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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柳如音笙音中疗重伤

却说石重义、石重贵辞别赵匡胤、郭威等,带伤北上,星夜兼程,赶回洛阳,将青龙出世、玉玺被抢之事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向石敬瑭做了汇报。石敬瑭听闻,心中大惊,道:“家谱中所载,原来真有其事。这青龙可是一大魔头,五色灵石落到这孽畜手里,夺回不易,如何是好?”

石重贵道:“父皇所言甚是,这青龙武功深不可测,我和寿王如今皆将灵石神掌练至了第六重,可即使如此,联起手来,与之对战,也过不了四百招。”

石敬瑭道:“据家谱所言,当年青龙神通几近女娲上神,我等凡夫俗子又岂能与之抗衡,你们能在他手下走上数百招,已经非常难得,也说明青龙被封印的神通还未完全解印。”

石重义道:“父皇所言不错,青龙曾言,他被女娲施加了三道符咒,一道是黄河断流,一道是壶底生光,这两道如今都已经解了,第三道似乎还未能解印,不知道是什么符咒?”

石敬瑭道:“这个家谱中也没有记载,不管是什么符咒,我们必须抢在青龙未完全解印之前,夺回五色灵石,否则就难上加难了。”

石重贵、石重义齐声道:“父皇言之有理。”

石敬瑭听兄弟二人,心有灵犀,站起身来,看了看石重贵,又看了看石重义,叹了口气,动情道:“贵儿、义儿,如今你们大哥重信不幸夭亡,我们石家今后就靠你们两位了,你们兄弟一定要相亲相爱,和睦团结,千万别重蹈朕这一代的覆辙啊。”

石重义道:“父皇放心,我们定以先祖遗训和大晋基业为重,兄弟同心,共赴时艰。”

石重义听到“重蹈朕这一代的覆辙”一句,知道石敬瑭话中有话,心道,这难道和我生父的死有关,陷入沉思。

石敬瑭看石重贵没有回话,便道:“齐王,你在想什么呢?”

石重贵回过神来,道:“我在想,日前我和三弟在联手对战青龙的过程中,那青龙似乎有意不下杀手,留我们性命,不知有何企图?”

石重义道:“不错,我们兄弟与之对战三百招之后,明显落于下风,可是青龙却不急于求胜,似乎在试探我们的内功。”

石敬瑭一听,心中一惊,道:“不好,可能他已经觉察到了你们两的身世,要知道,你们已经练成灵石神掌第六重,在一定程度上激发了黄麟血脉,青龙与黄麟同门日久,深知黄麟血脉之特性。倘若果真如此,我们石家危矣。”

石重义道:“父皇何出此言?”

石重贵道:“父皇的意思是,青龙身为叛徒,与黄麟势不两立。再说黄麟之后,有成神可能,青龙他一心称霸,岂会容下如此威胁。”

石敬瑭道:“齐王所说不错,有备无患,我们要早作准备。”

石重贵道:“不知父皇有何妙计?”

石敬瑭道:“此时此刻,朕哪有什么妙计,为今之计,我们只有加强与契丹的关系,大敌之前,国家不能乱。再说,契丹皇族耶律氏的《圣母神功》极为厉害,若能得到他们的援助,青龙对我们一定会有所忌惮。”

石重贵道:“父皇,儿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石敬瑭道:“但说无妨。”

石重贵道:“求人不如求己,父皇军政大事,皆寄希望于外族,只怕是一厢情愿。”

石敬瑭听闻此言,心中不喜,怒道:“说得轻松,求己?如何求己?你们两都已经练成灵石神掌第六重了,联手都不是那青龙的对手,如今五色灵石又在青龙手里,我们不依靠契丹,还能怎么办?”

