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没想到陆瑶都成我们头儿了。”王涛长叹一声道。
我笑了笑,说陆瑶是市刑警队的人,这次只不过是暂时代替老陈而已,又不会在这待多久。
“对了,你说老陈会不会真被撤职啦?”王涛转身面对我,一脸好奇道。
“别瞎猜测,被人听见不好。”
王涛撇了撇嘴,说他才不怕被人听见,也许现在大家心里都是这么想的呢。
末了,还问我心里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被他猜中,可我嘴上并不承认。遂转移话题道,“我们出去吧,该干嘛干嘛去。”
“杨越,你俩过来一下。”我和王涛刚走出会议室,就又被陆瑶叫进了办公室。
她示意我们坐下,然后开始询问我们对李林这次逃跑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觉得李林这次逃跑是有专门计划过的,包括去住院,应该也在计划之中。”
王涛点头,说他同意我的说法。
“你们是不是怀疑我们派出所里有内鬼?”陆瑶拧眉问道。
我和王涛对视一眼,没有回答陆瑶的话。
“你们不说话是什么意思?”陆瑶不悦道,“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大家一起探讨一下,也许能从中发现什么。”
“李林逃跑这事,我觉得老陈应该事先知情的。”王涛沉默一会儿后,开口说道。
“哦,说说看你为什么会怀疑老陈?”
“当时李林提出住院的要求时,老陈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他明知李林是重犯,还给他出外就医,这不是李林提供了逃跑的机会嘛!”
陆瑶点头,然后问我的意见是不是也和王涛一样。
“虽然当时老陈答应李林要求时我也很不理解,但是我不相信李林逃跑的事情老陈事先知情,这发生的一切应该只是个巧合罢了。”
王涛在听完我的话后翻了个白眼,似乎并不认同我的说法。
“既然你俩看法不同,那就让我来说说吧。”陆瑶正了正身子,继续道,“其实老陈对李林逃跑这事的确不知情,他答应让李林住院时也没想到他会逃跑。”
王涛不解,问陆瑶为什么这么肯定这事老陈不知情?
陆瑶被质疑也没生气。她没有直接回答王涛的问题,而是问我们知不知道老陈和市局局长是什么关系?
我和王涛同时摇头。王涛说他虽然在这里上班几年了,可从来没听说过老陈和局长之间有什么关系。
陆瑶笑了笑,说道:“老陈和局长两人以前是战友,他们关系很好,所以老陈帮他照顾一下李林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俩心里一定还有疑惑,可这些话都是老陈自己说的,他承认在李林这件事情上徇了私。”
陆瑶说到这,也间接说出了老陈被调查的事。
王涛摸了摸鼻子,说就算老陈对李林计划逃跑的事情毫不知情,可他也算是帮凶之一,如果不是他同意放李林出去住院,李林根本没机会逃跑!
陆瑶盯着王涛看了几秒,缓声文道:“王涛,你是不是还在怪老陈停你职的事?”
王涛没想到会被陆瑶一语说中,一时语塞不知该承认还是否认。
陆瑶似乎没打算在这问题上继续纠结下去,问我们除了老陈之外,觉得谁最有可能是接应李林的那个人?
“那……会不会是李林的家人?”王涛猜测道。
陆瑶把目光转向我,问我是不是也觉得是李林的家人可能性比较大?
我想了想,说道:“今天我去了趟思合村,李林妈妈在得知李林不见时反应很激励,看她那样似乎对李林的逃跑并不知情。”
“也许她是故意演出来给我们看的呢?”王涛继续猜道。
我苦笑一声,说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我还是觉得她应该不知情。
王涛有点不高兴,说我和他意见相左,是不是故意和他作对?
