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蒙让路趁机解开了季母的穴道,说道:“季夫人,你把儿子带走吧,让他以后好自为之,不要再给苗国添乱了,要不然,就是老天爷也救不了他的。朕的忍耐性,也是有限的。即便朕不跟他一般计较,一般见识,可是朕不敢保证,朕的手下不会生气,不会为朕出气。”
季母一边磕头一边,满脸老泪纵横的说道:“谢谢皇上,谢谢皇上。”
季黄坐了起来,扶着自己的母亲说道:“阿妈,你不要给狗皇帝磕头致谢,本来就是他的错,你凭什么要给他磕头。大不了我们今天追随父亲而去,有什么好怕的。”
“啪”的一声,季母一边哭着,一边狠狠的抽了儿子一个耳光,说道:“你这个逆子,阿妈平常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就不让阿妈省心呢?你要是还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阿妈现在就在你的面前死去。”
季黄看着母亲严肃而伤心的表情,瞬间缓和了起来,他侧眼怒视了嘎蒙让路一眼,回头看着自己的母亲,说道:“阿妈。”
季母伸出手,把儿子搂在怀里,说道:“儿呀,你阿爹已经错了,你不能再错了,我们走,报仇的事情,永远也不要在提起了,好吗?”
季黄哭着说道:“阿妈,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季母这才伸出手,擦了擦儿子脏兮兮的脸,心疼而悲伤的说道:“我们走。”
华景是侍卫出身,他突然拔出腰间宝剑,大声的吼道:“季夫人,你们这就想走了吗?刺杀皇上,这可是死罪。”
季母刚刚想跨步离开,回过头来,惊恐的看着华景,又瞟了许浩一眼,希望许浩能够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替他们母子两个求情。
许浩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大武城选择观望本来就已经不对,如今归顺朝廷只是权宜之计,这样有逆潮流,失去民心的事情,都有自己的份,他都不知道皇上是否将会对自己怎么处置呢?如何来保护眼前的人。许浩看了季母一眼,无奈的别过脸去了。
人走茶凉,如今自己的夫君不在了,皇上亲临大武城,季母知道许浩为了自保,肯定不会为自己求情,所以只能求皇上了。
季母可怜兮兮的看着嘎蒙让路,说道:“皇上,请你看在儿子年龄尚小,不懂事的份上,放了他吧,就是要问罪,就冲着我来吧。皇上,我求你了。”
说着,季母再次跪拜了下来,不由分说的使劲磕起头来。
这个时候,季黄自己也心疼起母亲来,开始为自己的鲁莽感到后悔了。
华景仗剑上前一步,说道:“季城主有错在先,皇上杀了他,那是为了苗国着想。季少主刺杀皇上,本来就该诛九族,杀了你们两个,已经法外开恩了。难道你们还想走吗?”
季母最担心的事情,还是要发生了。季母抬头看着华景,全身都在颤抖。
季母知道,这个时候,能拯救自己和儿子的人,只有皇上一个人了。
季母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嘎蒙让路。
嘎蒙让路本来就不想乱杀无辜,错在季幸一个人,跟眼前的母女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他说道:“华景,让他们走。”
华景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回头惊讶的看着嘎蒙让路,说道:“皇上,如此大逆不道的人,应该严惩啊。要是皇上就这么放了他们,朝廷的法律尊严何在?以后皇上还这么依法治国?不能开这样的先例啊皇上。”
嘎蒙让路说道:“华景,那你的意思,是不是朕一旦犯错了,也该被惩罚?”
华景说道:“皇上,虽然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是朝廷的法令,从来都是由皇上来定的,皇上犯错了,自然可以另当别论。”
嘎蒙让路说道:“祖先留下来的东西,不见得都是好的,朕一直相信,江山代有才人出,后代总是比前代要强,祖先留下来的东西,我们不能一味的保留,取其精华,弃其糟粕,才是王道啊。老子有罪,不能说明小的也有罪,还是放了他们吧。”
华景着急的说道:“皇上。”
嘎蒙让路说道:“华景,你不要再说了,难道你想让朕做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吗?朕的话一旦说出,那就是一言九鼎。放他们走。”
华景说道:“皇上,此子仇恨已经埋下,就怕皇上的仁慈,人家不领啊。”
嘎蒙让路说道:“他不领情那是他的事,朕应该做的事情,朕也一定会坚持到底。他是一个人,他想怎么样朕是管不了,朕做事,只在乎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苗国,无愧于百姓。如果此人日后再触犯法律,那朕一定不会法外开恩的。朕不想做一个言而无信,失信于民,失信于天下的人。朕还是那句话,放他们走!”