一席话,劈头盖脸,说得石重贵无言以对。石重义见此,忙缓解气氛道:“父皇息怒,二哥一时心急,并非有意冒犯。”

石敬瑭余怒未消,道:“天下人骂朕,朕忍了,你们身为皇子,也不知道体谅朕的难处。寿王,联络契丹的事你负责去办。”

石重义心有不愿,但此时哪敢推辞,道:“儿臣遵旨。”

石敬瑭道:“记住,契丹人喜欢玉器,叫户部传下令去,让下面各州县多凑些交上来。”

石重义道:“儿臣记下了。”

石敬瑭道:“你们两身上都有伤,先回去歇着吧。”

于是,石重贵、石重义退下,各自回府。

齐王府中,王妃冯云正在和冯蒙说话,见石重贵回来,忙站起身来迎接,冯云道:“殿下,你回来了,臣妾……。”冯云话未说完,眼泪已经是夺眶而出。他从冯蒙那得知石重贵身受重伤,甚是担心,此刻见面,见他看起来,并无大碍,又惊又喜,哽咽难语。

石重贵动情道:“让夫人担心了……。”话音刚落,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原来,他在壶口瀑布被青龙打成重伤,这几日虽不时运功疗伤,但行程匆匆,效果不佳。此刻见到冯云,心情激动,乱了血气,内伤复发,遂口吐鲜血。

冯云见此,失声哭叫,石重贵忙强行运功,调整气色,谎道:“夫人不用担心,我这内伤,血吐出来就没事了。”

冯云不懂武功,信以为真,见他起色确实好转,心便稍安,心疼道:“殿下受苦了。”

冯蒙本来也身受重伤,然范廷光的杀伤力岂能与青龙相提并论,更何况当初范廷光还手下留情,所以经过几日的修养,便好了大半。他在一旁听到此言,知道石重贵是为了安慰冯云,便也没有说破。只是他明白,石重贵的伤不能再耽搁了,便道:“王妃,王爷安然归来,乃是喜事一件,应该准备些酒菜,为王爷接风洗尘。”

冯云道:“爹爹说的极是,我亲自下厨,给王爷和爹爹做几个你们最喜爱吃的菜。”说完,冯云搀扶石重贵坐下,又软语许久,才不舍离开。

冯云走后,石重贵再也支撑不住,满脸大汗,又吐了几口鲜血,冯蒙慌忙将石重贵扶起,走去练功房,刚走几步,石重贵停了下来,回头吃力对几位下人道:“刚才之事,你们谁也不能告诉王妃,否则重罚。”那些下人唯唯称是。石重贵又对冯蒙道:“也包括你。”

冯蒙道:“属下明白。”

却说张君宝、郭威、刘知远、赵匡胤一行,沿洛河而上,这一日来到洛阳城郊,众人刚下船,却见岸边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被一群官兵追杀。赵匡胤向来嫉恶如仇,此时岂会袖手旁观,眼看那少年即将死于乱刀之下,赵匡胤大喝一声,纵身跃起,一拳打向那些官兵,正是“百家长拳”中的“势不可挡”。

前面说过,拳术共分五种境界,分别是眀劲境界、暗劲境界、入化境界、通神境界、破天境界。眀劲境界在于拳力,暗劲境界在于拳势,入化境界在于拳意,通神境界在于拳气,破天境界在于拳道。这“势不可挡”乃是拳术暗劲境界的一招,那些官兵不过是些普通士卒,怎么经受得住,拳风所至,那些官兵立觉全身疼痛,站在前面的几个,练兵器都拿不住了,掉落在地,他们见势不妙,一哄而散。

赵匡胤见那少年刚才身临险境,却不慌不忙,暗自敬佩,走到他身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道:“我叫高怀德,多谢恩公相救。”

赵匡胤道:“你小小年纪,那些官兵为什么追杀你?”

高怀德泣道:“他们把我娘杀了,我就把那杀我娘的官兵给杀了。”

赵匡胤听他杀了人,心中不由一惊,问道:“他们为什么杀你娘?”

高怀德道:“他们要抢我家的玉环,我娘不给,他们就把我娘杀了。”

赵匡胤道:“他们为什么要抢你家的玉环。”

高怀德道:“我也不知道,只听说朝廷要给契丹上交岁币,摊派到各州县,各州县就挨家挨户抢。”

赵匡胤心道,从前李从珂搜刮行赏大将,如今石敬瑭搜刮取悦契丹,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为君如此,百姓如何安居乐业。他听高怀德杀了官兵,想必此地容他不得,便问道:“你杀了官兵,只怕此地容不下你,你有何打算?”

