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赵家庄走出去的县城侦缉队胡姓汉奸长相猥琐，虾米腰，疤拉脸。打小儿家境贫寒却又好吃懒做，成天与二流子们混在一起，年纪不大就学会了喝大酒，抽大烟，为人刁滑苟且，经常偷鸡摸狗，打架斗殴。弄得村子里无论是富人，还是穷人都不待见他，大家都管他叫胡二赖子。久而久之，人们忘记了他的名字，只是记住了他的这个不雅的外号。
这天上午，胡二赖子站在鬼子卡车驾驶楼的踏板上，张牙舞爪地挥舞着驳壳枪，带领一卡车的鬼子气势汹汹地开进赵家庄。汽车直奔一个农户家，鬼子们下车后迅速把这个农家院包围起来。
胡二癞子带领一群鬼子狐假虎威地闯进了院子，农户赵有财和妻子、儿子正在院子里轧牲口草。
胡二癞子上去薅住赵有财的脖领子说：老赵头，你他妈地前天勾结抗匪，给抗匪带路，今天皇军邀请你到县城去做客。
赵有财的妻子是一个俄罗斯女人，容貌漂亮，由于生过孩子的缘故，变得有些五大三粗。她见胡二癞子的张狂样子，愤怒地说：胡二癞子，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什么时候说过人话？一个堡子住的人，你也好意思血口喷人，诬陷好人，你凭什么抓我们？
胡二癞子说：前天夜里，你老头子带着抗匪抢了镇上警察所的枪支弹药和粮食，你以为躲在暗处就没人看见了？带走！
赵有财的妻子拽住丈夫的胳膊说死不让走。
一个鬼子军官大喊：八嘎！
鬼子军官拔出武士刀就刺进了俄罗斯女人的腹部。俄罗斯女人双手攥着战刀刀刃，双眼冒火，鬼子军官吓得松开握刀的双手。
赵有财和儿子一看鬼子的暴行，刚才的怯懦一扫而光，操起镰刀就和鬼子们拼上了。终因寡不敌众，在砍伤两个鬼子后，一家三口全部遇难。在混战中，鬼子兵还打死了赵有财家的仅有的一匹大白马。
一个鬼子兵给军官肩膀上的刀伤包扎后，鬼子们开始翻箱倒柜地大肆搜查起来，结果是一无所得。
鬼子军官拽住胡二癞子的衣服领子问道：你地说，他的家里有武器、大烟，在哪里？
胡二癞子顿时慌张起来。赶紧回答说：太君，我建议再一次搜查。
鬼子军官一下子把胡二癞子推倒在地。骂道：你地，丧门星的干活！骂完，就率队扬长而去。
鬼子们撤了以后，农户十一岁的混血女儿苏珊娜背着书包放学回到家里，看见如此凄惨的场面，苏珊娜顿时哭得昏了过去。虎娃的爷爷奶奶过来看到这一幕，奶奶赶紧把苏珊娜揽在怀里。
付明志先生过来对爷爷奶奶说：大哥大嫂，苏珊娜的爸爸妈妈不管怎样，也是为了抗日而死，你们老两口子发发慈悲，收养这个孩子吧。
爷爷说：付先生，没问题。
爷爷赶紧到村子维持会，找到维持会会长赵常善。爷爷说：赵会长，苏珊娜这个丫头挺可怜的，虽然不是我的直系亲戚，好歹也是咱们老赵家的后代，我想收养苏珊娜，您看可以吗？
赵长善说：我可告诉你，苏珊娜是抗匪的后代，皇军要是知道了，对你是不利的。
爷爷说：那是，那是。只是我想，请兄弟帮助圆圆这个场儿，积德行善不是嘛。
赵长善说：也好，你能收养她，也省了我的一份儿心思。
在苏珊娜家的院子里，爷爷雇人打了三口薄皮棺材。三个木匠忙活了半天，来到了爷爷跟前。其中一个说：赵大哥，三口棺材打完了。
爷爷说：那咱就按照事先讲好的价钱一共是三块大洋，给你们。奶奶从兜里掏出三块大洋递给了木匠。
山林里，黄昏时分。爷爷和奶奶，还有众乡亲站在三座坟茔面前。苏珊娜披麻戴孝，跪在坟茔前，又一次哭昏过去。
从山上的坟地回来，苏珊娜哭哭啼啼地被虎娃的爷爷奶奶带到家里。
