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傻傻的站在那里。
黑漆漆的山洞里,手电发出的光线照在我前面的欧阳旭身上。
她就是我那个与我同类的朋友。我一直没有说她的名字,是有理由的。
她瞧着面前用布盖着的几个很大的四四方方的东西,我们心里都猜到那是几口棺材。
“别去碰它们。”我对她说。
“要是能在里面找到几具假的尸体就好玩了。”她兴奋地说。
“假的尸体都是人演的。”我说她,“别碰它们。”我又嘱咐了一句,明明知道这很也许产生事与愿违的效果。可我就是感觉非常不好。
她回过头来瞧了我一眼。
“怎么了?今天胆子这么小。”她说。
我只得转移她的注意力。
“你过来帮我把这个…”
还没等我说完,她已经径自走向了那几口棺材。
我上去想要拉住她。
“它们哪儿惹到你了,你这么念念不忘啊。玩也要有点分寸啊,棺材不能乱碰的。”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的心只得沉重着。
她掀开了那些脆弱不堪的烂布,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绕着其中的一口棺材打转,上上下下的仔细研究。
无无力的靠在一边,摆弄着手电。觉得她就像在为自己挑棺材那般认真。
很快她便抬起头来向我招了招手。
“来,你来帮我一下。”
我马上摇了摇头。
“今天的开始你就在智谋上输了,如果现在再在胆量上惨败的话,以后你还怎么抬起头做人呢。”她唉声叹气的说。
任你贫嘴毒舌说歪理,我自岿然不动。
“好歹过来帮我举一下手电吧。”她掐着腰无奈的瞧着我。
我拿着手电晃着玩。
“自己解决不了就别玩了,一个破棺材有什么好玩的。”我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说了棺材的坏话,警惕的瞧了它们一眼。在这样阴森诡异的气氛里,我甚至会考虑相信女娲补天的真实性。
“这个巧克力蛋糕还是扔在这里喂老鼠吧,你觉得呢?”欧阳旭不知道什么时候举起了我心爱的巧克力蛋糕。
在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是自己,其次是巧克力,再次是蛋糕,而巧克力蛋糕和我自己一样重要。
“等老鼠长肥了有力气了,帮我嗑开这些棺材,这也算是我自己解决了。”她一副要松手的样子。
我迅速的把手电的光打在棺材上。
这回好了,智谋胆量都输了也就算了,连骨气都没了,以后可怎么抬起头做人呢。我举着手电对着棺材顾影自怜。
我并不知道我需要考虑的不是做人而是活命。
她努力地推着棺材盖,她那还没发育牢固的身体支在地面和棺材之间颤抖着,而棺材盖纹丝不动。这个画面瞧的我都于心不忍了,哈哈哈。
“噢~~”我不放过讽刺她的机会,“原来你是要和棺材这么玩啊。”
她恶狠狠地抬起头瞧着我,脸已经快要憋成猪肝色,接着用威胁的目光瞧向了我的巧克力蛋糕。
我闭上了嘴,默默的举着手电做不规则的圆周运动来到我的巧克力蛋糕身边。
“来一口吗?”我逗她。
“一边去。”
她深吸了一口气,接着拼了命的推向棺材盖。
我暗自纳闷为什么管材的滑盖是竖着设计的而不是横着,但是我以为是自己智谋不足理解不了所以作罢。
我觉得这个孩子对棺材有这么深的执念一定是有什么情节的。
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棺材盖慢慢开始滑动,当已经推了一段不算小的距离时,欧阳旭跳上了棺材沿,*潢色小说向里瞧了一眼,好像什么也没瞧清。
当时如果我凑过去帮她照一下,不知道事情会不会走向不同的结局,不知道她今天会不会和我们坐在一起,听我们讲不一样的百物语。
可是我当然没有,我觉得她想要去玩,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只要懒懒的半举着手电给她照着就行了,而且巧克力蛋糕的香味淹没了我刚刚不好的感觉。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领悟,即使是没有血缘关系,别人的死亡也会给我带来不可估量的阴影。
她继续用身体支着棺材盖和棺材沿,用力的推,但是这个时候,棺材盖突然像挣脱了束缚一样迅速的划开,接着欧阳旭直接掉进了棺材里。
接下来棺材盖的另一边砰地一声撞在山洞结实的岩壁上,在受力的作用下滑动着飞速的合上,又砰地一声回到了最初的位置。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以至于从第一声声响我松开了拿着巧克力蛋糕的手,到第二声声响响起的时候,我的巧克力蛋糕还没有落到地上。
“啪!”它轻轻地落地了。
