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了片刻,陈建国来了电话语气惊慌:“琪琪一直卧床不起,刚才我摸了一下她的头,烫的吓人,她还是一个劲地喊冷,是不是发了高烧。我要送她去医院。”
我说道:“你先别送,等我去了再说。”
在车上我不断催促司机快点开,可偏偏遇到早上的高峰期,路上堵得一塌糊涂,三步一停五步一等,就这么点路程愣是比平常多跑了半个小时。
等到了别墅我满头是汗,急匆匆到了陈建国他家,敲门之后是陈琪琪她妈开的门,中年妇女哭得眼圈都红了,把我让进屋里。
走进大厅,我居然看到了王庸和熊大海,两人已经提前到了,陈建国在闷闷抽烟,屋里的气氛极其凝重。
熊大海看我抱着纸人进来,眼睛一亮:“姓齐的,你可以啊,居然熬过了第一晚上,昨晚都遇到啥了?”
我坐在沙发上,把纸人靠住茶几,陈建国两口子现在一看到这样的东西浑身不舒服,尤其他老婆,脸色煞白,竟然引起了生理性的呕吐,不停干呕着。
陈建国倒还算镇定,不自觉瞅了几眼纸人,突然说道:“这纸人怎么这么像我姑娘。”
熊大海看了一眼,猛地一拍大腿:“我****姥姥的,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我媳……琪琪弄成纸人了。老太太不讲究,姓齐的,昨晚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把昨天晚上在荒村的诡异经历说了一遍,这些人听得鸦雀无声,就连熊大海都目瞪口呆。我当然隐瞒了我想通过非礼这种手段判断陈琪琪身份的事,这事要让熊大海知道,这小子非跟我玩命不可。
等我说完,熊大海脸都成猪肝色,不停破口大骂,骂陈老太太。
陈建国问我昨晚的恐怖经历和他女儿现在昏迷不醒,有没有什么关系。
熊大海叹口气:“太有了。齐翔昨晚遇到琪琪,并不是她本人,而是她被勾了魂魄后附着在纸人上,和她本人其实也没太大区别。我刚才看过琪琪的情况,她的三魂七魄现在残缺不全,有魂魄至今未归,全是那老太太搞得鬼。我们明明说好了,赌输赢不能牵扯到琪琪,她还是下手了,也太不讲究!”
陈建国听得一愣一愣的,赶紧说:“那怎么办啊?”
熊大海阴沉着脸,用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说道:“不行,我今天得去一趟村里见见那老太太。齐翔,这件事她已经越界了,我不能坐视不管,今天非要跟她说道说道不可。”
陈建国两口子感恩戴德,他们没别的奢望,只要女儿平平安安就行。
熊大海看看客厅里的挂钟:“事不宜迟这就出发,你们两个跟我走。”他招呼我和王庸。
王庸苦着脸,能看出他是真不愿意再去,可现在事情发生在这,他身在事中又不能脱身,只好唉声叹气的站起来,去外面开车。
陈建国问琪琪送医院行不行。
熊大海摇头:“叔啊,这不是普通的病理,是失魂落魄,相当麻烦,医院看不了的。你放心吧,今天我尽量把这件事办妥。”
陈建国唉声叹气,家里愁云惨淡,好好的没想到惹上这样的无妄之灾。
我和熊大海出来,坐上王庸的车,我们没有丝毫停留,直接出了小区直奔岗子泡。
路上没人说话,车里气氛凝重,大概三个多小时后到了村里,我们下了车马不停蹄直奔陈老太太她家。王庸也跟在后面,估计是好奇想看看热闹,我和熊大海满腹心事懒得管他。
到了陈老太太家的院门口,看到两扇大铁门紧闭。熊大海过去趴在门缝上看了看,看完之后脸色都变了。我知道事情不对劲,赶紧也趴着看,这一看就愣住了。
目所能视之处,院子里空空的,原来堆放的纸人供品等东西,都没了踪影。
熊大海举起手对准大铁门“哐哐”就砸:“老太太,开门!”
