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煜向前一步狠狠向地上又一个响头,再抬头额角已经青紫肿大一个包。苏清煜眼神虔诚,好似将鲁吉看做救人一命的菩萨。
鲁吉蹙眉,转身呵斥小童手脚更快些。
行医鲁吉有分寸!能救的当然义不容辞,不能救的他也不会命人再安置到房里。只是面对带来麻烦的苏清煜,他没好气而已。
“木儿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胖胖的小童扯着苏清煜的衣角,让他赶快起来。可苏清煜又向前一步趴伏在鲁吉脚边双手就这么抓着鲁吉的脚腕,啊啊两声。
【他祈求的模样就是个乞丐……】
鲁吉这么想着,心中突然松了口气……
“你退开些,不想出去就不要碍着我。”
鲁吉确实放松了,不仅轻松,而且心中对苏清煜的失声有一抹庆幸。
鲁吉心讨:
苏清煜无权无势,是个白皮儿,闫墨能看上他也许就是因为他的才华。
苏清煜参加了科举的会考,如果才华出众也许会参加殿试。通过了殿试才能为官。
现在苏清煜失声,他后期的殿试不会通过,更无法为官。那他又有什么价值让闫墨再重视?一间厢房哪怕这间医馆在闫墨眼里连一根牛毛都不算,可是生意人的本性会图利。
闫墨不重视的人,又何须别人再花心思盯着?
只要他向上边禀报,苏清煜这根线就无需他费神牵扯不清。而闫墨自从买了这里,只漏了一面就没有再来,那样的大人物有得是人跟盯,上边根本不需要自己这样的糟老头再费心。
鲁吉,他只求平安,图自保,想自由。因此对鲁吉来说苏清煜哑了反而是好事。
鲁吉态度一瞬便好转了。苏清煜连忙退开,乖乖的闭着屏风站着,眼睛又放在了常晚身上。
晚儿……求你别那么狠心不要我……
晚儿……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补偿……
斯拉一声,木儿剪开了常晚粘在身上的血衣,暴露了她蔓延过来的马踏淤青,还有皮肤上刺眼的斑驳吻痕……
昨夜,他们锦被翻红浪,她在身前困顿求饶的妖娆历历在目……
【小煜……小煜……恩……停下吧……】
【不要了……不小还不行吗……】
【我说……我说……我想着你……成了吧……让我睡一会……】
【……别叫我……唔……恩……别叫我……吾妻……呜呜呜……】
眼前的幻境,身前的实景。
他爱的女人的影子重合在一起。
常晚,带着昨夜的痕迹,趴在床上流逝着生命。
苏清煜捂着脸咬死了唇,不想让心碎的哭泣吵了救人的大夫……
痛得痉挛,痛得发颤……苏清煜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没有一处不痛!
“卢大夫,这姐姐身上的伤被马蹄的?还是被虫叮得?……”木儿剪着常晚头部伤口的头发,忍不住问了去。
“……你还有心思问东问西!快将她污发给剪开!”
鲁吉对着常晚腰侧大片瘀血的地方布了银针,眼睛绕过常晚的背脊,直接向着露出头骨的伤口部位上下穿针缝合。
苏清煜听到木儿的问话,已经一身虚汗,他大手揪着心脏部位,依偎着身后的屏风,滑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