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儿苦笑,“就因为他太专情,所以我敢断定,我们不会幸福。”
沈妍惊诧,目光复杂地望着她,心口不一道:“你不要说得这么肯定,你可能并不了解他。”
“我可能没有你那么了解他。”
沈妍避开敏儿望过来的目光,轻声道:“我很小就认识他,别看他贵为王爷,他也曾经尝透了辛酸。你知道,他母妃很早就不在了,那时候他才只是十岁的孩子。英亲王那段时间都崩溃了,他成了无人理会的孩子。”
敏儿不禁唏嘘,原来他也有如此的遭遇。
“他独自一人在军营中,摸爬滚打,练就了一身本领,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也练就了他危难当前面不改色的气质,一般人也难窥见他的心思。”
敏儿哑然失笑,“他真的有这么厉害?是你太抬举他了?”
“真的!现在军中多人拥护他,完全是他靠着自己的能力赢回来的。”
“所以呢?”敏儿歪着头瞧着沈妍,闲闲道。
沈妍走近敏儿,素手执起她的纤纤玉指,温婉可亲地道:“作为他的朋友,我希望你和他会幸福,请好好待他。”
敏儿直直望着沈妍,心中怅然,这世间不如意之事太多,他心中所想又怎会是她?自己就算卖力邀宠献媚,在他看来,也只是小丑一名。如此勉强,又岂会幸福?
心潮不由得起伏澎湃,却不知周围已是危机四伏。
暗夜中,冷风突起,嗖嗖地趁虚而入。敏儿无来由打了一个寒噤,惊见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从后边制住了沈妍,所有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也就一眨眼的工夫。敏儿眼见着她软绵绵倒下,正想出声呼救,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
烈火雄雄,浓烟滚滚。驿馆突发大火,风助火势,越烧越旺。这时节又是干燥节气,风干物燥,区区一口水井,怎么救得了连片大火?
一时之间,驿馆哗然,有人呼天抢地,有人抱头鼠窜,有人四处抬水,乱烘烘,嘈杂不休。
慌乱中,有人大喊:“敏儿呢?太子妃呢?你们在哪?”
无人应答。
烈焰伸着鲜红的信子,无情吞噬驿馆里的一切。前庭,后院,小楼,无一幸免。
怆鼻的气味,黑烟弥漫四周,徐昀睁着惊惧的双眼,把驿馆前后左右找了个遍,就差掘地三尺了,仍没有二人踪影。火光中,他的脸绷得近乎抽搐,只怪自己住得太远,来不及赶到二人所住小楼。
时间一分一秒地消逝,转眼间小楼已化为灰烬,两人就如空气蒸发般凭空消失。
太子东宫护卫首领面色惨白,奉命保护太子妃安全,现在她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失踪,她若是遭遇不幸,他们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赔的。在此节骨眼上,也有些人见势不妙,趁乱逃跑。场面眼见着无法控制,东宫护卫首领无计可施,他知道自己回去也是死路难逃,索性痛快地给自己一刀,了却了自己的性命,也算是给了朝庭,给了皇室一个交待。
黑黝黝的山头,影影绰绰几条黑影,目光所及处,是火光冲天的驿站。
“我王英明,第一步计划已顺利实施。”说话之人瘦高身材,全身暗黑夜行衣刻意掩藏在阴影里,只是发丝上几缕白发却异常醒目,微微侧首间,发现他的脸上竟戴着一副铁制面具,寒光乍现,森冷可怖。
“先生妙计,一石二鸟,孤王佩服。”摊开的折扇掩去大部分的表情,只余下笑意盎然的眼魅惑众生,面前的男子贵气逼人,却又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霸气。
另一条黑影上前一步,弯腰禀道:“属下奉旨潜伏敌营,现如今回来复命。”
“好,做得好,回宫听赏。”王者略微点了点头,又道:“听闻那个马大哈还一次抓走了两个?”
那人道:“当时越国太子妃身边还有一女,一同被抓,身份成谜,只知太子妃唤她敏儿。”
“敏儿?”锦衣华服的王者微一拧眉,道:“速速查明!”而后又转回身对铁面人问道:“他们落脚之处先生都安排妥当了?”
“那处地方极为隐蔽,一般人不易发现,没有地图,找不到那里,相信他们动手之前也会先摸清情况,这样的安排估计他们也不会拒绝,咱们只需直接前往。”
“好,先生辛苦了。”
“我王知遇之恩,在下无以为报,自当以我王大计为己任,殚精竭虑,死而后已。”铁面人恭敬沉稳的回答,眼角却微光一闪,透着算计。
“如此,就只剩下这一桩事了。”王者边说着边接过身边人递过来的弓箭,挽弓搭箭,箭尖上挂着一封信札,在风中颤悠悠摇晃个不停。嗖的一声,直飞向火光之处。
断瓦残垣,萧瑟秋风起。
缕缕青烟,香魂知何处。
站在废墟之中,逸辰的心一下揪紧。藏在衣袖中的手渐渐攥紧,目光凛然,带着浓烈的杀气,双目中似乎能照见昨夜的烈焰。
大火毁灭了一切,甚至找不到任何寻找两人的蛛丝马迹。满目萧然,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味。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她们究竟在哪里?
侍卫上前禀报,说是发现了一封短笺。逸辰取过来一看,上面寥寥数字,写着:太子妃安好,请至夏王宫。看着这封短笺,逸辰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