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望而去,此时的草地上,风声呼啸,草木皆动,白姨的身上正透着寒冷的杀意。
白姨突然的行动,连带性的牵动起周身的气流,寒意也随着这股强劲的风动,逐渐向着四周散开,承崇感受着这股透骨的寒意,不觉打了个寒颤。
白姨的攻势迅猛,速度极快,在拔剑出鞘的一瞬间就已冲到了罗姜的跟前,横向对准罗姜的腰间就是一剑横扫而出,见其锋芒,白姨是定要将罗姜拦腰截斩的。
而此时的罗姜,感受着周身刺骨的杀意,却是仍然泰然自若,就算白姨已经与罗姜近在咫尺,他也仍好似视而不见,任凭剑芒向着自己扫来,当然,对于这一切,罗姜也不是完全的无动于衷,其实在白姨起身欲动之时,承崇身后倒插在地的巨斧就紧随着白姨的脚步倒拔而出,向着白姨的后背砍去。
倒飞的巨斧持续的发着呲呲的颤抖声,并且颤抖的声响频率逐渐加大,直到巨斧的周身都开始抽动起来,好像这把巨斧早就已等不及茹毛饮血,想好好的品尝一下白姨这位大美女鲜血的味道了,而现在,就在白姨冲到罗姜跟前之时,巨斧也已与白姨遥遥在望,此时的白姨若不及时的挥剑回守,恐怕就算是击中了罗姜,自己可能也是有性命堪忧的,也许这也是此时罗姜泰然自若的原因之一吧。
白姨现在对周身的一切都好似熟视无睹,可双眼的目光却又依旧坚定而有神,直勾勾的盯准罗姜的每一动作,对于现在的白姨来说,身后急于饮血的巨斧就好像不存在一般,她好像完全没有停下手来的意思,依旧攻势迅猛,不杀罗姜誓不罢休。
罗姜见白姨如此,开始时还依旧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眼神轻藐,似有鄙俚之色,对于白姨这种女流之辈,罗姜显然是瞧不起的,可是现在见到白姨如此坚持,完全无视飞斧,将生死置之度外,决心刺杀自己的样子,神情又开始微微发生了些变化,似乎心中也有了些动容。
最后,就在白姨的宝剑离罗姜的身体只差半寸距离时,罗姜终于开始有了动作,他的眼角随之一跳,面部表情变得僵冷,可随即又开始摆出一副泰然之色,眼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
“啪”
罗姜纵身一跃,身体横向三百六十度旋转飞起,脚上头下倒翻身躯,腰间也同时顺着这近乎完美的弧度躲开了扫来的剑芒,而此时的白姨见此到手的肥肉就此飞走心中一动,板住面孔,顺着扫过的剑芒一击回转,依着作用力顺势将身后的巨斧击飞。
吭的一声闷响,在剑与斧之间擦出的阵阵火花中,巨斧偏离飞行轨迹,倒插在白姨的脚边,深深嵌入泥土之中。
此时的白姨虽暂时的脱离了巨斧的危险,可她却仍不敢放松一丝紧绷的神经,毫无停歇的,白姨再次回转剑锋一剑再次直刺罗姜,而现在的罗姜早已在白姨阻挡巨斧之时站稳了脚跟,见得白姨回剑向自己刺来,不慌不忙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弹开了白姨手中的宝剑,接着变指为掌,顺势直下,一击打中白姨的胸口,白姨一口鲜血喷出倒飞而出。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过于突然,对于承崇来说虽也能看见个大概的过程,可这毕竟也只是在几乎眨眼之间发生的事。
这就是始士之间的战斗吗?承崇看在眼里,这种级别的力量与速度间的角逐可是现在的承崇望尘莫及的,就更别说是上前帮忙了,承崇他现在可是一点忙都帮不上的,感受着这一切,承崇从没觉得自己这般的无用过。
“你只不过是个刚刚进阶的一阶始士,更何况你这大老远的跑到我云峰派的地盘上来,到现在都还未休息过片刻,想必现在也定是舟车劳顿早已疲乏,况且你现在身上又带上了伤,就你现在的状态也敢与我这个顶阶始士动手,你现在可得好好的考虑清楚了,你若听我的,刚才发生的事情,我就当是你还没睡醒,犯了个小糊涂,我也就打个哈哈,不与你这女流之辈一般计较了,这也正好能省了我的不少力气,同样的你也就不用这般拼命了不是,怎样,这个买卖算让你捡了大便宜了吧!”
待说着,罗姜伸手摸了摸自己闪闪反着光的油腻大光头,呵呵一笑,莫名的洋洋自得,看上去似乎颇为得意。
“我虽才始士一阶,现在身上也确实受了点伤,可你在劫我车队时,与我南哥一战,就算我南哥当时身上也中了毒,你能在这么短时间摆脱南哥,并若真的杀了他,还有时间这么快的赶过来,哼哼!你自己现在受的伤肯定也不轻吧!”