我无奈,明明是陆瑶让我们各自发表看法,我自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怎么就故意和他作对了……
“行了王涛,杨越没有要和你唱反调的意思,你俩各自说的都有道理。只是我们现在连李林藏哪了都不知道,所以明天继续全城排查,收费站那边也有交警队帮忙设卡搜查出城的车辆。”
之后陆瑶又跟我们说了下明天的工作,然后便让我们下班了。
本来还想约王涛一起出去吃饭的,可他说没有胃口不想吃,便丢下我一人自己回家去了。
我一个人在外面随便解决了晚餐,刚回到家时接到了陆瑶的电话,电话里陆瑶的声音很急,她说有好多人到派出所门口闹-事,让我赶紧过去一趟。
我心下一惊,没有多问,告诉她我三分钟后就到,让她不要出来。
这时候所里的人都下班了,只有门卫和陆瑶在,要是那些人真闯进所里,只怕陆瑶会吃亏。
在去的路上我给王涛打电话,让他赶紧来所里。
王涛说他也接到了陆瑶的电话,现在正在路上,很快就到。
我和王涛差不多同一时间来到派出所,可大门已经被那些人堵住了,根本进不去。
那些人手里都拿着长刀铁棍,一副准备打砸派出所的架势。
这些人都是生面孔,似乎不是那本地的混混。很快我便发现在离派出所不远处停了一辆没有车牌的奥迪小车,驾驶座上隐约还坐了一个人,因为隔着距离,我并没有看清那人的模样。
那些人叫器了一会儿然后开始打砸派出所的自动门,连值班室的窗户都不能幸免。
我问王涛这派出所有没有后门?王涛点头,让我跟他来。
去后面要绕一大弯子,刚好需要从那辆奥迪车旁经过。
在经过时我装作不经意的往车里看了一眼,发现那人故意把头转向一边,似乎不想让我看到他模样。
虽然没有看清楚他的脸,不过在看到他脸上戴的那副墨镜时,我一下想起了他的身份。
他就是那个上次在长鹿农庄,李林给我介绍的那个秦哥。看来这帮人就是他带过来的。
我没有立刻把这件事告诉王涛,直到从后门进了所里,我才告诉他秦哥来了。
王涛一时没想过来,问我秦哥是谁?我告诉他秦哥就是上次在长鹿农庄碰到的那个戴墨镜的人,他恍然大悟,说门口那些人是不是他带来的?
我点头,那些人八成就是秦哥带来的。
之后我们在前门找到了陆瑶,她一看到我们,像是见到了救星般,松了口气道:“我还以为你们被堵外面都进不来了。”
“陆瑶,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王涛抬头看了眼外面黑压压一群人,眼里满是担心道。
陆瑶说她已经打电话给上头,上面说派武警过来,大概还有半小时就能到达。
听到有武警过来,王涛才松了口气,说要单凭我们的话,估计抵挡不住这些人。
“陆瑶,你还记得上次在长鹿农庄李林给我介绍的那个秦哥吗,我刚才在外面看到他了。”
陆瑶一怔,问我能不能确定?
“虽然没看到他正脸,不过我敢肯定那个人就是秦哥。”
“那就奇怪了,他为什么会带人来打砸派出所,”陆瑶沉吟片刻后,说道,“你们说,会不会是李林让他来的?”
“有这可能,也许秦哥就是那个接应李林逃跑的人。”王涛说着又看了外面一眼。
那自动门此时已经被砸得差不多了,可武警还不知要多久才能到达。我们三人同时沉默下来,心里各自担心着。
好在武警很快到达,面对荷枪实弹的武警,那些打砸的混混不得不放下手上的长刀铁棍,双手抱在脑后蹲到角落里。
当我出去后,发现那辆奥迪车已经不见了,想来是发现武警到达时跑了吧。
一天之内发生了这么多事,弄得大家人心惶惶,因为谁都不知道明天还会发生什么事……
据悉那些打砸的混混中有人已经招供了。说他们都是秦哥的手下,下午的时候秦哥把大家召集起来,说要带领兄弟们去派出所要人……
陆瑶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这秦哥也不是接应李林逃跑的那个人,如果是,他就不会再领人过来向我们要人了。”
“秦哥应该是李林妈妈请来的,因为她一直觉得她儿子没逃跑,而是被我们给藏起来了。”
“既然李林都跑了,为什么他没跟他家联系?”王涛纳闷道。
他这次的问题终于问到点上了。按理说李林逃跑成功后第一个要联系的人一定是他家人,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把自己给藏了起来。怎么想,都觉得这不符合常理。
“也许杀死徐露的凶手并不是只有李林一人,那个把他接走的神秘人会不会就是他的同伙?”
陆瑶这大胆的猜测把我和王涛都吓了一跳。一直以来我们都以为“碎尸案”的凶手只有一个人,所以在破案时也都只把目光放在李林一个身上。要真如陆瑶猜测的这起案件有两个凶手的话,那么另一个凶手的身份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