砸了半天,里面没有反应,熊大海火了,对着大门就开始上脚踹,踹的两扇门山响,可里面一点声音没有。
熊大海招呼我和王庸来到旁边的院墙,他让我们搭把手,我和王庸半蹲在墙边,他后退几步,猛然加速,借着一股冲劲跑到近前,踩着我们的肩膀爬上了墙头,他翻身就要跳进去,我赶紧道:“熊兄,拉我一把,我也进去看看。”
熊大海跨在墙头,伸出手给我,我也后退冲刺了一段,拽着他的手上了墙。
王庸在下面缩头缩脑地说:“注意安全。”
这小子还算有点人性,说了句人话,不是无药可救。
熊大海指指院里,然后一纵身跳了下去,我跟在他的身后也跳了进去。院子里真就空空的,一点声音都没有,静的让人全身烦躁。
我们小心翼翼顺着院墙,来到堂屋前,看到堂屋虚掩着大门,并没有关上。
熊大海走过去,顺手抄起后屁股的烟袋锅子,我估计这东西也是有出处的,可能是他随身的法器。
他蹑手蹑脚来到门前,看看我,我点点头示意可以开门。他用烟袋锅子捅了一下大门,门“吱呀”一声开启更大的缝隙,里面黑不隆冬的,死寂无声。
熊大海挺起腰板对着大门就是一脚,门被踹开,从里面卷出一阵风。我们没有急着进去,在门口稍等片刻,觉得没有异常了,这才推门走进去。
这一进去就傻了,屋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简直是家徒四壁。原来的花圈纸人,墙上挂着的书卷长轴,下面的神龛供桌,还有桌子太师椅乱七八糟一干物件,全都无影无踪,什么都没有了。
熊大海在空空的屋里转了一圈,气得火冒三丈:“这个老娘们搬走了!她搬走了!”说着,对着墙猛踹,留下一堆脚印子。
他像发狂的公牛一样,又没有出气的地方,大吼大叫一通,在墙上踹出一堆印子。
等他发泄差不多了,我走过去说:“冷静点熊兄,现在怎么办?”
熊大海气喘吁吁蹲在地上,点燃烟袋锅子抽了两口,吐出烟圈说:“这老娘们不讲究,就别怪咱们哥们不客气了。你们的赌约没完,她和你不死不休,今天晚上将进行第二场生死关较量,到时候我帮你!”
我忽然有点明白了:“陈老太太搬走,是为了更好的集中精力对付我?”
熊大海阴着脸不说话,把门踹开大步流星走到院子,最后环顾了一圈四周,然后顺着围墙的坑坑洼洼爬上墙头,我赶紧跟在他后面也上去。
王庸正在下面缩脖子等着,看我们来了招手。我和熊大海从墙头跳下去。王庸看熊大海脸色不好看,不想触霉头,就低声问我怎么回事。我叹口气:“老太太搬走了,屋里都空了。”
“搬哪了?”王庸问。
我说你这不是废话吗,要知道搬哪现在就找去了。
王庸问现在怎么办?
我焦躁地说:“跟你没关系,那老太太今晚还会找我斗法,我们三阵赌输赢,不死不休。”
王庸试探着说:“要不咱们晚上还去陈建国他家?”
熊大海厉声道:“不行,齐翔昨天晚上侥幸躲过第一关,第二关会更加邪门更加猛烈,再去我老丈人家那是祸害人家,必须换个地方。”
“那你说哪?”我看他。
熊大海想了想说:“咱们去吕梁市的菩萨山。”
“怎么跑那么远?”王庸愕然。
熊大海道:“那里是开过光的菩萨道场,有佛陀法力加持,去那种地方总比去普通老百姓家强,就算菩萨不管,我们生死斗法也不会伤及无辜。”
“菩萨能愿意吗?”王庸说:“你们这相当于上人家的家里打仗。”
“菩萨享人间香火,干的就是这个买卖,”熊大海骂:“管她愿不愿意,她最好不愿意,我正好找机会找菩萨说道说道,好好骂骂她。”
王庸缩脖,朝我暗暗吐了下舌头。
我们坐车出了村子,又往吕梁市折腾,这道可就远了,路上赶上中午饭点,简单在路边找了家小饭馆凑合一口,然后继续上路。
到了将近黄昏时候,我们才到的菩萨山。
王庸苦着脸:“我现在开车再回市内都半夜了。”
熊大海骂:“回个屁,晚上就在山里睡,这里有给游人准备的宾馆。”
王庸不说话,一直唉声叹气。
熊大海道:“咱们先到大殿给菩萨上几根香,打个招呼,晚上干起来的时候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别说咱们不讲究。”
我们三人顺着几百节台阶进到佛殿。菩萨山两座山头,小山头供奉十几米高的菩萨像,大山头盖着好几重的佛殿,红砖黄瓦,古香古色,气势磅礴。
到了晚上,基本上也没什么人,佛殿大院空空的,我们三人进了佛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