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他可以跟我再讲一遍,不过要等到他吃完东西再说。还说他现在饿得厉害,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李大有,你别想跟我耍花样,要知道我现在再也不相信你了。”
李大有摆出无辜脸,说他除了在王巧芬丈夫那事情上对我说谎外,其他的都没有骗我,让我一定要相信他!
正说着,小高拎着几个盒饭回来了。他说他在门口听到李大有要我相信他,问我和李大有都说了些什么?
我说没什么,还是先吃饭吧。
小高虽一脸狐疑,可也没有再追问下去。他把一盒饭递给李大有,让他快点吃,吃完好审讯。
李大有连连点头,接过盒饭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看他这样子,是真的饿很久了。
吃完一份,他似乎还意犹未尽,看着桌上我的那份,小心试探道:“杨警官,你那份还吃不吃了?”
我摆了摆手,说我不饿,让他拿去吃吧。
“李大有,既然你已经吃饱了,那就来说说王巧芬老公的事吧。”
李大有打了个饱嗝,挠头说道,“杨警官,能不能再给我倒杯水,吃了太多干饭,我口渴得厉害。”
我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不要生气。
此时的李大有就像是一个无赖,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憨厚老实样。
看来陆瑶说得没错,我的确是被李大有伪装出来的老实形象给欺骗了。
我心里有气,也没起身去给李大有倒水。
小高急于让李大有开口,便自己去给他倒了杯水,还亲自把水杯递到了李大有手上,把他伺候得跟个大爷一样!
“杨警官,我现在可以说了。”李大有把水杯放下,看着我道。
小高早已准备好了纸笔,就等他开口了。
“那你就先说说王巧芬丈夫是怎么死的吧!”我说道。
李大有应了一声,开始讲述那夜发生的事情。(以下是李大有的自述,文中的‘我’是李大有本人!)
巧芬的丈夫在外地做工,经常不在家,偶尔回来也是住了两天就走。因为巧芬长得漂亮,思合村好多男人都垂涎她的美色,不过那些人因为家里有老婆,也不敢真对巧芬怎么样。
而我就不同了,光棍一个,顾虑自然也没那么多。开始时我也只是远远的偷看而已,可后来我并不满足偷看,再加上胆子越来越大,便趁着黑夜偷偷翻墙进入巧芬家里。
巧芬家里当时就只有巧芬和她年幼的女儿两人住。当她半夜醒来看到我站在她床边,自然被吓得不行,可她一个女人家哪反抗得了我,最后只能任由我胡来。
巧芬怕丢人,也不敢把我欺负她的事说出去。而且她男人常年不在家,她也有需求,所以我后来再去找她,一切发生都变得顺其自然起来。
可这事不知道怎么被李林那小子发现了,有次我再去巧芬家,见巧芬正被他压在身下欺负。虽然我看见了,但是我也没有出去阻止,因为我跟李林一样,也都不光彩,怕把事情闹大后大家难堪。
后来我只能挑李林不在村里的时候才敢去找巧芬,巧芬也没告诉我她被李林欺负的事,我想既然她没说,那我也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事后来还是被巧芬男人撞见了。
那天夜里,巧芬男人不知道怎么了,夜里突然回来了。他回去后正好撞见了李林和巧芬的事情,当时我就躲在他们家后院里,听到屋里打架的声音,吓得不行。本来想偷偷溜走的,后来见他们打到了后院,就继续躲着没走。
李林那小子最后发狠了,竟然要毒死巧芬的男人。我见他叫巧芬去把毒药倒在碗里,然后喂掰开巧芬男人的嘴巴,让他喝下毒药。那满满一大碗,巧芬男人喝下后就不行了,面色发黑,七孔流血!
毕竟杀了人,李林在巧芬男人断气后自己也跑了。
后来我见巧芬可怜,就出去给她出主意,之后两人一起把她男人吊起来,伪装成上吊死的样子。
李林那小子杀了人后就逃到外面,直到前段时间才回了家。
——
“杨警官,我已经说完了,人真的不是我杀的!”李大有摊了摊手,一副与己无关的表情。
在听他说的过程中,我一直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生怕自己会忍不住上前狠揍他一顿!
王巧芬丈夫死亡的过程李大有和王巧芬说的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两人的关系。
王巧芬说她是被李大有威胁才不得不委屈跟他的,而在李大有这里,就变成了你情我愿的关系。
如果要我选择,我肯定会相信王巧芬说的。也正因为李大有的讲述,让我彻底相信我是真的看错了人。
“杨警官,我都问完了,是不是可以回家了?”李大有问道。
我冷笑一声,“回家?你想回哪个家?”