奶奶说：苏珊娜，咱不哭了。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虎娃和小顺子都是你的哥哥。
爷爷说：丫头，你就安下心来，在这里长大，学习，成人，将来咱们大家伙给你的亲人报仇雪恨。
苏珊娜眼含泪水恨恨地点点头儿。
奉天守备大队队长岛本整一大佐自称是日本武士出身。中等身材，面容狡诈，性格内向，小眼睛总是骨碌骨碌地转着，右边的脸皮经常痉挛抽搐，好像是对谁都不予信任，整天疑虑重重。平顶山事件过去了好多天，才来到日本关东军奉天守备大队下属的德顺守备队。
进到屋里，岛本整一二话不说，就训示川上靖一说：你对平顶山行刑组织不严密，从现场跑了好几十人，导致美国记者现场采访，引起国际舆论大哗，大日本帝国颜面丢尽。市区人口纷纷外逃，造成煤矿严重减产。关东军司令部决定为避免国际舆论的追踪，立即疏散德顺警备队所有参加平顶山围剿行动的行刑人员，销毁所有证据，分散到满洲其他警备部队。不过，念你们能够敢于执行这样秘密的任务，忠心可鉴，你和宪兵队队长小川次郎、守备队一小队队长井上靖一、翻译官于庆春调任满洲国黑龙江汤县守备队和宪兵队，另有重用，军衔上升一级，即刻上任。
川上靖一说：嗨伊，谢长官！
晚上，爷爷请付明志先生到家里吃饭。付先生对爷爷讲：苏珊娜在学校继续上学，其余的日语课程我把她和虎娃、小顺子合并一起单独施教。只是这三个孩子都有深仇大恨，复仇心理十分强烈，性情都变得很内向，很难看到他们的笑容，这样长了对他们的心理成长不好。
奶奶说：那怎么办？
付先生说：最好的办法是在他们习文的同时也习武，向他们传授杀敌技能，等待他们有了成就感的时候，情况就会有所好转。
奶奶说：付先生，苏珊娜的中国名字叫什么？
付先生说：啊，对了。苏珊娜是他的妈妈给起的俄国名字，意思是睡莲。他的爸爸给他还起了一个中国名字，叫小莲子。
爷爷说：他爸和她妈是怎么到一起的？
付先生说：苏珊娜的爸爸赵有财曾经随着家人在哈尔滨居住，后来赵有财经常到外县去采购皮货，慢慢就结识了一些行走山林的著名猎手。其中有一个俄罗斯人，是俄国发生革命后跑到中国的老白俄。那是一个粗犷剽悍的山林猎手，家里有老婆和两个女儿。老白俄上山打猎很有一套，与很多猎户都有联系。赵有财认识了她的大女儿，后来爱上了这个金发碧眼的俄罗斯姑娘，老白俄看出了赵有财是个靠得住的年轻人，就把女儿嫁给了赵有财。鬼子打进咱们东北后，赵有财担心妻子受到日本兵的祸害，就搬到赵家庄来了。
爷爷说：这么说，苏珊娜的爸爸也是一个挺尿性的汉子啊。
付先生说：大哥，还有一件事儿，苏珊娜的家里还有一挂马车、一副大号的马爬犁， 还有点农具和苏珊娜的衣服物品，长期放在没有人的家里也不是个事儿。同时，你的家里也不富裕，我做个主，都拿过来吧。
爷爷说：那不好吧？
付先生说：有什么不好？我和苏珊娜说，明天就倒腾过来。这样，你人口多了，也需要增加点儿装备，今后会用得着的。
苏珊娜比虎娃和小顺子小一岁，是一个中俄混血的漂亮小姑娘。头发是略黄色的，眼睛泛着蓝色的余晖，就像是清澈见底的湖水。父母和哥哥遇害以后，情绪显得有些低落。但是，聪明，倔强，有主意。虎娃和小顺子处处谦让着她，呵护着她。
爷爷来到西屋说：小的们，都过来，我有话说。苏珊娜是一个中俄混血的漂亮姑娘，她还有一个好听的中国名字，叫小莲子。今后，咱们就管苏珊娜叫小莲子吧，这样自然，亲切。好不？
小顺子说：爷爷，大家听你的。
苏珊娜说：爷爷，哪个名字我都爱听。因为这两名字是我的爸爸妈妈给我起的。
