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肌肤之亲后,两个人原本的尴尬荡然无存了,说起话来,就仿佛是一对恩爱有佳而熟悉的情侣一样。他们不仅有说有笑,而且不管是说的什么,都是开心的。
突然,嘎蒙让路看到不远处的树林里,在一个相对高出来的小坡度上,出现了两个手电筒一样的光芒。唯一不同的是,这两个平行着的手电筒,它们的光线强度没有什浩和艳娆他们手上的光线那么强。
嘎蒙让路轻轻的拍了拍艳娆的肩膀,指着那对发着相对微弱的手电筒光芒,轻声的说道:“那边有人。”
艳娆顺着嘎蒙让路所指的方向看去,她瞬间就明白了,那不是什么手电筒,而是老虎的一双眼睛。
艳娆的心里顿时一惊,老虎突然出现在这里,只有两种情况。一、这只老虎是自己本家族死去的祖先,他们这会儿回来保护自己的后辈们,确保大家的安全;二、传说很多苗家虎族的男人死去,他们变身为老虎之后,没有找到能和自己相伴的妖精,所以到人间来寻找。
不管是哪一种,都是不会伤害大家的,可是具体是属于哪一种,艳娆自己没有把握,她的心里也是后怕着的。因为关于自己家族的这些故事,她都只是听父辈说的,自己还从来没有亲身遇到过。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况,艳娆的心突然怦怦直跳,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嘎蒙让路的话。
还有,嘎蒙让路为什么也能看到?一般苗家虎族死去的祖辈们回来了,如果陌生人没有出言不逊的话,他们是不会让陌生人看到的。
难道,这一切,都是和自己有关系的?想到这里,艳娆开始担心起来了。
曾经,艳娆的一个堂姐,因为被一个富家子弟看中了。对方是一个汉族男孩子,主动上门提亲。最后,这个男孩子用自己的真情,还有财富,打动了堂姐的父母。
这位堂姐在父母的逼迫下,最终答应了这桩婚事。可是,她却是天天以泪洗面。
终于有一天,这位堂姐在地里干完活,在地边的草地上坐着,再次为自己即将嫁为人妻的悲惨命运而哭泣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苍老的声音。
“孩子,不要哭啊。你哭什么呢?别人来迎亲的时候,我们也将娶自己的媳妇。”
如此苍老而低沉的声音,瞬间就把堂姐吓得不轻,她四处张望,什么人也看不到,最后在不远处的石头上,她看到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放着一个新鲜的梨。
堂姐是不爱那位汉族男孩子的,与其嫁给那位富家子弟,还不如死了算了。堂姐不分青红皂白,也不管这颗梨到底是什么来历。由于干活累了,也渴了,她把那个梨吃了。当然,这里面还有堂姐赌气的成分。
果不其然,等那位汉族的男孩子们一家的迎亲队到了友夫村的那个傍晚,艳娆的这位堂姐,开始是头痛,之后便疯了一样的抓狂,力气大得出奇。
最后,堂姐在巫师和男人们的共同努力下,终于被粗且长的铁链给拴住了。当时的一幕,艳娆还记得很清楚。堂姐还在挣扎的过程中,在场的每一个人,大家都听到了爪子划破树干,还有房屋的各个角落的声音。尖锐刺耳而阴森,让人不寒而栗。
堂姐也在疯狂的挣扎中,像中了邪一样的死去了。当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敢大声的说话,大家很安静,谁也不敢多说话,怕得罪了这些阴魂不散的不速之客。
最终,汉族男孩子的一家前来迎亲的人,他们也因为亲眼目睹了堂姐的死,还有那天发生的奇怪事情,他们什么也没有说,趁着天还没有黑,纷纷离开了。
“爷爷,你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回去。”艳娆对着那双放着光芒的眼睛说道。
死去的长辈们回来了,自然用的是“爷爷”这个称呼,艳娆曾经听说,遇到这类事情了,只要这样说,对方就会知趣的离开或者消失的。
“你爷爷?”嘎蒙让路害羞的说道,“你的爷爷怎么会在这里?那我们的事情......岂不是......”
嘎蒙让路一边看着艳娆,一边瞟着不远处的那对“手电筒”,心里再次的充满了尴尬和担心。
“我爷爷也许只是出来方便,刚好碰上我们了。行了,不说了,我们走吧。”艳娆笑着的说道。
其实艳娆的心里还是很害怕的。
嘎蒙让路的心里自然紧张得要死,这样的事情被前辈们看见了,那岂不是脸上无光。这打野战,被艳娆的爷爷撞上了,能轻松吗?
“哦。”嘎蒙让路不好意思的说道。
嘎蒙让路再次的看向那对“手电筒”的时候,发现不见了。这个时候,艳娆率先站了起来。
“你爷爷走了。”嘎蒙让路小声的嘀咕。
其实,这个时候,最害怕和紧张的,还是艳娆,因为她知道,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手电筒。
“嗯,他走了。”艳娆强装镇定的说道。
艳娆不想告诉嘎蒙让路实情,尽管害怕,但是她知道,苗家虎族里变为老虎的前辈们,一般是不会主动袭击人类,更不会主动袭击苗族人。
“可是我觉得不对呀?”嘎蒙让路质疑道。
嘎蒙让路是一个脑子活跃的人,尽管酒还没有彻底的醒,但是他知道,艳娆的爷爷不管是去别人家串门,还是出来方便,都是不需要拿着两个手电筒的呀。
本来就紧张和害怕的艳娆,被嘎蒙让路这样一问,她真是害怕自己的那位老祖先生气了。
艳娆把手电筒打开,紧张的看着嘎蒙让路,小声的说道:“不要乱说话,我们回去吧。”
嘎蒙让路也看着艳娆,蚊子般的说道:“你也害怕和紧张吗?我是说,这么多人聚会,是不是有人在偷窥我们呢?”
艳娆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虑,但是最终还是选择自己的判断。她小声的说道:“不管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嘎蒙让路心想,反正别人偷窥就偷窥吧,这样你情我愿的事情,难不成别人还咬了自己不成?
“我们是回聚会的地方,还是回你家啊?”嘎蒙让路说,“对了艳娆,刚刚吃饭的时候,我怎么没有看到你爷爷,是不是你爷爷到别人家去吃饭去了?”
嘎蒙让路不提起艳娆的爷爷还好,一提到她的爷爷,她就紧张了起来,因为艳娆知道,自己的爷爷,五年前就已经死了。
“我说了,不要乱说话,我们回聚会的地方去,什浩他们还在那里呢。”艳娆紧张的说道,随即迈开步子走开了。
嘎蒙让路觉得,这样的事情,不管是被别人偷窥了,还是长辈们看到了,总归是不好的。看到艳娆迈着步子走了,嘎蒙让路自己也只好跟着。
这个时候的嘎蒙让路才注意到,原来聚会的地方,还在歌声一片。因为苗族人的对歌,开始大家都处于羞涩状态,都是男孩子一方出来唱一首,女孩子们接一首。
可是到了后面,大家放开了。男孩子们指名道姓的唱歌,女孩子们也纷纷的对接。最终各自找到了棋逢对手的人,有的唱了一会儿,找个角落说话去了,而有的会一直相互对歌,直到聚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