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已经三日没有进入寝宫了,有安沁宣照顾着,月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进了园内,却见殿门微闭着。紫竹和其他宫人一个也没看见,舒清觉得有些奇怪,轻叩殿门没有回音之后,她轻轻推来了殿门。里面空空如也,居然没有一个人!
还在疑惑着,忽然听见内殿里传出细碎的声音,舒清忽然恍然大悟,轻轻拍额,苦笑的摇摇头,难怪到处也见不到人。这大白天的,他们还真是不需要挑时间。不过想想那样的两个人,似乎不肆意妄为更让人惊讶。
舒清进退两难的站在大殿之内,在看看外面炙热的日头,打消了出去的念头,背靠着柱子,在书架上随手抽了一本书,盘腿而坐,舒清慢慢的翻着手中的书。
就在舒清手中的书就快翻完的时,西烈月的声音从内殿缓缓传出来:“舒清。”
舒清轻轻挑眉,他们还知道她在外面呢!继续翻着书页,舒清轻笑着回到:“我没有什么要紧事,你们可以继续!”
只听见里边又是一阵骚动,就在舒清决定还是先回去的时候,西烈月却大声说道:“进来!”
舒清好笑的起身,靠在内殿的门边,轻轻笑道:“你确定?”她可没有兴趣看见香鲜火辣的一幕,不然估计轩辕逸会杀了他!
只听见西烈月低咒一声,厉声说道:“进来!!”
好吧,当事人都不在意,她最好也别矫情。踏进内殿,绕过屏风,两人倒还算穿戴整齐,安沁宣还是那样邪邪的笑着,斜靠着床帏。
相较之下,西烈月已经披上了外袍,坐在床边的软榻上等着她,脸色还带着淡淡的潮红,是这十几天来,脸色最好的一次。舒清看着他们一卧一坐的样子,不自觉的笑了起来,这一幕看起来,似乎有些怪异。角色错乱的感觉真的很怪!
西烈月看着舒清似笑非笑的脸,轻咳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诗会的事情怎么样了?”
看笑话也是要有个度的,不然当事人恼羞成怒起来,可就不好玩了。舒清稍稍敛下笑意,微笑着回道:“没问题,如期举行。你呢?可以去吗?”
西烈月很爽快的回道:“可以。”她现在除了还是没什么力气和精神之外,已经没有在经常蚀骨的疼了。
看她的样子,确实恢复的不错,想想今天早朝递交奏折的时候大臣们喧闹吵杂的情景,而她倒命好的享受着美男的服务,舒清不禁笑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上早朝?”
西烈月耸耸肩,不在意的回道:“不急,现在季悠苒正在调整官员,我不上朝,她比较好做事,我也不用那么烦。”
瞥了一眼放在矮几上的一大叠奏折,可见这些日子告罪的还真是不少,毕竟季悠苒的调整撼动了某些人的利益,今天才在朝上吵起来,已经算很稳得住了。
既然季悠苒做的顺手,西烈月也乐得清闲,那她就更没有意见了,挥挥手,舒清说道:“好,随你。我走了。”
西烈月盯着她转身离去轻盈的脚步,有些哭笑不得的问道:“你来就是为了问我上不上朝?”还在外面起码等了一个多时辰!她什么时候这么闲了?!
舒清回头,看见西烈月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回道:“不是,只是确定你能不能去诗会而已。”她去有她去的做法,不去有不去的做法,毕竟她是一国之君,去与不去,区别可大着呢!再说她也是三天没来看她了,想来看看她,谁知他们如此火辣。
想起上次安沁宣在海边揶揄她的样子,舒清浅笑着看着他,调侃道:“不过我多虑了,有宣在,你怎么会不好呢?!”
看着安沁宣嘴角笑意更深,慢慢坐直身子,舒清聪明笑道:“不打扰你们,走了。”她还不至于蠢的以为安沁宣到了海域就会变成一只只会张牙舞爪的小猫。
“等等。”舒清还没踏出内殿,西烈月清亮的声音再次传来。
她不会这么小气吧?缓缓穿过着,就听见西烈月说道:“诗会那天你派人到礼部尚书齐府,将二公子齐青桐请到诗会去。”差点忘了上次答应青桐的事情。
“我?”舒清不解,这种事情不应该是她去做才是吧,而且即使早就听说齐家青桐公子才貌双全,但是这种平民诗会,她要如何去请一个官家公子前往啊?!舒清不解的问道:“你想如何请?”莫不是月还有什么其他的意图?