爷爷说：那好。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爷爷奶奶曾经在张作霖的部下当兵，爷爷是排长时候与在卫生站当护士的奶奶结婚。因为爷爷脾气暴躁，当营长时候为了反对军官喝兵血，打了团长，后来张作霖各打50大板，把团长免职，让我告老还乡。和你们的奶奶回到汤县后，主要靠打猎、采药和吃老本为生。说实在的，我是行伍出身，年事已高，已经厌倦了打打杀杀的日子，可是小鬼子不让咱们消停啊。我今年54岁，凭着老功夫、老底子还能拼上一阵子。我和你们的奶奶研究了，在我们老两口子咽气之前，用五年的时间，先把你们培养起来，把你们都培养成向鬼子索命的高手，然后我带着你们一起报仇。能杀100杀100，能杀1000杀1000，杀够了3000更好，决不能让鬼子逍遥法外。你们都是躲过一劫，大难不死之人，老天留着你们就是用你们来报仇的啊。
爷爷顿了一下说：你们想不想报仇？
三人异口同声：想！
爷爷说：想报仇杀鬼子的话，就要有一身比鬼子厉害的真功夫。你们三个小兔崽子，从今天就拜我为师，白天私下不准管我叫爷爷，叫教官。晚上嘛，哈哈，可以叫爷爷。你们从明天开始，跟我学习擒拿格斗、打猎，打枪、飞镖、射箭、长跑、滑雪、骑马、游泳，跟奶奶学习做饭、洗缝衣裳、救护知识、识别长白山上的所有野菜、野果、草药，晚间还要挖地道、地窖，队伍上叫土工作业，你们能吃得了这个苦吗？
三人齐声回答：能！
爷爷说：能的话，就要听我的指挥，不听话，我就要用鞭子说话。记住了吗？
三人回答：记住了！
虎娃问爷爷：爷爷，挖地窖和地道干啥？
爷爷说：我们自己单枪匹马地杀鬼子，要消耗大量的枪支弹药、服装、粮食和药品，这些后勤补给没有人给我们，我们只有从鬼子的手里抢，用鬼子的武器消灭鬼子。所以，我们要有我们自己的储藏地点。而且我们还要注意，这个家不可能待很久，外出杀鬼子，保不准哪天漏了马脚，我们这个站脚之地就不得不放弃。所以，我们在打鬼子的时候一定要谨慎对待，尽量不露出马脚，同时还要有最坏的打算，做好转移的准备。今后，我们还要预设第二个、第三个站脚之处。
从此，每天早晨，虎娃三人都跟着爷爷在院子里练拳脚。爷爷手里拿着一根马鞭，纠正几个孩子的动作。
爷爷喊道：练习不到位的就得吃我的鞭子！
每天下午，在院子里，虎娃三人用木棒吊上砖头练习瞄准，还学习飞镖、射箭。直到汗流浃背。
奶奶教他们洗缝衣服、做饭、救护技术。
晚间，爷爷把三个孩子领到西屋说：你们的奶奶建议地道的进口就设在这个炕琴柜的下面。咱们现在把这个炕琴柜的腿儿锯掉，再把炕里的烟道做一下改动。然后就可以往下挖了。
虎娃问：爷爷，那出口设在哪呀？
爷爷说：出口设在废矿井里面，出入隐蔽，还比较方便。
在地道里，虎娃三人点着小油灯挖掘地道。爷爷奶奶把挖上来的泥土堆放在院子的一角，和泥，打成泥坯。
冬季的大山里。爷爷奶奶带孙子孙女乘坐爬犁向山里进发。来到爷爷奶奶平时打猎居住的高脚屋，三个孩子十分兴奋。大家纷纷问爷爷，为啥要建成高腿的屋子呀。
爷爷说：长白山里野兽很多，尤其是大型的凶猛野兽一定要防备。把屋子建在高出，狼和野猪、黑瞎子、老虎等大型野兽爬不上不去，人住在上边就比较安全，同时打来的猎物、采来的山货放在上边也安全呐。
奶奶说：这个寒假期间，大部分时间带着你们打猎、采草药、采冻蘑菇木耳、学习骑马，学习滑雪，进行手榴弹投掷训练、冬季山地长跑训练。你们愿意吗？
三人回答：愿意！
