱想起来,加上那天程夫人还亲自上门来过,苗老爹无计可施,只好厚了脸皮先去李姥姥家探个虚实。
李姥姥见了女婿上门,虽然并没有甩冷脸,却也是淡淡地,流露出几分冷意。苗老爹咽着口气,便问道:“娘,阿润她娘呢?她从家里走了有些日子了,听说是住在这里?”
李姥姥道:“是啊……是住了几日,唉,说起来真是给你操心了,我教女儿教的不好,竟让她撇下你跑回来……照我说,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算她在婆家受了天大的委屈,做牛当马,挨打受骂,也都是她应该的,是她的命,干什么要跑回来呢,是不是?活该她死在那家里才是……”
苗老爹听李姥姥刺自己,胸口发梗:“娘,我的脾气不好,有时候火上来就顾不上了,但我没有整日里欺负她,我这不是来找她了吗,你看她走就走了,还带了孩子一块。”
“哟,你这是什么话,”李姥姥站起身来,望着苗老爹骂道:“谁养的孩子谁疼,你要是对孩子好,她能带着孩子一起走?她是怕把孩子留下给你打死,你怎么不想想这次吵架又是为什么吵的,不还是为了你打孩子?你没什么大本事,却毕竟是个男人,在外顶天立地,在内要养着妻家跟儿女,你可倒好,我闺女整天操劳也不用说了,我外孙女儿那么小开始就四处做活,瞧你那些能耐!都用在打妻骂女上了是不是?”
苗老爹被骂的满脸通红,忍不住道:“娘,你说的也太难听了!”
“难听的都是实话,你能做出来,别人说不出来?我就是把女儿教的太好,她是个软性子,什么都忍着受着,也不会说句话,才叫你这么欺负呢!我如今半截入土的人了,我为她说句话怎么了?”李姥姥说到这里,便哭起来:“当初若不是我家里难过,怎么舍得把她送过去,可当初那时候你也不像是现在这样赖……都是我闺女命苦……”
苗老爹逃也似离开李姥姥家里,回到家中,本想喝点酒,心里实在窝火,酒也不喝了,一夜躺在床上,听到外头鸡鸣狗叫,总觉得是李氏回来了,可总扑了空。
第二日,便来了县衙。
衙差听了,怀疑地把苗老爹上下打量了会儿,其中一个道:“也不知道真假,我进去跟润姐姐说一声。”
那衙差进内之后,不久就出来,对苗老爹道:“等会儿!”
苗老爹在外等了一小会儿,才见阿润从屋里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孩童,正是上回去他们家的毛氏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