季母听到皇上肯原谅自己的儿子。赶紧再次磕头谢罪道:“多谢皇上法外开恩,民妇再次给皇上你磕头感恩了。谢谢皇上,谢谢皇上。”
说完,季母再次的磕了磕头,然后站起来,抓起儿子的手就想走。
季黄毕竟年少轻狂,不懂世事,他斜视着嘎蒙让路,说道:“阿妈,你用不着害怕这个狗皇帝,更不用求他,谢他。你看他那个假仁假义的样子,实在让人恶心。儿子今天报不了仇,大不了就是一死,儿子不怕死。”
华景怒道:“放肆,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信不信,我现在一剑杀了你们两个,皇上照样不会怪罪于我?要不是皇上有令,你们就是有十条命也是不够死的,知道了吗?”
季黄对着华景冷哼一声,斜视着华景说道:“你发什么飙?不就是皇上身边的一条狗而已吗?有什么好猖狂的。”
许浩赶紧大声的说道:“季黄,你真是不知道轻重,还不快给我滚。”
华景简直肺都被气炸了,他吼道:“赶紧给我滚,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最好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滚!”
几乎与此同时,季黄看着许浩说道:“无耻小人,亏我阿爹对你那么器重和信任,如今我阿爹被狗皇上杀了,你不仅不为我阿爹报仇,却甘愿寄人篱下,甘当走狗。我阿爹尸骨未寒,你就倒戈背叛了大武城,真是想不到啊,原来你是这样阴险毒辣,见利忘义的小人。我呸!”
嘎蒙让路心想,看来这个少年,是被仇恨蒙蔽住了双眼了,他真是不会转弯,不明白许浩的一番良苦用心啊。
代然寒这个时候实在看不下去了,她突然拔剑朝着少年而去。嘴里说道:“季黄,你这样无知,看我先杀了你阿妈再说。”
季黄提剑想挡住代然寒的剑气,却被代然寒一剑震开,退出了四五步,差点跌倒。等他稳住身体的时候,代然寒已经宝剑架在季母的脖子之上了。
严海次和许浩,还有嘎蒙让路看到代然寒突然把剑架在季母的脖子之上,都心里一惊。
嘎蒙让路着急而担心的说道:“代姑娘,不可。”
代然寒却给嘎蒙让路等人挤了一下眼睛,没有说话。
季黄胸口一阵发闷,差点就吐出了鲜血,他压制住胸口的难受,提剑就要冲向代然寒。
代然寒吼道:“无知小儿,皇上已经法外开恩了,还不知道悔改,执迷不悟,你要是再敢往前一步,我就一剑杀了你母亲。”
代然寒此言一出,季黄瞬间愣在了那里,不敢往前冲了。他咬着牙齿,吼道:“卑鄙无耻的小人,有本事冲着我来,不要用我阿妈来要挟。”
代然寒说道:“你当真不在乎你母亲的命吗?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话,我就先杀了你母亲,我说到做到。我不是朝廷的人,我不受皇上的约束。”
季黄突然跪了下来,说道:“这位女侠,你就放了我阿妈吧,我不再乱说话了。只要你放了我阿妈,我什么都听你的。”
代然寒在把剑架在季母的脖子之上之前,为了防止季母自杀,已经点了对方的穴道。
代然寒解开季母的穴道,把对方推向季黄,说道:“季黄,带着你母亲,给我滚。”
看到此情此景,嘎蒙让路和许浩,还有严海次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真是人多力量大,办法也多啊。要不是代然寒这招,还不知道怎么赶走眼前这个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少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