在一处比较平整的山坡上面。爷爷拿着皮鞭子，指挥三人滑雪。3个人摔跤数次，浑身是雪，累得直喘粗气，不约而同地坐在了雪地里。
爷爷挥舞着皮鞭，大喊：不准休息，重来一遍！
三人只好继续练习……
在一个山坡下面，爷爷喊：集合！
爷爷站在三人横排面前说：今天训练内容是冬季山地长跑。我已经在山顶上插了3根桦树的树枝。你们从山下起跑，我在山下监督，不准弄虚作假，都要跑上去，每个人一根，给我拿回来，看谁的速度快。我要求的速度是在这根香燃烧一半儿的时候你们必须回来，否则，重来一次。听清没有？
三人回答：听清了！
爷爷说：各就各位，预备——跑！
三人箭一般地向着山顶冲去……
在深山里的一处平地上，爷爷站在三人横排面前，严厉地说：今天训练的科目是冬季山地骑马。今天的马，加上借来的一匹，共有三匹，你们三个一人一匹。这几匹马，都是两用马。筋骨不是很活泛，奔跑速度不是太快，危险性不大。但是，我要告诉你们，学骑马不能带鞍子，不能垫棉垫或者毛毯，一律骑光腚马，行话叫做铲腚骑。你们骑到马上，上去就是两个时辰，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下马，听见没？
三人回答：听见了！
三人每人骑一匹马。欢快地在雪地上来回踱步、奔跑，马背上出现了汗水，人的额头上也是冒了汗……
一天晚饭后，三个孩子都趴在高脚屋的床上，不愿意下地。
奶奶问：今天怎么都这样了？
虎娃说：奶奶，不好意思说。
小顺子说：那有什么，我说，奶奶，我和我哥的腚根子都磨破了，连脓带血的。
小莲子脸臊得通红，一声不吭。
奶奶说：嗨呀，我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儿呢。我告诉你们吧，这是学习骑马必然的过程。学习骑马，一定要从骑光腚马开始，如果上来就骑配鞍子的马，万一失手，弄不好脚就会伸进马镫子被马拖死，行话叫做落蹬。骑光腚马，很容易磨破屁股，但磨破屁股也要坚持骑下去，磨成了茧子就是一个合格的骑手了。
虎娃说：奶奶，太难受了。
奶奶说：不要紧，每天上点儿牙膏粉，很快就会好了。不过，由于马汗的毒性大，每年还会犯一次。
小顺子说：啊，还要年年犯啊？
奶奶说：不要紧，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来，小莲子，到我这屋先给你上牙膏粉，然后再给他们两个臭小子上。
夏季，放暑假的时候，奶奶领着三人，采集野菜、中草药，边采集，边讲药用功能……
三人在爷爷的监视下练习射箭和飞镖，远处是靶标，汗流浃背。
爷爷大声喊道：加大臂力，没有臂力刀飞出去是弧线形，没有杀伤力。使劲！
三人在松花江里，跟着爷爷学习游泳。
爷爷厉声要求说：你们几个听着，下水后一个时辰之内不准上岸！
小顺子说：爷爷，没问题。
虎娃三人跳进江里就游了起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爷爷问大家：小的们，你们今天想吃鱼吗？
三个孩子异口同声地说：想！
爷爷说：想的话，下午咱们就上垂钓课。
下午，在炎炎烈日的下面，爷爷带领大家来到了江堤上。江堤都是不知哪年哪月用大块青石砌成的护坡，由于多年的雨水和江水的冲刷、洗灌，石缝之间的洋灰早已脱落，尔后就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大小不一的小涵洞。有的淹没在水里面，有的则露出在外头。