高怀德跪下道:“我娘已死,无家可归,恩公武功高强,还请收我为徒。”

赵匡胤一愣,真是孩童之言,我自己武功刚有所成,哪有资格收徒,便道:“收徒之事,绝不敢当。这样吧,你暂且跟着我们吧。”

高怀德道:“恩公救命收留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赵匡胤把高怀德带到众人面前,张君宝心地慈悲,又见他年纪与自己相仿,主动向高怀德打了招呼,郭威、赵京娘见师兄态度如此,自然也是欢迎。刘知远曾受惠于赵匡胤,更是不会说什么。于是,郭威将熟睡的陈抟老祖放在小红马之上,一行人继续前行,前往洛阳城。

后来,高怀德武功大成,勇冠三军,追随赵匡胤南征北战,屡立战功,与石守信、郑子明一起,成为北宋开国名将。

黄昏时分,张君宝、郭威、赵匡胤等进至城内,众人见天色已晚,便来到一家名叫“留仙居”的客栈。客栈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妇,见众人至,很是热情,招呼不停,只是见到那匹小红马时,脸色异样。众人以为是他看到熟睡的陈抟老祖感到奇怪,也就没有在意。

待众人各自进入客房,那对中年夫妇悄然来到马厩,细细察看那小红马。那女的道:“没错,这马通体血红,没有一根杂毛,肯定是如一的马。”

那男的道:“如一的马鞍乃柳树所制,我见过,这马鞍也是柳树所制,错不了,是如一的马。这些人看起来十分面生,如一的坐骑,怎么在这些人手里?”

那女的道:“家族密信曾说,日前青龙魔头重生,女娲上神现身,我们进入一级戒备,必须事事小心,这消息应该尽快向大哥汇报。”

那男的道:“事不宜迟,你连夜赶去神柳山庄,这边我盯着。”

那女的道:“好,你要小心,我没回来,你不可妄动。”

那男的道:“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原来,这“留仙居”是神柳山庄三十六处秘密据点之一,这中年夫妇,男的名叫柳不器,女的名叫柳不去。柳氏先祖为了守护美人鱼的秘密,自西周开始,只在家族内部通婚,故夫妇二人同辈同姓。

却说这柳不去,星夜赶赴神柳山庄,几经迂回,过了数道关卡,来至黛眉山下,下马不行,拾级而上,在山庄大门站岗的柳如日和柳如月兄妹见柳不去来到,施礼道:“姑姑来了”。柳不去道:“我有要事向大哥禀报。”说着就要进去。柳如日和柳如月一人伸出一只手,拦住道:“柳树柳枝柳叶。”柳不去一愣,道:“修身修心修道。”柳如日和柳如月拱手道:“小侄得罪了,姑姑请。”原来这两句乃是进入山庄的暗号,对不上者,一律不得入内。

柳不去进入庄内,来至大厅,又被柳如诗和柳如画拦住,柳不去不待她们说出“悟心悟法悟天书”,就脱口而出:“护庄护道护上神。”

柳如诗道:“姑姑深夜至此,有何要事?”

柳不去道:“我要见大哥。”

柳如诗道:“大爷和二爷、三爷等人正在内厅为如音疗伤,你进去动静小点。”

柳不去道:“我知道了。”

柳如一走进大厅,穿过正堂,轻轻来到内厅,见柳如音和一极美女子躺在躺椅之上,柳如一站在一旁,而柳不居、柳不言、柳不争等众人环形而来,神情甚是恭谨。那极美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美人鱼。柳不去走到众人身后,只听见美人鱼道:“不居,快看看如音的伤势。”美人鱼虽然看起来十分年轻,貌似柳不居的子侄辈,然她身份特殊,称呼柳不居直呼其名并无不妥。

柳不居道:“是。”遂走至柳如音身前,把了把脉,不禁摇头,叹了口气,道:“小女五脏俱碎,心脉尽断,只怕是,只怕是不能救了。”

众人听闻,心中戚戚,几个小辈还哭出声来。柳如音到时坦然得很,用十分微弱的声音道:“爹爹莫要伤心,大家莫要难过,我能为救上神而死,死得其所,死而无憾。”

柳不居哽咽道:“说得好,不愧是我柳氏子孙。”

美人鱼见此情景,颇为感动,道:“你们放心,如音虽然伤及脏腑,然并非不可救治。”

柳不居道:“上神可有什么办法?”

