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私是人的本性,寻找真相也不过是试图保护自己的一种幌子罢了,不想或者说害怕继续受到伤害,所以开始认真的瞧待问题了。但是,每个人只会向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走,以为找到了正确的方向,但是周围总会出现煽风点火的人为了保全利益做错的指点,最后没有人知道究竟是走向了哪里。所以,凡事不必深究,我们不过是为了生存而在这个世界上,承认了就是这样而已。”
“那您是那种煽风点火的角色么?”幽幽问。
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特别的针对老人。
老人这次瞧了她很久,接着说“你们跟我来吧。”
他转过身走了几步又回头说:“把那个死了的人放在那就行了。”
“不是应该报警么?”穆楚生说。
“报警有用,他就不会死了。”老人头也没回的说。
但穆楚生还是边向着老人的方向走边拿出手机报了警。
她挂断了之后说:“总要有人收尸啊。”
“每年都死人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但是事情已经持续了这么多年了,就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么。?”穆楚生接着说。
“我们镇上有一个传统,每年都要祭拜山神。从前的时候,要做活人祭,是把从镇外嫁进来的姑娘当祭品,当然,镇外的人并不知道。那个年代,才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所以这个传统就一直进行着。”
老人停了停,侧过头来瞧我们一眼,“抗日的时候就不用说了,每天都是活人祭。新中国成立以后,就没有活人祭了。但是每年都会死一个外来的人。如果活人祭的这天镇里正好死了人的话,就不用有外来的人死了。”
本来一直低头走路的李智抬了抬头。
“刚刚出车祸的人您认识么?”他冷不丁的问。
“不是镇里的人。”老人说,“我留在那瞧了瞧,应该不会死,只是有点内出血。”
“您是镇里的医生么?”穆楚生的问,她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红红的。
“我不是。”老人干脆地说。
“那您怎么连内出血都能瞧出来。”穆楚生说。
“活得久了就是能瞧出很多事情,用不着挂什么头衔。”老人好像有点生气。
穆楚生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接着说:“想来也是。”
“你认识他?”李智突然问。
穆楚生出奇的平静。
天上的云静静地浮着。
有一丝丝的风,路边零散的树缓缓摆动树枝。
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怪异的香气。*潢色小说
“你们不认识么?”她反问。
我们应该认识么?
我努力搜寻脑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那语气好像我们所有人都应该认识,谁都没有认出来就太奇怪了。
“哈哈…”穆楚生突然发出孩子一样的笑声。
“我不过随便问问,觉得很奇怪吧,我被这样问也是一样的感觉啊。”她没心没肺似的说。
直接说不认识不就完了么,刚刚开始接触,不知道这个姑娘是不是就是这样爱捣蛋。
李智和老人一直走得很快,尽管我们一直在交谈。
接着我就觉得也许知道为什么李智那么着急了。
因为那个怪人应该和我们走的是同一条路。
只是他应该是走在我们前面的。
那刚刚那个人是不是被他杀死的?
还是,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瞧了瞧走在我左前方的老人,感觉后背发冷。
他刚刚有没有在我们坐的车上?