爷爷拿出随身携带的鱼线、鱼钩等钓鱼用品，在鱼线的一头儿拴上一个大号鱼钩，又绑上一个铁疙瘩，把逮来的小青蛙穿在大号鱼钩上，然后把鱼钩下到一个大一点儿的涵洞里面，缓缓下沉，又缓缓提升，来回几次以后，突然手臂一颤，一条大鱼咬钩了。爷爷使劲儿把大鱼提上来，居然是一条2斤多重的大鲶鱼。虎娃三人的顿时高兴地叫了起来。
小莲子说：爷爷，您快点儿教一教我们呐。
爷爷说：来，你们看着。一定要注意，鱼钩要穿在小青蛙的后背上的皮肤里，不能刺死青蛙，要让青蛙活蹦乱跳地随着鱼钩进入涵洞。这样才能对鲶鱼产生极大的诱惑力。
虎娃三人学会后，兴致极高，几个人就在江堤上开始垂钓大鲶鱼。
将近黄昏的时分，爷爷喊着：小的们，天色不早了，我看可以了，你们三个人居然钓上来上百斤的鲶鱼了。
小顺子说：爷爷，再钓一会儿吧。
奶奶说：不行，天太晚了，哪天咱们再来。
三个孩子高高兴兴地跟着爷爷把鲶鱼装上马车上的麻袋里面，一家人就打道回府了。
一晃儿，两年的时间过去了。
一天晚上，爷爷喝了点酒高兴，对三个孩子说道：你们跟我和奶奶习武两年了。那天虎娃问我什么时候能弄到真枪摆弄摆弄。现在，我就满足你们的要求。
爷爷从西屋拿来一支水连珠步枪、一支三八式步枪和一把驳壳枪展现在大家面前。
三人异口同声：啊？真枪！爷爷，原来你还有枪啊？
爷爷说：我怎么就不能还有？告诉你们吧，昨天半夜，你们都睡到二道岭了，你们的叔和二舅回来了。他们很关心你们。为了让你们尽快提高杀敌技能，经过请示长官，特意给你们送来这三支枪，还有300发子弹。
虎娃说：哎呀，为啥爷爷不喊醒咱们呀？
爷爷说：你们的叔和二舅昨天晚间是执行任务路过咱们家，时间紧迫，是他们不让我叫醒你们。他们说过些日子会来看你们。
小顺子说：嗨呀，不管咋地，叔和二舅总算有点儿信儿啦。
爷爷真是玩枪的老手儿，摆弄起枪来就像是变戏法。粗糙的手指依然灵巧活泛，速度极快，没等大家看明白，枪械零件就被拆得七零八落，然后又神奇地组合在一起。擦枪油的时候，就像对待珍贵的玻璃器皿一样，把所有的部件轻拿轻放，一件一件地精心清理、擦油、组装，技艺娴熟极了。
爷爷给孩子们介绍说：这把驳壳枪是德国造，带快慢机，能打单发，也能打连发，弹夹里能装20发子弹，所以也叫20响快慢机，有效射程150米，火力猛，打连发的时候，就像一挺小机关枪。这支步枪，叫水连珠步枪，是俄国产的。学名叫莫辛-纳甘步枪，也叫步骑枪。它的射程是1500米。这个日本三八式步枪产自日本，是目前鬼子的制式装备武器。它的口径是6.5 毫米，弹仓容量5发，射程2400米。具有射程远、精度高、制造简单、后座力小的优点。摆弄枪一定要知道，枪不负人，枪是越摆弄越熟，越摆弄跟人越近便。枪手拆装枪要达到闭着眼睛在一分钟的时间里把枪拆开，还要重新装好，听到外面有动静要达到一边走，一边安装，人走十步，举枪就响的程度，这是枪手必须达到的基本功。从明天下午开始，你们三个人就可以插上门闩，在家里摆弄真枪了。这三支枪，不是配发给你们个人的武器，它们只是教练枪，你们拿它们练习，直到练成枪手的水平为止。
三个孩子摸到了真枪，喜欢得不得了。从此，少见的笑容常常浮现在他们稚嫩的脸庞上。他们喜欢枪、爱枪，加上机灵、手勤、悟性好，自然学得快。每天下午，手拈在枪上，枪不离手，手不离枪。
晚上天黑后，三人还摸黑把枪零件一件一件的拆开，再一件一件的装上。爷爷从门外看孩子们练得勤奋，很欣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