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一种品质:“千万别听女生的言论,都特么能写出一本言情小说来。”
心是孤独的猎手:“多半是活着开膛吧,不然开膛还有什么意义。这瞧着自己的内脏流出来,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经历啊。奔儿爽。”
杀死比尔:“楼上是人话吗,你出来爽一个我瞧瞧,明天不登头条我都瞧不起你。”
别扬沙子:“情杀也不是不也许啊,青春期孩子的世界其实很复杂,但是这得是多大的深仇大恨啊,都这样这世界不遍地都是残肢啊。”
让这个世界去****:“你们早就忘了青春期是什么样了,别在这儿装理解我们,理解的话能出这种事吗卧槽,回家洗洗睡吧大姐。”
二是一种品质:“这完全没有挣扎的痕迹凶手也是绝了,这上来二话不说就下手啊,没有解释的余地啊,这说开膛就是一刀下去没两把刷子也不敢笔画啊。”
星期八去哪儿了:“都别在这扯犊子,好好想想明天如果被审问的画自己能不能提供什么线索吧,别就会瞎喳喳。”
原来你也在这里:“审问也是先审问别人啊,莫世罗和她走得那么近应该先拉去放血吧,而且说不定这件事她有什么参与呢,这种平时不怎么说话又好像关系很好的人那一转身不说翻脸就翻脸,这有才华有相貌的两个人指不定因为什么事就萌生恨意了呢。”
躺枪。
狐狸尾巴:“这话也是能乱说的?你是不是觉得除了自己之外谁都是凶手啊。”
花里雾里:“行啦,人家莫世罗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别让你们一说就贬成心胸狭隘目光短浅的后妈了。”
他瞧到我见过什么世面了。
乌瞳妖精:“她不是心胸狭隘目光短浅,她没有那样。但是也没有任何的优点,就是什么也没有,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是。”
我喧嚣的世界突然静止下来,我的目光停留在那个ID和他所说的话上,不去管其他人疯狂的刷屏。
“我今天特意注意了一下,是一个陌生的ID,乌瞳妖精。应该是之前一直在潜水,其实早应该注意到的,从前没什么贡献发的帖子应该没什么可信度,但是大家却都当真了,为什么呢?”
苡米熟悉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
他是谁?现在对我又有如此大的敌意。
或者他一直就对我有这样的敌意吗?
为什么?
我两耳清净本本分分有什么不对了吗,我还要毕恭毕敬慈眉善目的去拯救世界吗?
一直以来都不太在意别人对我的瞧法的我不知为什么突然特别的愤怒。而这愤怒也许就来自于我的死穴,我真的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是。也没有什么说得出来的优点。包括我的外表,眼睛大也不是出奇大,下巴尖也不是特别尖,鼻子挺也不是非常挺。总之,本来在平庸里还能自得其乐甚至温润的自信。但是最重要的,是为什么都做不了的痛。面对失去什么都阻止不了的痛。
“你又算是什么,又能做什么?”我在极度的愤怒之下打出了这行字。
给我破绽,我一定能打垮你。
“你会知道的。”他回复。
很好,很好。
我突然想起那条短信。
“我去找你。”
来吧。
我想事情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
我关掉了电脑,从床边的地上捡起一本画册坐到窗台上。
地板上落了灰尘,有一段时间没有擦了呢。
这段时间我都做什么去了?