而这个时候,欧阳旭撕心裂肺的叫声才响起来。她在掉进去的时候都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
棺材里像是有一条喝了雄黄酒的蛇。
我的心里眼里都是恐惧,洞口就在身后,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尖叫着让我冲向外面。
于是我冲过去拼了命的推着棺材盖。
欧阳旭只是在尖叫和哭喊,她应该觉得我已经逃走了。
“小旭你怎么样了?”我的声音听起来像鬼叫,我非常害怕的时候总是这样。
“你…没用的…”她的喉咙像是在被什么卡着,我以为她是在说我没用。
可是这种时候谁会跟她计较。
“没用…的…快走…跑…”我在框框的声音里勉强辨认着她的话。
“跑…”
不行,不行,我的眼泪不争气的飕飕往下淌,棺材让我推开一条缝隙。
这就是为什么要这样设计了,如果不站到棺材沿上就没有办法再往后推,这就是一个陷阱,一个诈,等待着吞噬企图征服它的愚勇的人。
“你能出来吗?”我喊着问她,被眼泪鼻涕呛得咳嗽,现在我也是一个愚勇的人。
会有办法的,我会想到办法的。
只是现实没有给我时间,虽然我后来几度觉得这是个噩梦。
在从那个缝隙里冒出一个东西来的时候,我的大脑飞速的运转接着又停滞,我认不出那究竟是什么玩意。
我的理解能力真的理解不了,而且也无法形容。
我只是下意识的向后退,那个东西向我伸够着想要掐住我的脖子。
“快跑啊!!!!”欧阳旭发出最后的尖叫声。
我醒过来似的发了疯的向洞外跑,好像已经跑了很久很久了,我都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跑出那个公园很远很远。
接着我还是忍受着跳动到发疼的心脏一直跑一直跑…
啪
灯亮了。
穆楚笙站在那里微笑着瞧着我们。
就想百物语刚刚开始的时候那样。
我这个开了光的嘴就说那不是好似。
就像穆楚笙讲的第一个故事里,那些听到井里传出歌声的人,都不过是集体癔症。
而我们刚刚,也是经历了不同意义上的集体癔症。
“在游戏开始之前,我用催眠术让你们在中间最后一根蜡烛熄灭之后回到自己的恐怖故事里去,接着在开灯后回来。你们的表现都真是可圈可点。”穆楚笙脸上的笑容在灯光之下恢复到从前的天真,但是却让我感到从未有过的恶心。
我们五个的脸上都冒着虚汗,就连幽幽也不例外。
我有点担心的瞧了瞧老人,我真怕他的心脏承受不了。
接着我突然意识到什么。
“你的爸爸不会就是这样让你折磨死的吧,你是不是一遍又一遍的让他回忆晕过去之前的场景,所以他的心脏最后受不了梗塞死了?”我咄咄逼人的问她。
她只是瞧着我,像幼儿园的小朋友瞧盯着陌生人瞧,但是眼中没有恐惧。
“你这么认为么?”她顺口问。
但是她没有说别的什么。
我们站了起来,穆楚笙自觉地收拾屋角的蜡烛和门口的镜子。
我们和老人向屋外走。
李智*潢色小说的手放在口袋里,我知道那个口袋里有两把钥匙。
我想他很快会问老人钥匙的故事。
可是当我拿起手机瞧到爸爸打来的三十多个未接来电的时候。我的心里慌了一下。
我正要拨回去,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但是对我并没有什么影响,我只是因为担心手指微微颤抖。
但是我打过去听到的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告知。
理智去开门,接着和曾经矿上的监工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这回真是群英荟萃了,我在心里说,但是其实已经因为担心而坐不住了。
“这些孩子要回了那把钥匙之后,我就觉得应该过来瞧瞧。我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还是不知道这要是究竟是做什么用的。既然他们一定会问起,那我也过来一起听听吧。”
我们给曾经的监工搬来凳子,接着坐下静静地等老人再开口。
可是老人明显因为刚刚回到自己恐怖经历里的惊吓还没有缓过来,我们也不能太过分。所以我们向监工老人问起关于小丘前辈死的事情。
监工老人低下头想了很久,小丘前辈的弟弟瞧着他,我们都一言不发。
“这件事情即使你这么多年来一直总想我问起,我也没有说,但是今天,我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说出来我自己也会好受一些。”监工老人对小丘前辈的弟弟说。
我们重又开始了有关那个我们并不是很感兴趣的时代的穿越之旅,但是因为是有关于小丘前辈的,所以我还是觉得很期待,这暂时转移了一下我关于担心爸爸的注意力。
“在矿上的那段时间,矿工得子过的很艰苦,就是不被当人瞧的日子。但是有那么一段时间,突然出现了很多玄乎其玄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