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昏迷中的蚩龙突然睁开眼,带着无比的怨恨的双眼冷冷地看着金灵子,道:“你若要杀我,也得等我杀了魔王,报了这重伤之仇再说罢。”
金灵子猛然一惊,看着蚩龙那憔悴的脸,目光一动,收回长剑,冷声道:“你会死,迟早会死在我的手上。”说着,猛地一咬牙,摇身朝着天宫射去。
火曜神君仰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苦笑道:“蚩龙啊蚩龙,我和金灵子能不能过得了这一关,只能靠你了。”
说着,运动真气,将仙力一点一点输到蚩龙的身上。
慢慢地,蚩龙的脸上那一层死灰褪去,逐渐变得苍白。
突然,火曜神君身子一抖,一双眼睛几乎要突然了出来。
蚩龙眼中的那一层赤红,已消失。难道,在那魔王的噬心掌之下,心咒会被破坏么?
可是,蚩龙的脸上,依然带着无比的恭敬,还带着几分感激,定定地看着火曜神。
火曜神君目光一冷,拍了拍蚩龙的肩膀,笑道:“我给你换身衣服,若是被南天门的神将识破,可便麻烦了。”
说着,双手轻动,两只巨大的手掌之上,慢慢浮现出一层红光。那一层红光拂过蚩龙的身体,一身银色的仙甲战衣已经到了蚩龙的身上。
火曜神君哈哈一笑,道:“我们走罢。”
蚩龙点了点头,跟在火曜神君的身后,朝着南天门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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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宫,依然是那么的祥和,平静。
只有在这样的地方,心才能真正的安静下来。
没有烦恼,没有担忧,甚至心中都没有期待。
仙家金身,本就无情无欲。
若是没有了情,又怎会有期待。没有了期待,便会让自己活得更加的轻松。至少,不用忍受那种无休止的痛苦和折磨。不管是人还是仙,心中无欲,无求,则无痛。这样道理,很简单。简单到,只要过于聪明的人,都无法真正的理解体会。
仙身的期待,是永世都无法到达的金身。
只有像天帝那样,过了十界金身,便能为所欲为,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
可是,于普通的凡仙来说,那是遥远得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那仙界一旦过了八界,每过一界便要叠加万年的仙行。所以,纵是苦心修仙,便也是几乎无法晋升。
所以,更多的仙家情愿永世的做着凡仙。过着安静祥和的日子。只要把那遥不可及的目标从心中抹去,便能让每一天的生活,变得轻松。
其实,若是对于心中无情无欲之身来说,这也能算得上是一大幸福。
寿与天齐,流芳千古代,锦衣华食,坐拥一方。
南海神君,便的五候之中最为老成的神君。
他的仙龄,至少是日曜神君的四倍。金身和道行,在五侯之中却是最为浅薄的。
南海神君除了喜平静,不喜名利之外,更重要的是他不喜战争。
他经历过数次天魔双界的战争,却未立下多少仙功战劳。
在这个世界,很多的时候,善良是一种致命的硬伤。并不是你不惹别人,别人便不会惹你。心慈的人,大多下场很悲惨。总是会有那样的一些人或事,原本与你毫无关系,可是总是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毫无理由和目的的将你撞得遍体鳞伤。
青森,原本是四龙之中最为娇弱的龙女。
虽然,在那试仙会之上,让火龙女惨败在她的手上。可是,依然因为南海神君的不喜名利争夺,让她落身金龙神殿,做着最为普通的仙身。在所有的神侯座下,她是唯一未获得金身的龙女。
很多的时候,在面对不公平待遇的时候,连语言上的挣扎的权利都没有。就是这样一种无声的痛,会让人变得消极而低沉。
青森的日子,总共是过得清闲而无聊。
除了跟随木行金龙遨游天际,播散瑞云之外,就连基本的修炼都可以用清闲的小休打发。
清茶绿水,简单的仙侍。
青森雍懒地靠在烫金的横塌上,半闭着眼睛。
忽闻门外的仙侍传来一声轻呼,道:“龙座,青炎神座来了。”
青森眉头一皱,慢慢地坐起身子。
一身锦罗精丝的青炎慢慢地走进来,那张精心修饰过的脸上带着无比妖媚的轻笑,道:“森儿,你好生会享受,这个时间你应该在修炼才是。”说着,抬手摸了摸头上金光四射的发饰,看了看桌上的清茶,两条精致的眉毛轻轻皱起。
青森冷冷地看着青炎,笑道:“纵是我修炼万年,也不如别人父座的一句话。”说着,指了指身边的横塌,道:“你坐罢。”
仙侍送上一被清茶,放到青炎的面前。
看着青炎的脸上不屑的轻笑,青森眉头皱,道:“炎儿,你此时到我龙殿,不会是来看我难堪的罢?”说着,轻轻地将茶杯推到青炎的面前,笑道:“你锦衣华食的生活过习惯了,难说我这清茶能让你感受到别样的滋味。”嘴边露出一丝冷笑,道:“请。”看着青炎那一身的奢华与高贵,青森的眼中带着一丝妒忌的冷光。同为龙身,同时修仙。所获取的仙行都完全一样。可是,自己却依然没有青炎那么好的命。
青炎哈哈一笑,慢慢地端过茶杯,幽雅地喝下一口,发出一声赞叹,道:“好茶,果然是好茶。”扬起一双凤眼,定定地看着青森,低声道:“我不是来看你难堪的,我是来帮你的。”
青森冷冷一笑,摇头道:“炎儿,那试仙会本就是一个毫无规则的过程而已。难道,你还在记恨我不么?”当日在试仙会上,她一剑将青炎刺了个重伤。难道,此时她还记仇,作出那落井下石之举么?
青炎眉头一皱,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那本就是我们必须面对的事情啊,我又怎么会怪你。想来我们从出生到现在,都是一起生活,一起修仙,本已经情同姐妹,我怎么会将那事放在心中呢?”
说着,仰天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苦笑道:“你可知道,流儿已经死了。”
青森脸色一变,吃惊地看着青炎,疑惑地道:“你说什么?苏流死了?她怎么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