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稍稍亮了些,夏云依起床梳洗打扮,很快的准备好,便早早的出了门。
灰蒙蒙的天,为皇城蒙上了一层死亡的阴影,一夜之间不知道多少人又丧命瘟疫。清晨的巷弄里,妇人的啜泣声凄厉。
“夫人,七王爷让您去城西的刘家庄。”红提如是说道并紧了紧肩头挎着的医药箱。这次她带的比较多,一个人承担不了,带红提也一并出了太子府。
刘家庄很大,也很空,听说是当年一书生写诗词侮辱先帝被诛九族,庄园就一直空了下来。
夏云依刚走进院子,一股恶臭便扑鼻而来,是皮肤溃烂的味道。
哀嚎声不绝于耳,在院子里躺着坐着的全是感染了瘟疫之人。
“这么多?”她讶异,出乎所料,单院子里至少也一百多人,更别提屋子里的了。
躺在或倒在地上的人,无力的抬眼看她,眼里浑浊近似绝望。
患病之人,一旦染上怕就知生命所剩无多。
“嫂夫人。”正从屋子里走出来的轩辕清幽一眼看见他,忙快步上前,连称呼都换成了尊称。
夏云依略带尴尬,点头算是答应,走上两步去也不浪费时间:“开始吧,我要一间屋子,你把病患一个个带过去,养好伤再送回家。”
“嫂夫人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就是。”轩辕清幽儒雅笑着,对她的态度可谓恭恭敬敬。
夏云依也不客气,只要能用得上他的地方就让他去做,一上午下来,也看了二十几个病人。
处理了伤口的伤患便被安排到庄园的房间里歇息,有的病情实在是太严重,脓疮破了口都已经溃烂,需要疗养很久。
自然,银子都是轩辕清幽的,为了在朝堂上扳回一城,他也是煞费苦心。
一连三天,她早出晚归,基本上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都在忙着为人看病,成效还是有的,到了第三天傍晚,最后一个男子在他手中完成了简单的消毒分了药丸,一切算是尘埃落定。
身体已经疲惫不堪,月已上枝头,她回到房间里倒头便睡,这几天的奔走治病实在是透支了她所有的体力。
而这几天,夏云依的事迹早已经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太子府自然也是名声大噪,她在太子府的分量自然不用多说。
清晨,她还在睡梦中游离,红提已经激动的敲响了她的房门,站在房门口语速很快的说道:“夫人,夫人,殿下让您去书房……”
她话语着急,有些含糊,赶忙补充道:“韵妃和丽妃娘娘都在呢!”
“我马上去。”
一听丽妃韵妃都在场,她一掀被子鲤鱼打挺似的从床上跳下了地,坐在梳妆台前就开始梳头。
书房里淡淡的檀香萦绕,她跨进门槛便见韵妃和丽妃各坐一侧,一个悠闲的喝茶,一个紧张的攥紧了丝绢。
“臣妾给殿下请安。”
夏云依站在中央对着书桌后坐着的男人福了福身,嘴角不自觉的带起笑意来。
“免礼。”他头也不曾抬,手里摊开着一本兵书看得出神。
“殿下,今日把臣妾们都聚到一起是有什么事吗?”丽妃面色隐隐有些发白,扯着嘴角问道。
不问她也清楚,安排在天音阁的奴婢早对她说过了太子答应夏云依的事。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夏云依居然真的将皇城的瘟疫治住了!
轩辕清冷闻言,抬起头扫了她一眼,目光冰凉:“老实交代,前些日子夫人嫁往太子府的途中,是谁安排人劫亲,又是谁将她丢去了乱葬岗?”
这些事,稍微一查自有眉目。
“殿下……”丽妃更是花容失色,瞟了眼韵妃欲言又止。
夏云依不开口,心中却是震撼无比,居然是半路劫亲,胆子还真是不小。
亏得她有命活下来,如果不是魂穿附体,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
“你若坦白,本宫可饶你小命。”他语气平缓,像是早就看透了一切,洞察到了幕后始作俑者。
丽妃被看得浑身直冒冷汗,朱唇泛紫,却依旧紧要牙关。
相对而坐的韵妃泰若自然,悠悠的开了口:“妹妹,即是你所为大胆承认也无妨,殿下势必会念及旧情原谅你的。”
“你!”听得韵妃一言,丽妃气得面红耳赤,哆嗦的指着丽妃,舌头打了结:“明明……明明是你!昨晚上你还说,只要我不说出去,你会想办法除掉夏云依!”
“呵……”被指控的韵妃‘噗嗤’笑出了声,执起丝绢来掩了掩嘴角,“妹妹,难怪有句话叫兔子急了也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