美人鱼道:“音乐是最有效的疗伤药,可以一试。如一,你的伤势怎么样?”

柳如一道:“回上神,我无大碍。”

美人鱼道:“从日前你吹奏的《灵舞时空》可以看出,你已经觉悟到了部分《乐经》,你赶紧对着如音吹奏一首《心旷神屹》,让他稳住心神。”

柳如一道:“是。”遂拿出短笛,吹奏起来。众人多有不解,然听美人鱼这么说,也只好在旁静观其变。

笛声入耳,柳如音只觉精神一振,内心焕发出一种神奇的力量,随着旋律、音色的变化,她的积极情绪、美好记忆、梦幻想象被调动、被激发,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强烈,不一会儿,就觉神立心中,心神一体。她不禁道:“这乐声真好听。”

众人见她气色见好,说话也有了底气,又惊又喜。美人鱼笑道:“看来如音有救了。”

柳如一道:“上神,如音还没痊愈么?”

美人鱼道:“如音心脉尽断,五脏俱碎,哪有那么容易。《心旷神屹》只是稳住了其心神,增强了其求生欲望和信心。然心脉、五脏皆还未治愈,不过人如其名,如音她对声乐有着非一般的感悟。待我吹奏一曲《炁行周天》,她定能痊愈。”

柳如一道:“《炁行周天》?”

美人鱼道:“《炁行周天》与《心生大道》、《道法自然》乃《炁经》中所载的最后三首乐曲,你虽然已经觉悟到《炁经》,然只是部分,故你不知。”

柳如一道:“原来如此,只是上神为了给我解龙珠之毒,已经身受内伤,不宜再动真气,不如教给我,我来吹之为如音疗伤。”

美人鱼道:“你也是觉悟天书之人,不知天书是不可言传,教不了学不来的么?”

柳如一道:“如一知道,只是上神你这身体……”

美人鱼道:“如音为救我愿意不要性命,我岂能舍不得这点真气。就这么定了。”柳不居想要阻止,听美人鱼语气决绝,欲言又止。

美人鱼掏出笙簧,吹了起来。一首《炁行周天》在神柳山庄响起,笙音清越柔和,沁人心脾。特别是柳如音,只觉一股温暖的能量倾注全身,在五脏六腑之间循环流动,随着乐声曲调、节奏、旋律、力度、速度的变化,体内的器官、肌肉、血液和谐共振,自生自长,不一会儿,就觉疼痛消失,畅快无比。

还未等《炁行周天》吹完,柳如音已经仰身站起,拜倒在美人鱼身前,道:“多谢上神救命之恩。”

众人从美妙的笙音中回过神来,见此一幕,惊诧莫名,皆心道,女娲神通,叹为观止。

美人鱼停了笙音,道:“起来起来,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说完咳嗽不止。

柳如一见美人鱼气息不畅,知道她内伤加重,对柳不居道:“爹,上神需要休息,让大家先退下吧。”

柳不居是何等人,自是一听便知其意,遂让众人散了,柳如音也退下了,只留下柳不居和柳如一父子二人。柳不去想要去报告柳不居,见此形势,也只好随着众人退出内厅。

柳不居道:“上神感觉怎么样?”

美人鱼道:“不碍事,七叶神柳何在?”

柳不居道:“不瞒上神,七叶神柳一直保存在神柳山庄,只是藏在何处,只有家父一人知道。”

美人鱼道:“只要在就好,你父亲呢?”

柳不居道:“家父正在闭关,他还不知道上神到来,若是知道,一定高兴坏了。”

美人鱼道:“让你们费心了。”

柳不居道:“我们已为上神准备好房间,此刻天色不早了,上神早点歇息。”

美人鱼道:“也好,只是……。”

柳如一明白其意,道:“上神身受重伤,行动不便,我抱你去吧。”

美人鱼道:“有劳了。”

柳如一遂抱着美人鱼前去“瑶池”,柳不居跟随在后,欣慰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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