无非是上课,瞧小说,望天,逗逗路边的猫,还有,听苡米说那些本来无聊但是从她嘴里说出来却又显得有趣的琐事,而那些琐事,就是生活啊。
不知不觉,她已经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就像那些班级里每天打打闹闹,又在上课的时候百无聊赖花尽心思做小动作的同学,还有下定决心为我们的人生负责的老师,还有很多很多,哪怕是路边的一颗石子,但是那些在那个时候我的心里都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她已经不在了。
我的生活又要恢复死寂了吧。
我没有流泪,因为我早有防备。我知道,从某个时间点开始,虽然我也说不清,但我总觉得一定是从某一瞬间,我改变了对这个世界的态度,从那时候开始,我总会以一种心如止水的态度去迎接每一个将要遇到的人,仿佛遇见是一种预见,知道一切终会回归平静,这样久了,当那一刻到来的时候,就不再难过。
只是因为久了,心所能承受的难过已经消耗殆尽。
她死了,很可惜。
我见过更可惜的。
她死了,我会很孤单。
我一直很孤单。
这样想想,虽然我也会感慨自己是一个多么无趣而且令人讨厌的人啊,但是这样我就不会难过。
晚上我是不能有什么需要外出的行动了,爸爸察觉的话会很糟心。
我翻了翻手里的画册,整本都是风景,但是我却瞧到一张张苡米的脸,又哭又笑的和我说着话。
我终究还是不太能释怀。
我没有对不起你。我神神叨叨的瞧着手里的画册说。
尽管我什么都没能为你做。
可是因为这句说都说不出口的话,我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我记得一本书里说,无为是最最深重的罪孽。
不论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我想起那天高冷残暴的举动,但是她总是和我相伴,在即使没有人再愿意和我接近的时候。
不论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我还是,很感激。
我把画册丢到窗台上,擦干了眼泪趴到床上让自己睡觉。
那一夜,辗转反侧还是睡了几个小时。所以第二天,我没有因为残酷的冲击而晕厥。
第二天,早餐桌上我们三默默的吃着饭,气氛比以往更加奇怪。
我想我和爸爸都怀疑高冷消失的那晚是去杀人了,而高冷也会完全知道我们的怀疑。
而这个时候,我和爸爸应该都想着应该怎么样找到高冷的不在场证明,虽然我们着急也无济于事,但是开口问又显得怀疑太过明显,虽然那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了。
这或许是我们在一起吃的最后一顿饭也说不定。偶然蹦出来的想法让我的心脏狂跳了一阵。
但是我比爸爸更有理由怀疑,因为我见到了高冷对苡米失常的模样。
我抬眼小心的瞧了高冷一眼,他平静的吃着饭,但是比以往更加的显得不高兴。
我很讨厌自己这样窥探一般的举动,我努力让自己心安理得。
“不是我。”高冷突然说。
我和爸爸都愣住。
“不是我干的。”高冷在吃完了最后一口饭之后平静的放下碗筷,在我和爸爸有任何动作之前离开了餐桌。
我和爸爸对视了一下,接着什么也没说,因为我们都注意到高冷有了难得一见的神情——是伤心。
我出乎自己意料的相信他。
他说不是他就一定不是。我几乎热泪盈眶了。
我回到房间打电话给老师,请假要代表大家去苡米家探望。老师竟然就这样给了我苡米家的详细地址。
走到那个熟悉的街角,我的脚步变得迟缓,这个我从不曾踏足的街角,谁能想到我走过它的时候苡米已经不在了。
我按照老师发给我的门牌号照到了苡米的家。
我按下了门铃。
没有动静。我又按了一下。
还是没有动静。我想了想,可是没有理由啊,他们就算在尸体旁边呆到尸体变成白骨也无济于事啊,苡米也不也许活过来了啊。今天这个家里也不会有人去上班上学啊,警方那边也不会这么快发现线索啊。
就在我抬起手想要再按的时候,离我十几步远的门突然开了。
一个憔悴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
我在那瞬间试图让自己去理解她,认为她刚刚是在整理头发和换上见客的衣服。我多自私。我竟然会对在发生这样的事故的家门口多等了几秒就心生埋怨。那他们应该有怎样的埋怨呢。
在苡米妈妈走近了之后我先开口说:“阿姨您好,我是苡米的同学,我叫莫世罗。”
戛然而止。我不知道还要再说什么。
“你好,进来吧孩子。”
阿姨努力挤出一点算是笑容的表情。
“打扰了。”我带着歉意说着走了进去。
“没有,你能来瞧瞧,苡米也会高兴的。”
虽然这句话让我觉得有点毛骨悚然,但是下一秒我甚至也觉得苡米会觉得高兴。
走到一半我猛然抬头瞧向二楼的窗户,窗帘动了一下。
我心想呵呵,谁都别跟老娘装神秘,我不信这一套。
我实在不觉得我和苡米妈妈坐在一起面对面哀伤有什么可说。所以我直接开门见山:“阿姨,我想去苡米的房间瞧瞧可以吗?”
我很坦然的瞧着她。
苡米的妈妈愣了一下,接着说:“可以啊。”
就直接带着我走向二楼。
我想她会觉得奇怪我甚至都还没说什么安慰或者客气的话,就直奔自己的主题。我说不上自己是怎么了,我不再热衷于创造人与人之间客气和谐的关系。
因为我的人生经历没有给我那样的教导。
二楼的第一个房间。苡米的妈妈停住。
“你忙吧,我自己瞧瞧就行,有什么要我帮忙的您就开口。”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