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蒙让路刚刚想说话,温特沃却大声的质问道:“木里,你死到临头了,还想谋害皇上,看我不杀了你。”
说着,温特沃唰的一下,拔出腰间宝剑,指着木里,心情很激动。
嘎蒙让路轻轻的挡开温特沃的宝剑,说道:“温将军,请把剑收起来。”
温特沃回头看了看嘎蒙让路,说道:“可是……皇上……万一他不怀好意,怎么办?像他这样的忤逆之贼,一剑杀了算了,留着他,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坏事来,后患无穷啊。”
不仅温特沃有这样的担忧,其实应龙和宗普也都有着同样的担心。大家心里都是很明白的,如果不是主帅有意要叛逆,这个部队是不会走上叛逆之路的,就算其他的人想反叛,如果主帅不同意,即使想叛逆,那也是很困难的。
如今木里还安然无恙的活着,那就证明一点,木里就是这次叛逆的主谋之一。宗普不担心嘎蒙让路打不过木里,就怕嘎蒙让路年纪尚浅,对敌人的阴谋诡计不能够及时的洞察,做好防范,遭了木里的暗算。
看着宗普和应龙欲言又止的表情,嘎蒙让路说道:“应将军,宗普大人,温将军,大家不要担心,朕愿意和木里将军单独谈一谈。”
应龙担心的说道:“可是皇上……”
嘎蒙让路制止道:“应将军,不要再说了,朕的心里有数。”
应龙还想说什么,宗普扯了扯应龙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既然皇上都已经这么说,温特沃没有再坚持,皇上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谁也不想和皇上对抗到底。
嘎蒙让路说道:“开门!”
守在牢房边上的士兵听到嘎蒙让路这样说,赶紧看向应龙。应龙生气的说道:“皇上说开门,你们没有听到皇上的话吗?不想活了。”
守门的士兵听了应龙的话,赶忙转身把门打开了。
门开了之后,嘎蒙让路才注意到,木里的脚踝上,比其他人多出了一副铁链子。
嘎蒙让路看着木里脚上的锁链子,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宗普说道:“报告皇上,木里是苗国第一猛将,如果不栓着,害怕没有人能够制得住。为了以防万一,所以才这样的。”
嘎蒙让路说道:“既然木里将军是苗国第一猛将,没有人能够制得住他,那他是怎么被抓到的呢?”
宗普说道:“这个,臣还不知。”
嘎蒙让路抽出腰间佩剑,“嗖”的一下,准确无误的砍断了木里脚上的锁链子,然后镇定的回剑入鞘。
嘎蒙让路此举,让木里等叛将意想不到,让应龙和宗普等人也吓了一跳。但是由于是皇上砍了锁链子,就算温特沃等人担心,有意见,大家还是没有敢阻止。还有,嘎蒙让路的动作实在太快太突然,大家根本就来不及阻止。
木里惊讶的慢慢站了起来,宗普和温特沃,手则紧紧的握着剑柄。
嘎蒙让路对着木里说道:“木将军,请!”嘎蒙让路又对应龙说道,“应将军,给朕备一个单独的营帐,朕要和木将军单独谈一谈。”
嘎蒙让路和木里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宗普和应龙等人不得而知,尤其是宗普,他是最担心的,因为他知道,此皇上非当初的乌多多世子。
应龙说道:“是,皇上。”
嘎蒙让路如此的举动,让各位叛军刮目相看,新皇上的形象,在大家的心里瞬间高大了起来,很多人从内心深处,真的为当初的叛逆感到后悔了。
嘎蒙让路对着木里再次的说道:“木将军,请吧!”
木里刚刚还有点犹豫,这一下,他没有说什么,而是走出了牢房。
嘎蒙让路和木里在应龙的指引下,来到了一个营帐的门口跟前。木里二话不说,掀开帘子就进去了。
嘎蒙让路正要跟着进去,应龙却拉住了他,对他使了使眼色。
嘎蒙让路轻轻的挡开应龙的手,示意他不要担心,然后掀开门帘也进去了。
嘎蒙让路进到营帐里,木里转过身来,突然扑通一声跪下了,眼里满是泪痕,扣头说道:“皇上,罪臣对不起先帝厚恩,对不起皇上啊。罪臣如今但愿一死,但是罪臣恳请皇上答应罪臣一个要求。”
嘎蒙让路弯腰扶起木里,说道:“木将军,请起来说话。”
木里却纹丝不动的跪着,说道:“皇上,我对不起死去的几万将士啊,要不是因为我的一时私心,几万跟我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的将士,他们也不会不明不白,无辜的死去。如今罪臣只求一死,去向另外一个世界里的兄弟们谢罪。但是我恳请皇上,你们不要惩罚杜法理等活着的将士们,他们虽然曾经跟着我叛逆了,但是我也知道,他们对苗国是绝对忠贞不二的。要不是当初受到假圣旨的迷惑,还有我的鼓动,他们也绝对不会背叛朝廷的。如今正是苗国为难之时,各个强国之间,都在相互的防备和猜疑,留着他们,对苗国就是一笔财富。身为军人,身为将军,宁愿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绝对不想走上叛逆之路的。”
嘎蒙让路说道:“木将军,既然你知道这么多,为什么还要走上叛逆这条路呢?你难道不知道,你们这样一叛逆,苗国出现了内乱,正好给别国机会?”