我真是太后知后觉了。
风匆匆的从耳边吹过,隐隐约约听到警笛的声音。
我们这些当事人像风一样离事发现场越来越远,奔向另一个事件的发生。
就让我们一起去吧。
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老人丝毫没有疲惫的样子。
如果想知道他的身份,我们只能继续聊天。不论他是谁,总是可以通过聊天了解更多的东西。
所以,我们几个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死缠烂打。
“活人祭这天死去的人里就没有您认识的人么?”穆楚生问。
“怎么算是认识?说过话吃过饭还是一起生活?”老人说。
“…”穆楚生突然没电。
“这么说就是都认识了。”幽幽说。
老人回过头来瞪着她。那场面就像我们一群年轻人在欺负一个老人。
重点是幽幽似乎也开始认真起来了。
“我听说三年前有一群来这里探险鬼城的年轻人,现在想来也许是知道了活人祭这个传统所以选了前一天到这。虽然寄宿的人家百般劝阻他们,但是他们还是坚持留了下来。到达的那天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生,有一个胆比天大的孩子说要去爬山,接着就再也没回来,尸体也没有找到。您刚刚那*潢色小说么轻易就告诉我们,活人祭似乎并不是一个秘密,想不到这个时代还会有一个地方存在这样自由的传统。只是,即使这样,来这里的人似乎并不少,都是为了什么样的原因您知道多少?”幽幽坦然的瞧着老人问。
空气里淡淡的香气好像越来越浓了。
“刚刚的那个老人,就是你说的那个年轻人的爷爷。”老人简短地说。
空气和空气里的香气都凝固了。
原来,这就是来这里的人并不少的原因。
我们所真正放不下的,永远是和我们最亲的血浓于水的那些人。
他们的死,也会深深的印刻在我们的生命里。
也许,那个杀害年轻人的人,就是有意藏起了他的尸体,这样第二年的祭品,或许也就有了着落。
“这就是我劝你们放下的原因。”老人说。
本来就应该是有原因的,即使是让我们讨厌的东西,也许也会有一个能够说服我们的原因。
只是我们不会被说服。
因为是决定要走的路。
因为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不也许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任劳任怨的生活,我们是无可救药的年轻人,不会静下心来喝着清酒赏月亮,在我们眼里,月圆时残缺,残月时反倒是最刻骨铭心的美,我们的世界里是非颠倒,自私又狂妄,可以只为了一件小事赌上无尽的明天。
这个世界,被各种各样的人分割成无数个部分,相互之间不能理解。因为时代,环境,性格,身边形形色色的人,让瞧着同一片天空的人们释放着频率不同的脑电波,形成不同的能量场,所以亲近和疏离,并不完全由我们自己所控制,我们因为它受限,也依靠它存活。
“既然是流传下来的传统,那凶手应该是镇上的人才对,是吧?”穆楚生问。
“不一定。”幽幽说,“为了保护自己的亲人不再被杀害,外来的人很也许会在活人祭这天杀人以泄愤。本来好像是非分明的世界,后来都会变得模糊不清。人们不自相残杀就没有办法生存下去。”幽幽讽刺地说。
“所以凶手一直没有办法找到?”穆楚生说。
“每个人都是凶手。”幽幽说。
她又来了。她永远都在拿人的本性说事,不知道她妈妈在怀着她的时候是不是活得不太顺利。
老人很久没有开口。
他似乎或者说一定有什么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事情。
“你们是来找谁?”他终于开口问。
“想找真相。”李智说。
“怎么找?”老人问。
“您以前是做什么的?”李智问。
老人顿了顿,“采药的。”
“到山上采药么?”
“对。我们镇是一个药镇,所以说是山养活了这个镇子。”
“采什么药?”李智问。
老人没有作声。
“是舍子花吧。”李智说。
原来真的有这种花。
是我们赋予它的定义,但是无关于这个小镇,无关于一直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它叫舍子花也好,曼珠沙华也好,幽灵花地狱花也好,都无关于镇里的人对它的瞧法,但是…非常影响到我们对这个镇子的瞧法。
这是一个一直被鬼新娘花养育的镇子。
“我们叫它绝尘草。”老人简短的说。
即使它带着那么妖冶的颜色,即使那颜色是被腐殖质土所滋养,这里的人们还是会淡然的给他取名叫绝尘。
“所以有了活人祭。”老人的语调特别凄凉。
舍子花依靠尸体分解后的腐殖质土越发妖娆,养育镇上的人们,人们再用生命祭奠它。
这是遥远的教科书上所说的互利共生么。
这是这个世界的写照么。
“这里不曾经是一个矿山么?”我突然想起来的问。
“山的阳面才有矿,山的阴面是绝尘。”老人说。
大自然真是太伟大了,伟大的创造了人类,又伟大的养育我们。
伟大的东西总是很残忍。
空气里渐浓的香气丝丝缕缕的牵引着我的感官,我瞧了瞧还在很远的地方耸立着的山,它有一片片的血色河流在山的那一面,像死去的人们的鲜血汇聚的湖泊,向着绝望的海洋流去。
那些指引黄泉的花朵,我想去亲眼瞧一瞧,它们开的怎样凄艳。
我的脑海里浮现的是一个个穿着红色嫁衣的长发女子,那香气像是她们凄厉又无奈的嘶喊。
我并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