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的天气,她穿的是中袖的棉布长裙,脚上一双休闲鞋,走在巷子里几乎没什么声音,除了她脚下轻微的脚步声。
巷子并不长,平时走完也不过七八分钟,而现在,这几分钟时间,却那么的漫长。身后一直如影随形的压迫感让她脚步虽然越走越快,却是越走越重!她实在喘不过气来,只得停下。
顾谨诺放开袋子,蹲下,假装系鞋带,其实她穿的是扣跟的休闲鞋,没有鞋带。她接着系鞋带的时候不露痕迹的往身后瞄了几眼,没有人,也没有人影。柔暗的路灯下,什么都没有。
顾谨诺暗暗松了口气,暗骂自己胆小。却不敢放松警惕,重新抓紧了袋子,站起来,打算加快速度走出去。
可刚刚迈步,那种被人跟踪的压迫感复又重来,而这次,她隐隐的听到了身后是有一点点的脚步声的!快速,渐近!
顾谨诺顿时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她抓紧了袋子,朝着巷子的出口大步跑去!
果不其然,身后隐隐的脚步在她跑起来之后也加快起来,而且迅速的靠近!顾谨诺听着这样的脚步声,几乎可以断定跟着她的是两个男人,两个!
顾谨诺忍不住跑着往身后看了一眼,惊恐叫了起来!
两个男人,正朝她跑过来,离她已经不足十米!
顾谨诺的叫声似乎刺激了那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大笑着,另一个则淫笑着怪叫:“跑什么呀小姑娘,哥哥又不会怎么样!”
顾谨诺心慌意乱,脚下突然一个趔趄,狠狠的摔了一跤,扑倒在地!袋子的东西散落出来,七零八落!
她还没来得及起来,两个男人就追到了她身边。她只来得及坐起来,惊恐的看着逼近她的两个男人,拼命的往后退,颤抖着声音喊着“救命”!
可她才来得及叫了两声,其中一个男人就捂住了她的嘴巴,把她喊救命的声音全捂在了嘴里!另一个则扣住了她的身体,两人一起把她往本就柔暗的灯光照不到的角落拖!
顾谨诺拼命挣扎,用力的蹬着他们,手也拼命的推着他们。她的脑子里纷乱得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谁来救救我?!
撕拉!
顾谨诺单薄的裙子被他们撕开,露出来光洁的肩膀。一个人压在她身上,另一个禁锢着她的双手,淫笑着,双眼露出迫切的馋光,让压着她的那个男人动作快点。
压着她的男人说你看着,一手解着自己的裤带,挤进来顾谨诺身体中间,迫不及待的埋头亲了下去!
顾谨诺动弹不得,仍然竭尽全力的想要挣扎。可越是用尽全力的挣扎没有任何的作用,她就越来越绝望。肮脏的舌头挤入她的嘴里的时候,她的泪终于流了下来,绝望间,她突然想到了唐峻衍。
峻衍,峻衍,峻衍……
压着她的男人解开了裤带,还没来得及扯下内裤,另一个男人惊吓的叫了一声!他不耐的吼了声“鬼叫什么,有人来了怎么办”。
可他的同伙非但没有理他,还松开了顾谨诺的双手。顾谨诺双手得到解放,即使意识已经迷糊,也下意识的立刻推着压着她的人。而压着他的男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头顶突然掠过一块黑影!
下一秒,他惨叫一声,扑倒在顾谨诺身上!
顾谨诺飞快的推开了那个男人,滚到了一边。她的面前,此时站着一个高高的身影,手里还拿着敲晕坏人的木棍。背着灯光,意识开始迷离开始丧失的顾谨诺想要看清谁救了她,可没等到看清,她就晕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顾谨诺只感觉到自己被抱入一个温暖的怀里,身上也盖上了一件带着体温的衣服。
那种温暖,和那个人的气息太过于熟悉,她放了心,安心的让自己被黑暗席卷……
醒来的时候,顾谨诺的思维有短暂的停顿,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天花板,这是哪里?直到空气里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充斥她的鼻腔,她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医院。
医院……医院?
顾谨诺忙掀开被子,身上被撕破的衣裙不见了,换上了一身新的运动衣。她抓着被子坐起来,双手绞着被角,头埋在被子上,是谁?谁救了她?
顾谨诺手背上扎着针,她这么一动,手背疼,呆呆的看着输液架上的液体,还有一点点。无意中看到病房角落靠墙位置,是自己的两个袋子,也一起被拿了过来。再一看枕头边上,是自己的那个手袋。
顾谨诺又埋下头,之前那件事情,把她吓得够呛,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她想以后,她晚上还是不要再出门了。
这时,病房门被从外面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顾谨诺一见到来人,顿时泪如雨下,朝着他伸出手臂,眼里全是渴望,迫切需要安慰的渴望!