确实另有意图,但是她总不能和舒清说,是想借这次诗会帮青桐相亲吧!!西烈月笑骂道:“废话,如果是光明正大的请,我还让你想办法!?”
不用光明正大就好办多了,舒清一边向外走,一边懒懒的回道:“好,我会帮你把人偷出来。”
绿荫环翠,乔木矮丛,园子里,植满了各色植物,虽然都是些极其珍贵的树种,但是这样纷繁的交植在一起,让本来还算宽敞的地方,显得蔚为杂乱。一个着浅蓝色长袍的男子半跪在园子中间的草地上,腿上横着一把七弦琴,修长的手指看似随意的波动着琴弦,未成曲调,却又有着另一番回味。
青桐今天起的很早,或者是说,昨晚根本就没怎么睡着,这个园子是他以前最喜欢的地方,现在却是最为讨厌的地方。只因为他无意的一句话,说喜欢珍贵的树种,西烈凌就在三个的时间里,把他心爱的花园弄成了这样。也因此他已经三个月没有踏进这座园子,今天,却觉得,他或许本来就应该待在这个园子里,也只能在这个园子里。
今天应该是诗会的日子吧?!听说陛下病了,那她就不会去了,而他,也不用去了。或许一开始,陛下就是在和他说笑,他怎么可能随自己的喜欢挑妻主呢?更不可能与平民结合。他的命运是早就决定好了的。他还很期待今天的到来,原来,他才是最天真的那个人!
看到青桐时而发呆,时而苦笑,小厮有些担心的上前一步,小声的问道:“公子,您没事吧。”公子天还没亮就到这园子里来,抱着琴也不好好弹,真让人担心。
青桐嗤之以鼻,不屑又逞强的回道:“我能有什么事!?”
深深吸了一口气,青桐试着让自己平静下里啊,他好像越来越不像他了,心总在不甘于认命中挣扎,快乐由自己决定,那个不知为什么,怎么也忘不了的竹林女子告诉他的,只是原来要做到,真的好难。
轻轻叹了一口气,背对着小厮,青桐轻声说道:“我没事。”他从小就跟在自己身边,何苦去为难他。
只是回答他的,是一声重重的跌倒的声音。
“什么人?”青桐一惊的立刻回头,只见小厮已经晕死过去。
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一步一步向他逼近,那冷峻的气息让人心生寒意,可是这寒意又让青桐觉得莫名的熟悉,仔细看清男子的脸庞,青桐惊讶的叫道:“是你?!”那个送他回家的男子,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青桐的心由刚才的紧张惊讶变得莫名的兴奋,他想起了那个时而优雅,时而轻扬的女子。
炎雨也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到了齐府才知道,他上次已经来过一次,当时就猜想主子要的齐家二公子不会这么巧就是上次救的男子吧,结果还真的是。炎雨为了确定,还是问道:“齐青桐?”
青桐轻轻点头,对他的行为很疑惑。炎雨却继续上前,走到他面前,冷冷的问道:“你是想自己走,还是我把你打晕带走。”对他来说,两样都没有什么区别。
他来不是为了找他,而是找“齐青桐”!青桐忽然警觉到了这一点,慢慢后退,镇定的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是谁让你带我走的。”
他还真是啰嗦,早知道就应该直接把他打晕带走,省的麻烦,炎雨这样想着,也打算这样做,正要起手点下青桐的昏睡穴,青桐却在他不耐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意图,立刻说道:“等一等。我和你去。”
他的武功他是见识过的,自己根本不可能逃走,而且就算心中隐隐感觉到危险,青桐却还是想要和他走,是出于无可奈何迫于形势的妥协,是想要借此逃离这个让他窒息的齐府高墙,还是,他希望能够再次见到那个挥之不去的身影,他的心,此时无解。
只是想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