木里说道:“罪臣何时不明白,只不过,皇上你没有摔下悬崖之前的种种行为,实在太让我生气和失望了。一个国家,没有好的君王,身为臣子,就算再怎么有想法,都是不可能振兴这个民族和这个国家的。辅佐皇上吧,知道皇上不可能有所作为,说得多了,只会让两个人的积怨越来越深;另辟奇径,走上谋逆吧,这又不符合常理,要遭到天下人的唾弃和辱骂,而且还会发生内战,让百姓生活在惊恐与水深火热之中。总之,身为臣子,没有遇到好的君王,就是一种悲剧。我不想让自己的部下跟着我到处受气,处处看人眼色行事,不得已才走上这条路的。”
嘎蒙让路说道:“我终于明白了,你不是被应龙他们给捉回来的,而是为了自己的部下不再被屠杀,为了让苗国的将士不再相互残杀,不再白白的死去,所以才束手就擒的。”
木里流着泪,说道:“皇上,谢谢皇上能够明白木里的苦心。木里一个人死不足惜,但是木里真的不想让这么多的将士也跟着死去。苗国的勇士死得已经够多了,不能再死了。就让木里一个人替大家去死,让原本就同仇敌忾的人,大家化干戈为玉帛,从此携手共进,一起抵御为敌,剿灭叛贼吧。木里如今,要去向死去的将士们谢罪,向先帝谢罪。”
嘎蒙让路看着木里,说道:“木将军,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朕如今体会到了。朕也有罪,要是朕当初答应做储君,处理朝政,也就不会酿成今日的恶果了。”
木里抬起头,看着嘎蒙让路说道:“也许这就是苗国必须经历的磨难吧。木里只求自己死后,皇上能够原谅我的部下,对他们既往不咎。这样,木里就是死,也是值得了。木里已经酿成不可挽回的大错,不能再错下去了,木里不想皇上为难,决定不再苟活了。”
嘎蒙让路说道:“木将军,那你知道不知道朝廷里跟启上宽有联系的人,都有哪些吗?”
木里低下头,说道:“皇上,罪臣惭愧得很。罪臣虽然在京城布有耳线,但是还是不知道朝廷内部,到底都有谁和启上宽已经同流合污了。”
嘎蒙让路说道:“这正是朕担心的,明处的敌人不可怕,最怕的就是暗里的敌人啊。”
木里说道:“这个皇上大可不必担心,所谓天下大事浩浩汤汤,逆之者亡,顺之者昌,皇上有如此雄才伟略,心系天下,又有应将军和宗普这样忠心不二的臣子辅助,一定会扭转乾坤,让苗国走出困境,走上富强的。”
嘎蒙让路说道:“木将军,反叛之事已经促成,朕如今还要你帮朕完成最后一件事,如何?”
木里说道:“罪臣已经放心滔天罪行,难得皇上还信任罪臣,只要皇上说,罪臣一定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嘎蒙让路说道:“朕要把你斩首示众,以谢天下,安抚民心,你同意吗?”
木里想了想,说道:“皇上,罪臣没有什么说的。罪臣原本趁着只有皇上和罪臣一起的时间,借用皇上腰间的宝剑自刎,既然皇上用得着罪臣,罪臣就先不死。”
嘎蒙让路和木里都知道,发生了叛逆这样的事情,总得有人来顶罪,而木里就是最佳的人选。只有把木里杀了,告示天下,把真相告诉大家,才能安抚民心,才能凝聚人心,更好的去剿灭启上宽等叛贼,同时抵御外敌。
嘎蒙让路说道:“不过,朕还有最后一个要求,那就是希望木将军能够回去和你的部下再叙叙旧,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们,不知道木将军是否能够做到?”
木里说道:“罪臣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