男人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把她紧紧的抱入怀里,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哽咽:“小诺……”
言霁宁。
言霁宁今天下午才刚刚找到这里,他确定了顾谨诺他们是在这座海滨之城后,带着几分得意打给肖予敬:“敬子,告诉我吧,小诺是在滨岛市哪条街?”
那头肖予敬怔了怔:“你是怎么找到那里的?”
言霁宁得意的笑了:“当然是因为我厉害!”
之前肖予敬和顾谨诺的联系中,提到言霁宁时,顾谨诺的字里行间没有对言霁宁的一点芥蒂,肖予敬想着反正言霁宁已经到了那里,告诉他也是能找到,不告诉他也一定还能够找到,索性告诉了他。
言霁宁找到那小阁楼,敲开了门。开门的是顾谨昀,将军围着言霁宁转了一圈,摇起尾巴。
顾谨昀微笑着说:“找了我们多久?”
言霁宁耸耸肩,才想起顾谨昀看不见,摸摸将军的头说:“一个多月!这丫头,让我好找!”
顾谨昀笑着,带他上楼,给他倒了杯水:“晚饭吃了吗?”
言霁宁说:“吃了,不过吃的是随便进的西点店买的面包,干巴巴的不好吃。小诺去哪里了?等她回来我要她给我煮面吃!”
顾谨昀告诉他,顾谨诺去买东西,估计差不多应该也回来了。言霁宁望望窗外的夜色,坐不住了,他担心顾谨诺的安全。
问清楚该怎么走才能迎接顾谨诺,言霁宁出了门。
结果,在顾谨昀说的那条长巷子的巷子口,言霁宁看到了闪烁警灯的警车。他心头一跳,忙跑了过去。眼前的那幕让言霁宁吓得几乎疯了,他不顾一切的要冲过去,可惜,他的力气还是没能抵得过警戒的警察,他只好大声的喊着“我是他哥!我是他哥!”
顾谨诺晕了过去,身上披着一件男式衬衣,可也大概看得出里面的衣服被撕坏了。鞋子离她很远,因为摔了狠狠一跤,掌心、手肘、膝盖都擦破好大一块,昏黄的灯下,渗出的血丝透着渗人的暗紫色。
言霁宁一把把人抱入怀里,对着警察吼:“是谁?是谁?”
一个女警同情的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顾谨诺,说:“已经被我们的人押走了,你放心,最坏的事情没有发生。救护车也差不多到了,你先把她送医院吧!”
说话间,救护车到了,言霁宁忙抱着顾谨诺跑过去。
医生说顾谨诺没什么大碍,就是被吓坏了,还有就是那些擦伤。给她打了破伤风,点滴则是安神和消炎的药。
言霁宁托护工大姐出门帮他给顾谨诺买了衣服,再托她帮忙换上,接着才让护士把点滴打上。顾谨诺的衣裙已经惨不忍睹,言霁宁看不得那身衣服还在她身上穿着。把换下的那身破烂的裙子扔进了垃圾箱,言霁宁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看她睡得挺沉,言霁宁出了病房外打电话。
第一个电话,言霁宁打给顾谨昀,半是隐瞒半是实话的说顾谨诺遇上了抢劫,结果没被抢成功,但是人摔了一跤,皮外伤有点多,他带去医院打个破伤风和消炎针。顾谨诺被吓到了,打着针睡着,等打完针,他再和她回家。
顾谨昀听得心惊胆战,为自己没有考虑到晚上的这样的不安全因素懊恼不已。他本想说现在去医院,可想着自己过去了,还白让刚到这里的言霁宁照顾两个人,反而不好,只好说在家里等他们。
第二个电话,言霁宁打给肖予敬,非常不友好的告诉他顾谨诺差点被那什么的事情:“如果不是我今天正好赶到,你就不怕她会出事?你不是拜托你的战友们照看着吗?怎么不告诉她晚上不要独自出门?她经常和你联系的,你也不说说要注意安全?”
肖予敬听得大惊,也许遇上这样的事情,可以归结于属于偶然,可如果不是正好言霁宁在的话……
肖予敬不敢往下再想!而对言霁宁,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说了抱歉。
第三个电话,言霁宁等一被接起,就爆发了一晚上积攒的怒气:“唐峻衍,你干的好事!你害小诺差点被……被……”说到这里,言霁宁没法把下面的话说出口,你让他怎么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