隽皓四十一年,其七子篡位,改国号为宥,年号为晰沛,尊隽皓帝为太上皇,其后为隽贤太后,生母追封为静宸皇太后,其养母玉素妃为玉德太后。尊先帝敏贵妃为敏太贵妃,玲妃、梅妃为玲太妃、梅太妃,刘嫔为刘太嫔。
晰沛二年,其五哥在泷州病逝,追封琭泮王,厚葬皇陵。次年十月,先帝于寝宫崩殂,帝哀,谥号宣穆,为宣穆宗,同时下令全国披丧一年,一年内不得办喜兼皆吃素。
晰沛五年,帝后宫妃嫔仅先府中侧妃侍妾,于五月下令全国及笄少女参与选秀。
七月二十二日,一行辇轿缓缓行进宫门,青砖铺路,白玉雕栏,满目的雕梁画栋,果然一派天子气象。待辇轿缓缓落地后,轿外太监高声道:“请各位秀女下轿!”
宫殿的繁华让众秀女咋舌不已,有的幻想着能一步登天,飞上枝头变凤凰,而不是呆在宫中做低贱的宫女或者落选而被分赐给各亲王臣子,有的则幻想着能身居高位,宠冠后宫,有的则站在角落不引人注目。
宫门口各位秀女正听着礼仪姑姑的讲解,而此刻刚下了早朝的皇帝却犹豫了。
自己刚登基不久,由于自己篡位自立,各位官员多有异议,且说是弑父弑君之罪天理难容,更有甚者带有反意蠢蠢欲动!
赫连珩摇摇头,脸上的犹豫一扫而过,目光渐渐流露出杀意。如果这些人再不知好歹,那就休怪自己无情!
“皇上,今日是否还要去徐容华宫中用膳?”身着玄色蟒袍的赫连珩负手立在原处,在他身后佝偻着腰的深色黑蓝服的太监上前一步询问道。
在这位天子身边他只觉得自己如履薄冰,这看似年幼的帝王,在登基时的铁血手段让手下众人不寒而栗。
“不了,”赫连珩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今日便去瞧瞧何贵嫔吧。”
“奴才遵旨。”焦公公恭敬的应道,弯腰随着赫连珩去了兰容宫。
先帝健在时,帝为其第七子沛亲王,生母为先帝菀贵妃,后因被皇后与宫中许贤妃等陷害发现与其宫中侍卫私通。先帝怒,侍卫杖毙,菀贵妃废封号,贬其位分为末等充衣,赐号“淫”,囚禁其宫中,终身不得解禁,其七子被贬渠州。三年后,菀贵妃暴毙于宫中,先帝方才接其子回宫,封为亲王,其母追封为菀贵人,未入皇陵。直至隽皓三十八年,先帝欲立储君,皇后为其子登基之策铺路,暗中派人射杀沛王未果。
隽皓四十一年,沛王举兵进宫,国号晰沛,于正月登基。逼迫太上皇收旨,追封菀贵人为静宸皇后,尊皇太后,其皇后降至为贵妃,尊隽贤太后。于晰沛二年将上皇第五子截杀于泷州,对称病逝,封为琭泮王。次年十月,太上皇因气结于心,终于寝宫薨逝。十二月,隽贤太后入皇家寺院,青灯常伴古佛。朝堂上,又大封静宸太后母家,其父为一品太尉,其兄为户部尚书,其姐封一品诰命夫人,并下令后世女子不用参与选秀,直接入宫并给予位分,且将其嫡孙女带入宫封为妃,一时荣宠无限。
“参见皇上。”兰容宫前,几名三等宫女正打扫着庭院,见赫连珩来到一脸惊慌,立即丢下手中的活行礼,今日未得到公公的传讯,皇上却突然到来,而又恰巧娘娘不在宫中……
赫连珩正欲说话,却见从屋中走出一身穿翠绿色衣服的女子,看到赫连珩立即跪在他身前,脸上略有一丝惊讶:“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安。”她是在屋内打扫的时候听到了院中的声响,以为是自家娘娘回宫了,方才出门迎接,谁知竟会是皇上。
赫连珩眯了眯眼,待看清她的面貌时,方才忆起她是何贵嫔身边的一名二等宫女,名唤流木。
“今日为何不见何贵嫔?”赫连珩淡瞥了眼跪在身前的流木,问道。
“回皇上,娘娘早于半个时辰前就不在宫中了。”流木垂首,袖中的手不安的抓着手帕,低声道。
“去了何处?”赫连珩俯视着她,正巧将她的小动作收入眼底,不禁勾了勾唇。
“回皇上,奴婢不知。”流木闻言,心中更加不安,皇上怎么这会儿来了,正赶上娘娘去了储秀宫。
“再往下低头就要着地了。”赫连珩往前踏一步,伸手抬起流木的下巴,盯着流木的面容好几刻,直至看到流木脸上的潮红和羞涩时才破涕为笑:“怎么?怕朕吃了你?”
“皇上恕罪!奴婢不敢!”流木闻言,满脸惊恐的跪在地上,脸上的潮红和羞涩早已褪去,已被赫连珩的话吓的脸苍白。
“倒是个可人儿。”赫连珩笑了两声,却使得地上的流木脸又白上了一分。正欲再次求饶时却听赫连珩冷漠的声音传来,身子一哆嗦头垂得更低。
“罢了,既然何贵嫔不在,朕就当是散散心吧。焦福,去永安寺。”赫连珩闻此转身便离开兰容宫。
“恭送皇上。”身后传来宫女的呼声,流木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待皇上走远后她才抬起头,想着皇上方才的举动,流木心下一动,随后两耳通红,脸上也布满了可疑的绯红。
去往永安寺的途中,焦福神色不安,望了望前方,低声道:“皇上,这隽贤太后她……”
“今日,她该高兴才是。”赫连珩眼色一凛,冷冷哼道,拂袖大步向永安寺走去,“是。”
储秀宫中,一名面色不善的秀女正揪着一名胆怯的秀女的青丝怒斥:“就你也能被选中?也不知道用镜子照照自己的模样,你配吗?”
胆怯的秀女忍着泪水默不作声,只是将自己的头垂的更低,身后的各秀女见此纷纷后退一步,并不上前为其说话。
“那个秀女什么来头?竟然在储秀宫公然殴打秀女?”秀女群中一名长相秀丽的秀女见此轻皱眉头,正欲上前帮忙却被一侧的秀女拉住,低声阻止:“婷婷你疯了?那个秀女可是从二品将军嫡次女张文瑞,你没看见旁边的秀女都没说话吗?你上前有什么用?你也就是个正四品太仆寺少卿之女,你能和她比?”
“可是梅玲……”冯婷婷闻言,眼神一黯。
“好了你别管了,自身都难保了。”吴梅玲皱眉,将冯婷婷拉回自己身旁。
“哼。”张文瑞冷哼一声,瞥了眼身后默不作声的众秀女们,脸上盛满了得意,扬了扬下巴,高声道:“一个个也都不瞅瞅自己的家世,我告诉你们我爹爹可是从二品大将军,皇上身边的爱将,就凭你们也想和我比?不知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