听完白姨的话,罗姜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可怖,眉脚使劲的跳了几跳,可随即,罗姜又神色一转,皮笑肉不笑的道“老子看你还有几分姿色,想怜香惜玉一下,到了我云峰派,老子也收你作个小妾,这也就算是你上辈子积了天大的德了,可你现在这般的不识抬举,你是当真要与我杠上了?虽然掌门有命要抓活的,可既然杀了一个,我也就不在乎再多杀一个了,反正我只要让那个小女孩活着就行,怎样,你还是要动手?”
说话间,白姨握剑的右手虎口处裂开了一条深深口子,鲜血顺着剑柄缓缓流出,划过剑身,滴落在地,现在想来,刚才飞斧的威力确实刚猛至极,要不是刚才白姨及时挥剑顺势挡住,可定是要被直接劈成两半的,而此时,一旁深埋在土里的元凶斧头也暗暗泛起红光,颤抖的频率透过泥土发出嗡嗡声,感受着这芬芳的血腥味,这把斧头似乎也早已按捺不住,饥渴难耐。
白姨此时已不敢轻举妄动,再作冒失之举,她现在虽心中有恨嘴上也还很硬,可经过刚才的试探,白姨已经深知罗姜的厉害,对视良久,巨斧传来的嗡鸣声逐渐加大,这声音甚至已经大到了筛满了人的耳朵,引动着心跳,再无心关注其他,饶的人心烦意乱。
久久,白姨回过头来再次望了眼承崇,微微一笑,其中意味深远,承崇见此,也是一惊,这一惊当然不是因为白姨在临敌之际还有闲暇看自己,而是此时的白姨眼中已经布满了血丝,就像蜘蛛网般根根相连,让人见了不寒而粟,而白姨其中的瞳孔更是变成了鲜明的红色,耀的人心中发慌,可即便如此,承崇却又并不这么觉得,因为白姨此时的眼中正透着脉脉温情,她似乎在请求着什么却又不说,可就这,也是早已足够使得承崇心中为之一紧了,随即,承崇心中会意,默默点头。
“啪”不由分说,白姨纵身一跃向后闪去,同时的,白姨的手中多出了几根洁白冰针,这几根冰针根根寒气逼人,只是一瞬间,白姨拿针的指缝间就已被冻的通红,一个后翻,白姨站稳了脚跟。
“咔咔咔……”几根冰针被白姨深深的插入白姨的眉心,随着一声痛苦的呻吟,白姨的秀发散开,根根发丝透出寒气,而其露出的额头上暴起的血管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银灰,鲜红的血液似乎被瞬间僵住,随着白姨的全身开始变的煞白,她手中的宝剑也开始被层层的冰霜覆盖,最终,整把宝剑都被冰层彻底牢牢封住。
“嘿……”久久,白姨的嘴中吐出一口寒气,低下头来。
细眼看去,白姨曾经被血丝侵染变红的眼球,此时已是连带着瞳孔都整个变成了洁白的雪色,在她眼中,再也看不出任何情感,唯一能看出的,就只是它正直直的盯着眼前的罗姜。
“啪”随着一声清脆的破冰声,最终,白姨一个箭步向罗姜冲去。
罗姜感受着这一切,神情终于也开始变得凝重,他不敢再掉以轻心,随着一声破土声,巨斧倒飞回罗姜的手上。
“吭……”几乎在巨斧落到罗姜手中的一瞬间,斧剑再次相交,这一次,没有擦出任何火花,白姨手中的宝剑几乎在接触的一瞬间,就被罗姜手中的斧头砍出了一块深深的缺口,斧头破开宝剑的冰层,砍碎的冰化作晶体散落四溅,而斧头此时却深深的嵌入了剑身。
罗姜见此露出鄙俚的笑容,似有嘲讽之意,可未过多久,罗姜的笑容就已僵住,就在斧头破开冰层的下一秒,冰体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重生,连带着卡在剑身中的巨斧,彻底的被泛起的冰层封住,仅不如此,冰封沿着斧身迅速盘延,甚至将罗姜握斧的手也一起封住。
“哈……”罗姜强制绷扯几下,见挣脱不得,大喝一声,冰封住的巨斧上的百颗圆疙瘩瞬间变成袖珍头骨,头骨的眼睛微微隐现,缓缓泛起红光,红光透过冰层,直刺人眼,承崇老远见此都不得不转过身去,而白姨直视光源却是连眼都不眨一下。
“啊啊啊……”百余头骨同时惨叫,冰层瞬间化为碎片,罗姜乘机快速抽回巨斧倒撤而走,连退几步,总算站稳脚跟,而白姨却依旧立于原处,毫无表情,手中破开冰层的宝剑再次快速的恢复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