李大有微微一怔,表情尴尬,“看你说的,当然是回我自己的家了。”
“李大有,你就别想着回家了,老实跟我们回所里吧!”
“杨警官,人又不是我杀的,为什么还要抓我?”李大有着急道。
听完李大有的话,我觉得全民普及法律知识真的很有必要。
在把李大有带回队里之前,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他。
“李大有,我问你,你是不是曾经答应给小四钱,让他帮你做假证?”
“杨警官,这事你咋知道,是小四告诉你的吗?”李大有惊讶道。
我摆了下手,“你甭管我是从哪里听到的,你只需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李大有也不否认,说道:“没错,我是答应过给小四钱,让他替我说谎。可我这样做不是怕你们误会我杀人嘛!”
“仅仅是因为这样吗?”
“杨警官,你要相信我,我这么胆小的人,怎么敢杀人哟,而且那女娃我也不认识,我干嘛要杀人家嘛!”
我冷哼一声,说你李大有胆小,就没人敢说自己胆大了,你连死人都敢吊,还会有什么事情不敢做的!
李大有被我说得脸上青白一阵,低着头竟不敢再说话。
“现在你可以跟我说说你不在木厂住的那几夜都去干什么了?”
李大有抬头愣愣的看着我,说他没去哪儿,只是亲戚家有长辈住院了,晚上他去医院做了陪护。
我让他说出是哪家的亲戚。
他动了动嘴唇,小声说道:“那只是一个远房亲戚,我说了你也不知道。”
对于李大有的回答,我真是又气又想笑。我说你不说是哪家的亲戚,我怎么会知道你说的是真还是假!
“杨警官,你不要再逼我了,那女娃真不是我杀的!”李大有哀求道。就是不愿意告诉我他陪护的是哪家亲戚的长辈!
小高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跟他出去说几句话。
“李大有,我现在给你几分钟时间好好考虑一下,如果我进来时你还不愿意说,那就别怪我把你关进局里。”李大有很怕坐牢,既然他不愿意说,也别怪我用这方法吓唬他。
“小杨,要不我们把李大有带回所里,让方队来审吧。”小高推了推他鼻梁上的眼镜道。
我心下纳闷,问小高是不是我审得不好?
小高摇头,说不是我审得不好,只是我这样的审法,估计李大有不会全招。
“那你有什么好法子?”我问道。
小高挠了挠头,说他哪有什么好办法,不过他相信方倩一定有办法能让李大有全招了。
“现在李林还没抓到,方队恐怕没有时间来审李大有。”
小高笑了笑,说:“杨越你别误会,我不会说你审得不好,只是你缺乏审讯的经验,还不懂得抓住嫌疑人的弱点。”
我问他那你刚才看出李大有的弱点了吗?
小高嘿嘿一笑,说他平时都是做笔录的,哪懂看这些。
“不过杨越,陆瑶和王涛好像今晚已经回到了,要不让陆瑶来审李大有?”
“要叫你去叫。”我没好气道。
说完后没再理小高,推门走进了病房。
可门一推开,眼前的状况却吓到我了。
李大有打开窗子,将半个身子探出去,似乎想要从窗户逃跑。
“小高,你快进来!”我扭头朝外面喊道。
小高闻言跑了进来,看到李大有的举动,也被吓得半死。
“李大有,你……你快下来!”小高因为着急,竟然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李大有回头看我们,威胁说如果我们敢上前,他就从窗户跳下去!
这里可是八楼,李大有真跳下去的话那一定必死无疑了!
“好好,我们不上去,你先冷静一下,下来我们再谈谈好吗?”我劝道。
李大有摇头,他说他宁愿跳楼死也不愿意坐牢,反正他光棍一个,死了就死了,也没人在乎!
敢情他要跳楼的念头是被我吓出来的!
我心里一阵内疚,觉得自己刚才不应该说那样的话来吓唬他。
“你要是死了王巧芬怎么办。你不是说你很喜欢她,觉得她们孤儿寡母的很可怜吗?”不得已之下,我只好搬出了王巧芬,不管怎样还是要先把李大有骗下来再说!
李大有似乎犹豫了,他看了看我,又转头看了看楼下,似乎已经动摇了。
我见有戏,又继续说道:“王巧芬现在就在所里,如果你现在肯下来的话我马上给你们安排见面!”
“你真的要让我见巧芬?”李大有似乎不相信。
我举起左手,说你不信的话我可以发誓!
李大有笑了笑,说如果能把他和巧芬关在一起的话,那他就愿意跟我们回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