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怀民说道:“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的。”
嘎蒙让路说道:“不是这样,那是怎样?”
“也有把俘虏当成自己的臣民来看待的,只是那样做的战胜者很少,也很难做到。同时这是一个双向问题,很多时候,即便胜利者想这样做,也得不到失败者的支持。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奇怪,有些失败者,宁愿选择一死,也不愿意做胜利者的子民。”武怀民说道。
嘎蒙让路有些不解的问道:“给他们活路,优待他们,他们为什么还不愿意,不领情呢?”
“因为他们会认为,如果战败了,如果做战胜者的子民,就意味着背叛。”武怀民说。
嘎蒙让路说道:“都是活着,为什么可以接受做奴隶,却不能做臣民呢?”
武怀民想了想,说道:“也许做奴隶是迫不得已,是被强迫的,不算背叛,而另外一个,则是内心自愿的,而自愿,就意味着背叛吧。”
嘎蒙让路心想,这都是什么逻辑思维啊,完全是自尊心在作怪,还有这样与生命的重要性背道而驰的选择吗?不过刚刚想到这里,嘎蒙让路就似乎有点明白了。
因为他想起了那许许多多曾经为了新中国,选择革命到底,抛头颅洒热血,坚持信仰,不畏牺牲的人。也许,这个世界,不管在哪里,不管哪个时代,总有一些东西,可以胜过生命本身的意义吧。
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先辈选择革命,选择英勇就义呢?要不然,在中国的历史上,怎么会有肝胆相照的友谊?要不然,怎么会有刎颈之交的誓言呢?也许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吧。
苗国骑兵们还在呼喊着交叉射箭,熊国的步兵还在不断的减少。嘎蒙让路知道,如果再不做出决定,将有更多的人死亡,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有人死亡,只会让积怨更深。
嘎蒙让路终于收回弓箭,说道:“传朕命令,停止射击。”
武怀民很不理解的看着嘎蒙让路,说道:“皇上,为什么要停止射击?熊国十八万大军来犯,本来就不怀好意,要不是我们伏击有效,哪里还有我们活着的份。对这样的敌人,我们应该迎头痛击,赶尽杀绝,绝不留情,多杀一个是一个。”
嘎蒙让路还是坚持说道:“武将军,传朕的命令吧。”
武怀民说道:“皇上,就怕你的宽容之心,他们不领情啊,还请皇上三思。”
嘎蒙让路吼道:“传朕的命令,难道没有听见吗?”
武怀民尽管不愿意,可是身为臣子,不能违背皇上的命令,尤其是战前,军令得不到统一,这是大忌,于是对着身边的人说道:“向全军传达皇上的命令,停止射击。”
一个士兵领命而去,武怀民看着嘎蒙让路,眼神里满是怨,还有无奈。
自己一方占有绝对的优势,胜利在望,就在眼前,突然听到停止射击的命令,不仅武怀民,很多将士都不理解,大家望着嘎蒙让路所在的方向,满脸疑惑,很多将士得到命令的第一反应都是不可思议,说的一句话都是:为什么呀?为什么要停止射击?
埋怨完之后,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嘎蒙让路这边。
整个战场,瞬间安静了下来,除了伤兵的哀豪声,没有别的声音。阳光之下,熊国士兵所在的地方,血还在流着,映出红色的光芒。
华景纵马来到嘎蒙让路跟前,抱拳说道:“皇上,为什么要停止射击?臣实在不明白。难道皇上忘了那些舍身救皇上,在皇上面前惨死而去的兄弟了吗?”华景指着熊国士兵继续吼道,“难道皇上忘了,他们差点就杀了你?如果他们赢了,他们会放过我们吗?他们来到这里,就是来杀我们的,他们不义,为什么我们还要仁呢?我们为什么要放过他们?为什么呀皇上?”
为了以防万一,嘎蒙让路对武怀民说道:“武将军,你让士兵把所有可以收集的箭支都收集起来。”
武怀民心领神会的说道:“是,皇上!”
华景脸上泛出笑容,说道:“皇上,臣明白皇上的用意了,所谓兵不厌诈,皇上是想让对方放松警惕,然后再一举歼之。”
嘎蒙让路看着华景,严肃的说道:“不,华景,朕是真的要放走他们。”
华景还是不解的说道:“臣就明白了,皇上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那还收集箭支干什么?”
嘎蒙让路说道:“不为什么,因为朕不想再看到更多的人死。”
华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带着祈求的味道说道:“皇上……”
嘎蒙让路说道:“华景,不要再说了,执行朕的命令。”
听了嘎蒙让路的话,所有的将士,都失望的低下了头。
武怀民说道:“皇上,你看看将士们,你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不能自己动摇军心哪皇上!”
嘎蒙让路抬起手,示意武怀民不要再说了,说道:“武将军,将士们的心情朕理解,我们要从苗国的总体战略出发。”说道这里,嘎蒙让路突然加大声音,“武将军。”
武怀民说道:“臣在!”
“朕命令你,去把熊国骑兵的衣服和铠甲都脱下来。”
武怀民问道:“为什么呀皇上?”
嘎蒙让路说道:“快,不要耽搁。”
武怀民摇了摇头,但还是下令道:“来人,去把熊国骑兵的衣服和铠甲都脱下来。”
一个骑兵应了一声,带着自己的部下扬长而去。
苗国的攻击虽然没有一开始那么猛烈了,可是谁都知道,这样有计划,井然有序,一个一个端掉盾牌罩的方法才是最可怕,也是最有效的。
苗国骑兵占据绝对的优势,却突然停止了射击,不仅苗国的将士想不明白,就连熊国的士兵们,都想不明白。安静的战场,让人感到窒息。所有的熊国士兵,心里都很害怕,都很紧张,仿佛是在等待行刑的死囚犯一样的,无可奈何。因为他们不知道,苗国的骑兵,又想到什么办法来对付他们了。
嘎蒙让路大声的喊道:“熊国的众将士们,你们谁是主帅?我是苗国新登基的皇上乌多多,我们苗国不是有意要冒犯你们。只是因为你们来犯我们苗国了,我们被逼无奈,所以才伏击你们的。苗国现在危难重重,逆贼还在嚣张气焰,我们已经被逆贼搞得焦头烂额,自顾不暇,分身乏术了。我们不想和你们为敌,但是我们绝对有能力保护我们苗国的疆土安全。”嘎蒙让路一边说,一边指着地上横躺着的士兵的尸体,“谁要是敢来侵略我们,这些已经横躺在地上,一命呜呼的人,就是下场。现在再打下去,你们根本占不到便宜的,只有被杀的份,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投降,回你们熊国去,从此再也不踏进苗国领土半步,我们就不杀你们。我身为苗国国君,保证你们安全回到熊国去,你们意下如何?”
熊国的将士们听了嘎蒙让路的话,瞬间议论纷纷起来。
过了一会儿,嘎蒙让路对着武怀民说道:“武将军,收集好箭支后,所有骑兵准备好战斗,等候朕的命令。”
这是武怀民和华景等人最愿意听到的命令,武怀民说道:“是,皇上!”
武怀民和华景都同时想到,皇上这是要麻痹对方,欺骗对方,让对方放下武器之后,再进行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