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大队长简单的跟我们说了下调查方向。还顺便跟我们说这次案子的重要性,要我们严肃对待,争取能尽快破案。他说完后,便叫小蔡上来跟我们说一下尸检的结果。
小蔡虽然已经通宵了一晚,不过整个人看起来还很精神。她走到主讲台上,翻了翻面前尸检报告,清嗓道:“死者为男性,年纪大约三十五到四十岁之间。死者后脑头骨碎裂,应该是被钝器击中所致。至于死亡原因,因为尸体高度腐败,并不能够确定死者是被钝器砸中致死,还是被推下水库后溺亡。”
小蔡讲完后给大队长使了个眼色,大队长点头,上去接替小蔡继续讲下去,“最近三个月内,在派出所那边登记有五起人口失踪案,通过性别.年龄来排查,有一个失踪者的信息和被害人相符。现在派出所那边已经通知家属过来认尸,如果能确定下身份,将会对我们案件发展有很大的帮助。”
姜磊忽然举起手,问队长那车轮印查出来没有?
“技术部那边的人还在弄,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队长在说完后问我们大家对这起案件有没有什么想法。如果有,可以说出来和大家一起探讨分析下。
只见姜磊又举手,队长点了下头,示意姜磊说下去。
“我昨晚跟陆瑶和杨越讨论过,觉得这起案子情杀比仇杀的可能性大点,而且凶手有可能是个手艺人,还会编竹猪笼。”
“姜磊,说说看为什么觉得凶手会是个手艺人?”队长皱眉道。
姜磊正了正身子,继续说道:“竹猪笼这种东西以前都是在农村或是养猪厂出现,可随着社会的发展,这竹子编的猪笼已经渐渐被铁造的猪笼所取代,要想再找到这种东西已经很难了。而且不知道大家当时有没有注意到,猪笼连带尸体被打捞上来时,有些竹片明显还是青绿色的,说明那猪笼是刚被编好后就被推下水库了。”
队长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他不解,说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这样就认定凶手应该是个手艺人?
虽然被队长质疑,不过姜磊脸上的表情还是一样淡定。他继续缓声解释,“虽然不能肯定凶手是个手艺人,但至少能说明他会编竹猪笼这门手艺。”
经过姜磊的解释,队长似乎也能接受了许多。
“那这样吧,姜磊陆瑶和杨越你们三人就去水库附近的村子做个走访,等车轮印结果一出来,到时我会打电话告诉给你们。”
散会后,我见陆瑶一直不停的打哈欠,便问她要不要先回去休息。走访的事就让我和姜磊去就可以了。
陆瑶说她没事,还说等下路过咖啡店的时候下车去买杯黑咖啡来喝喝就好了。
姜磊也觉得陆瑶现在应该回去休息,说她这样一直不休息的工作会把身体累垮的。
“我今天第一次发现原来你俩是这么懂得怜香惜玉的人。”
我和姜磊互视一眼,各自脸上都有点尴尬。
“走吧,别再耽误时间了。”陆瑶说完自顾往门外走去。
因为我不熟悉路况,所以去的时候还是姜磊开车。
陆瑶嘴上说她不困不需要休息,可刚一坐上车就哈欠连天,没两分钟就睡着了。
为了让她能多睡一会儿,姜磊故意把车速放慢,本来只需要四十分钟的车程,姜磊开了足足一个小时。
“真对不起,我还是睡着了。”陆瑶揉了揉眼睛,抱歉道。
我们走访的第一个村子的叫泗水村。这村子不大,零零散散坐落了二十几间小洋房。这虽说是一个小村子,可从房子外观装修来看,想来个个家里都挺有钱的。
我们刚下车,队长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他说车轮印已经确定是一款北京现代车。
姜磊笑道:“走吧,看看谁家的小车是北京现代。”
我们进村里转了一圈,发现差不多每个人家里都有老人和小孩,可就是没看到青壮年。
看来这泗水村是个留守村,村里的青壮年都外出打工了,就只留下小孩和老人在家守着。
陆瑶感叹,说现在中国还有很多像这样的留守村庄。
“这转了一圈下来,好像没发现谁家有小车呀。”姜磊苦恼道。
陆瑶回道:“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村里人都外出工作去了,谁还买小车停家里放着呀。”
姜磊挠头笑了笑,说这倒也是。
我突然觉得好渴,可车上已经没水了。陆瑶指了指旁边一扇红色铁门,让我去这人家借水喝。
我点头,然后走过去拍了拍铁门,问有没有人在家。
很快一老大爷从屋里走出来,看到铁门外面的我们。先是一愣,然后警惕的问我们要找谁?
我们三人今天都穿便衣,所以老大爷警惕我也能理解。
“大爷,我们是过路的,想到你家借口水喝行不?”
没等我回答,就听陆瑶抢先道。
老大爷迟疑了一下,然后慢慢朝门这边走来。
他打开铁门,请我们进去。
我此刻只想能快点喝到水,所以进来后直接跟大爷进了屋里。喝完水后才发现陆瑶和姜磊没有进来。
“你那两个朋友喝不喝?”老大爷问我道。
我说他俩不渴,不用管他们。
大爷哦了一声,转身拿起一个空的矿泉水瓶,把水倒满瓶子,拧紧盖子递给我道,“那去吧,天这么热,留你们路上喝。”
我接过瓶子,连声道谢。
走出屋子,看见陆瑶和姜磊站在屋檐下,两人挨得很近,还不时在小声说些什么。
“大爷,家里就只有您一人在家吗?”见老大爷出来,陆瑶笑问道。
“不,还有一个小孙儿,不过他去学校读书了,要晚上才回来。”
“那大爷,那些竹编是您自己编的吗?”陆瑶手指角落几张竹编椅问道。
老大爷听陆瑶问竹编的事,笑着点头道,“一个人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就编几个小凳子来打发打发时间。”
陆瑶给我们使了个眼色,继续问老大爷道:“大爷,那你会用竹片编猪笼吗?”
“会是会,不过现在这东西已经没什么用了,所以我也有好些年没有编过了。”老大爷说完叹了口气,说如今的年轻人都不愿意学竹编这门手艺了,恐怕等他们这些老家伙一走,这手艺就该失传了。
“那您有儿子吗,您可以把这手艺教给您儿子啊。”说这话的人是姜磊,他在试探大爷的儿子会不会竹编的手艺。
“有,我有两个儿子,”老大爷无奈道,“他俩都在外地做小生意,哪有心思跟我学这玩意儿啊。”
接下来陆瑶又问他儿子平时多久回来看他一次,最近回来是在什么时候?
老大爷也不疑有他,全部回答了陆瑶。他说他大儿子平时回家比较勤点,最近这几个月他每个月都回来两次。那小的儿子就回得没那么勤,没两个月回来一次,每次回来刚坐下来又喊着要走了。
陆瑶笑了笑,说看来还是您大儿子比较孝顺一点。
虽然陆瑶夸他大儿子孝顺,可老大爷似乎不高兴,长叹一声,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们这些外人是不会明白的。
陆瑶眉头微皱,然后跟老大爷说我们还要赶路,就先走了。
老大爷把我们送到门口,看到我们走远才转身回去。
“我觉得老大爷的大儿子挺可疑的,要不就先从他查起?”回到车里,陆瑶问我俩的意见。
姜磊说可以,但最好先在暗地里调查,暂时不要惊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