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何进扶植他外甥刘辩登基称帝,诛蹇硕收禁军却留十常侍不杀,这一系列行为看在朝中文武百官的眼中其意思已经相当明白了。何进选择了大权独揽,而不是与百官共掌,他选择了外戚之路而不是权相之路。也就说他何进再也不是百官之首,而是彻彻底底的百官对面的人了。一时间大汉朝廷中开始暗潮汹涌,各种私人聚会极具增多,官员间的交流也空前频繁。
不仅百官在谋划,大将军何进也在跟十常侍这些个新队友密切接触,商讨相关事宜。
“大将军对于接掌朝中大权可有何计划?”张让毫不客气,直接问道。其实说实话,他们是打心眼里看不上这个靠着妹妹上位的屠夫,粗鲁,暴躁,愚蠢,没城府。
“还能什么计划,接掌就是接掌呗,之前我也是那百官之首,未见有何计划呀!”何进的回答没有一点出乎张让等人的预料。
“大将军不可轻忽,今时不同往日,那百官现在已不与大将军在同一阵营了,如何还能像以往那帮对大将军惟命是从?”十常侍毕竟也是服侍了三代皇帝了,眼光不是何进这屠户出生的莽货可比。
“那你待如何?说与我听听!”
“大将军可先找那替罪之人代替我等承受百官反噬。”
“此言怎讲?”
“大将军可请太皇太后出来垂帘听政,协助皇上处理朝政。百官未得齐全必定会找各种理由前来刁难,到时候大将军应百官要求,逼迫太皇太后让政•;•;•;•;•;•;”
“妙,妙,妙,到时候本将军趁机重掌朝政,必定百官拥戴。”还没听张让说完,何进以为自己了解了张让的计谋,立即开口说话,好险得自己不是那么的愚蠢。
“大将军此言差矣!”张让心中长叹一声,对与何进合作的前途充满了担忧,心道,“他么这就是典型的猪队友征兆啊!”
“什么差矣?哪里差了?”何进顿时感觉自己很没面子,险些气冲斗牛了。
“逼迫太皇太后让政之时大将军应该顺便将骠骑将军给带上,此时完结之后大将军最好请太后垂帘听政。”张让也是一肚子其,语气也变得生硬无比。
“为啥让她垂帘听政,那样我还要听她的。”何进的权利欲望已经被挑起了,这朝政大权在他眼里已经算是禁脔了,谁动都不行,哪怕是他妹妹。
“大将军怕啥呢?太后终究是女眷,朝政上的事情还得靠大将军您啊。再说了,这太后垂帘听政也是对大将军你独揽朝政的一重保障啊。”张让已经懒得跟何进客气了。
“什么保障?”
“如果太后不垂帘听政大将军直接掌权,百官依旧不服,再次发起刁难,大将军有不得不退的理由,请问大将军是选择退还是死?”
“退!我又不傻!额•;•;•;•;•;•;”何进下意识的回答了一下,陷入沉默很久,再问道,“如果太后垂帘听政那又如何?”
“太后退下来之后大将军就可以直接掌权了。”
“他们不会在刁难了?”
“所谓,可一可二不可三,若百官如此不知进退喋喋不休,大将军大可采用雷霆手段。再说大将军大可趁这两次事件拔除一批对手,拉拢一帮帮手,吓退一帮小人,等大将军亲自执掌朝政之时,自然高枕无忧。”
何进听了张让的一番话之后,久久不语。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现在他才知道自己与这帮混迹官场的老手之间的差距,同时不自觉的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如此智慧岂能不惧。
第二天上朝,何进以刘辩年纪小不能理事朝政为由,奏请太皇太后出面垂帘听政处理政事。百官有机敏之人看出何进的谋划,但一则何进理由恰当,二则太皇太后身份合适,三则担心得罪骠骑将军董重,所以未出言阻止何进的行为。
朝议之后,太皇太后与皇帝自回各自寝宫休息,百官也各自散去。出了宫,百官又三三两两的聚了一起,讨论接下来如何应对。
且说这董后人在家中坐,喜从天上降(至少在大部分人看来是这样的),她不仅没有感到喜悦,相反他内心深处充满了不安。活了这么多年,他清楚从来就没有免费午餐,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里头往往就藏着锋利的鱼钩。
“张让,你说说何进这事弄哪一出?为什么要让我出来垂帘听政!”董后找来张让问话。自从这蹇硕被何进砍了之后,宫中还算得上体己的也就这些个老奴才了。
“启禀太皇太后,依老奴看来这何进是要拿太皇太后当挡箭牌呢!”好一个张让,好一张巧口。
“此话怎讲?”
