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身纵出屋外,朝着道房的方向道:“四龙女听令。”
四道金光从道房射出,整齐地落到圣珞仙子的面前,道:“弟子在。”
圣珞仙子的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厉声道:“你们分开镇守四方,若有情况,速速报来。”
四龙女点头齐声道:“弟子得令。”飞身朝着四个方向射去。
圣珞仙子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飞身窜进屋内,将轻虹宝剑召唤在手腕,盘腿坐在薄团之上,慢慢地闭上眼睛。
她的眼皮,发出轻微的跳动。
近万年以来,第一次有这样心惊肉跳的感觉。
也许,一场前所未有的杀戳,很快便要到来了。
心中的矛盾,让她坐立不安。
是希望苏流活着,还是希望她死了?
只希望日曜能平安的归来,纵是要死,也要死在她的怀中。
如果是注定的轮回,也是时候脱离这苦海了。
鼻翼轻动,两串热泪顺着脸庞,滑落胸前。
忍了很久很久,还是发出低沉的哽咽。
天色慢慢变得昏暗。
七天的时间,也许,比过去的七千年更漫长。
那种担心和等待,比死亡的笼罩更让人感到窒息不安。
日曜,你们一定要回来,安全的回来。
苏流慢慢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身子似乎漂浮在半空之中。
就好象,整个身体变成了那柔软的云朵。是那么的飘渺,那么的恍惚。
身子,似乎已经不再是自己的。随着那一阵清风,朝着浓密的深林中飘去。她清楚地记得,火曜神君那一掌拍到自己头上的时候,熊熊燃烧的火焰瞬间将自己吞噬。那样的火,根本不像凡火那般的灼噬,而是带着无比的冰冷无情而迅速地噬遍全身。
而且,全身上下,竟没有丝毫的疼痛之感。那一掌,来的太快,太狠毒了,快到她未反应过来,便被拍个稀烂。随着那赤红中带着深蓝的火焰,化成灰烬。
轻柔的身子,落到深绿的草地上。四肢,依然是那样的酥软无力。
抬头看了看周围,依然是树林茂盛,青草碧绿的山间。
苏流知道,自己并未死去。因为这个地方竟与那北幽一样,缭绕的仙雾,不时飘来阵阵的花香之气。若是自己死了,那地府断然不会是这个样子。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已经变成了龙身。那一片片紫色的鳞片,在阳光的照耀之下,散发出淡淡的紫金之色。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朝着林中爬去。
似乎,远远地能听到有轻微的脚步之声。
高大的瀑布下面,绿水如玉。苏流纵身跃入水中,轻轻地游动身子。洗去那一身的焦味,似乎整个身上都充满了力量。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施动那复原术恢复自己的身体。不想那胸中一阵闷热迅速地窜遍全身,随着胸口的一阵刺痛,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那点点的血散落水面,清澈的水面瞬间变得血红。
苏流惊恐地看着水面,难道,那火曜的一掌,真的把自己所有的仙法和仙骨都打散了么?
如此说来,自己所有的修行,还有那辛苦学习的仙法,都不覆存在了么?
绝望伴随着胸口的疼痛,她的大脑变得混沌而空白。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停在她的身边,苏流吃力地抬头看去。一个白发的妇人瞪着一双迷离的眼睛,吃惊地看着自己。
苏流连忙俯起身子,道:“这是什么地方?你是谁?”
此时,哥哥和师傅一定在着急的寻找自己。若是有人能去告诉哥哥,便能让他放心下来。苏流只担心月灵和哥哥若是知道了自己强闯天宫,必然会前往寻之。以他们的仙行之力,若是碰到火曜那瘟神,必然如同自己一般被打落凡界。
眼前的妇人似乎苍老无比,那万千的皱纹,爬满了她的一张赤色的脸。像极了那年代久远,被风雨冲刷得斑驳狼藉的万年古树皮。
那妇人伸手摸着苏流的身子,发出一声惊叹,道:“你身为紫金龙之身,怎会落身于此?”她见苏流身上的鳞片散发出紫色的金光,便知是强龙之身。可是看她的样子,几乎只剩下了半条命。
苏流无力地苦笑一声,道:“我到天宫去偷蟠桃,不想着了火曜老儿的道了。被他一掌拍下,落身至此。”无奈地轻叹一声,道:“这是什么地方?离那北幽有多远?”
妇人茫然地摇了摇头,道:“老身从不管外界之事,也从未听过你说的北幽是何地方。”说着,伸手在苏流的脊椎上慢慢地揉捏几下,只听到一阵骨头脆响的声音,苏流只感觉胸口的刺痛竟然慢慢消失。
苏流翻过身子,双爪一抖,随着一阵金光,竟已恢复了原身。
那老妇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冷冷地看了苏流一眼,转身朝着深林中走去。
苏流一见那妇人一出手,便让自己恢复了原身。便知道碰上了高人。朝着妇人道:“多谢神仙相救,还望神仙能指点明路,好让我回那北幽去。”
老妇眉头一皱,双眼中依然带着迷离的光,奇怪地道:“这是玲珑谷,何来神仙?”
苏流一听,吃惊地道:“难道此地是凡尘么?可是你不过是在我身上揉了几下,我的伤便好了,不是神仙,又是什么?”
她试着慢慢地施展那幻化术,想变出一身衣服。那狐毛衣服在火曜老儿的雄火之下,早被烧了个干净。此时她只有一身内衣穿在身上。可是努力了几次,那真气依然松懈不已,根本无法施展。
老妇呵呵一笑,摇了摇头,道:“我未曾救你,只不过你身上的龙骨错了位,我帮你理顺了而已。”突然,眉头一皱,低声道:“你说的那个火曜老儿,可是天宫的神侯火曜神君?”
苏流疑惑地看着老妇,迟疑地点了点头,道:“正是。”她在心里暗道,若是此人与火曜认识,那真的完了。才离虎口,又入狼窝啊。
老妇突然上前几步,伸手抓着苏流的手吃惊道:“你说,是他把你打伤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