“太皇太后明鉴,这先帝崩猝圣上年幼,朝中文武必想趁此机会大捞好处,狂涨权势。您这一垂帘听政必不能让其如愿,其等必将四处找您的不是,逼迫您退出。而何进必将趁机拔出您在朝中势力,剪除公子刘协之羽翼,彻底断了协公子继承大统的根基,进而为那刘辩坐稳皇位。”
“我该怎么做?主动退出?”
“不可,太皇太后,此事万万不可。您若全力一搏或还有机会,若是退出协公子将彻底断了继承大统的希望了。”张让等人一听董后有退出的意思,立马跪了下来,“再说了,现在宫内遍布何家的眼线,太皇太后您现在作为何进的挡箭牌还有用出,自是不会对您和协公子有所不利,若你退出自是没有任何用处,相信何进有狠心也有方法让您与协公子暴病而亡。”
董后听张让分析,吓得一身冷汗,牙齿打颤道:“我,我•;•;•;•;•;•;我当,当,当如,如,如何?”
“依老奴只见,太皇太后可做三件事。”
“哪三件?”董后连忙问道。
“一,封协公子为陈留王,这样一则给协公子一个正是称号,让他进入文武百官的视野中,束缚何进一党的手脚,让其不敢名目张胆的杀害协公子;二则因此麻痹何进一党,向其传达我等放弃协公子,拥护刘辩称帝的错误信号。”
“那还有两件事呢?”
“这其二嘛,就是恢复骠骑将军董重的统率军队,分裂何进手中的兵权,让董重将军交好百官,共击何进。其三就是让我等参政,在日常朝政中与百官共议,牵扯其等精力,同时为太皇太后声援,以免百官发难只是太皇太后您势单力孤。”
“如此倒也有理。你等且先下去吧,我还得细细思量一番。”听完张让的三策之后,董后脸上恢复了血色,重新变得淡定从容。
第二天朝议,董后坐在帘子后听完百官一番闲扯淡。丢出了三道诏书,其一封刘协为陈留王,其二骠骑将军董重独立领军,其三着令张让等十常侍人等参与政议。
这三道诏书一处,立马掀起了轩然大波。朝议之后,大将军何进回家把自己的书房砸了个稀巴烂,大骂董后为贱人。对于这个一步步朝着独揽朝政大权的男人来讲,被分走手上的兵权是不可容忍的事情。而另一边文武百官也一脸的阴沉,有一个外戚在朝中分他们的权已经很让他们难受了,现在原本只是躲在幕后通过影响皇帝干涉政事的宦官也跳到朝中来分他们这杯羹了,这如何能让他们忍受。
读书人有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读书人有中谋略叫做“借刀杀人”,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朝中文武一言不发,似乎默认了董太后的这些安排。倒是大将军何进,这个屠夫出生没读过多少书的粗鲁汉子,整天跳上不下的给董太后找事。
“大将军啊,你这是干啥呀?董后那娘们可是您弄上来的,你现在自己捣乱这不是打自己脸么?”张让收董后委托来和何进商量协调。
“好你个张让,我还要找你呢!你倒给我说说董后这老太婆垂帘听政是你出主意,现在弄成这样你一定要给我个解释!”何进这几天火气出奇的旺盛,见到张让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大将军,董后这老妖婆的小把戏上不了台面。”张让轻描淡写的说道。
“怎么上不了台面?那董重已经开始接掌兵权了,这是要跟我对着干啊!”何进冲着张让大吼道,整个脸狰狞得像幅抽象画。
“董重不值一提,他就算是骠骑将军还不是归你大将军管辖么?终究还不是要归大将军你的调派。再说了,那董重要兵权就给他呗,把那交州、西域、匈奴这三个地区的兵权划归他管辖呗。”张让的脑子活,馊主意一套一套的。
“这个主意不错。不过你倒说说她封刘协那小儿当陈留王干甚?”
“老太婆封刘协为陈留王只不过是担心我等杀了这小儿,她这样做就是给我传达两点意思,一则刘协无意皇位,封王即止;二则不要轻易动手朝中文武都看着呢。”张让继续他的轻描淡写。
“我正准备下手做了刘协这小子以绝后患呢!”何进气恼的说道。
“何须如此,只要拔除刘协的支持势力,刘协就不成气候,退一万步讲,就算刘协侥幸,回头还不是得受控于大将军您嘛。”
“你这样说倒也有理!”何进等一切事定立刻变得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