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晚上,浅晗尘照常坐在房间里看医书,偶尔回头用针挑一挑将落的灯花。斜地里刺过来长剑让她一惊,仰退身子一掌携着五分内力击在剑身上,上好的乌金长剑发出铮铮然的刺耳声音。
一击不成,黑衣男子收回长剑侧转了身子单手击向浅晗尘的胸前,她却在转眼之间退出几丈之外,让男子那一掌落了空。浅晗尘皱皱眉,拿出一直收在袖中紫竹箫,神情冷凝的盯着面前的男子,这人不好对付。
男子面具下的俊脸勾唇一笑,转而持剑直接刺向她。浅晗尘举箫携着内力招架着面前的男人,男子的武功倒也看不出什么门路,只是依稀有些熟悉。她挥去那些莫名其妙的心思,专心应付起眼前的男人。
这黑衣人似乎对她起了杀心,招招带了杀意,刺过来的每一剑都不偏不倚的直接指向她的要害处,还好她总能避过。这样来来回回过了几十招,两人竟然不分上下,最后一招时男子的剑尖指在浅晗尘的喉间时,她的箫也堪堪抵在男子肋下两寸处,不分胜负。
“你到底是什么人?”浅晗尘冷凝着神情开口,面色不豫。
男子慢条斯理的收回乌金长剑,轻飘飘的退回到窗户边,他们两在房间打成这样楼下都没动静,风影处理的不错。君魅影闲闲的开口,“云歌姑娘果然武艺高强,只是,这一局怕也不能算是在下输了吧?”
熟悉的声音一出口,浅晗尘就知道自己被耍了,男子抬手取下头上的斗笠,戴着铁色面具的脸逐步暴露在空气中,嘴角挂着一抹熟悉的微笑懒懒的看着她。浅晗尘面色阴沉,“没想到堂堂绝影门主也是这么一个言而无信的人,算云歌看错人了!”
“我倒是挺想光明正大的和云歌姑娘你打一场,”君魅影无视浅晗尘的嘲讽,轻描淡写的解释:“只是在下有要事今晚要离开徐州,这日那一场约定之战怕是无法进行下去了,以后若有缘必定与你痛快的打一场。”
“你要离开?”
“姑娘莫非舍不得?”君魅影好整以暇的反问回去,成功的看到浅晗尘脸上出现一抹类似于白眼的神情,心情越发的畅快起来。
浅晗尘压抑着想白他一眼的冲动,很好,君魅影已经光荣的成为继萧逸之之后第二个她想痛扁一顿的人了!她深呼口气拾起方才掉落的医书,坐在床边静静的翻阅,“君公子慢走不送。”她本就是想借比武把这尊瘟神送走,如今他要离开,这场比试要不要进行也无所谓,她乐得自在。
君魅影唇咧的弧度更大,看来她是巴不得自己走的远远的啊,倒也符合她冷清的性子。她的武功自保足矣,他也就能够放心了。君魅影一脚踏上窗台,回身看了那素衣血眸的女子一眼,心里萦绕着淡淡的满足,“云歌,”女子不耐的抬头,似是被打断的不悦,“好好照顾自己。”转眼人就消失在眼前,只余这句话回荡在素净的房间中,浅晗尘望着君魅影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这句话,师兄也说过!轻轻的摇头,她笑自己多想了,顾自低头看医书,久未拨弄的灯盏落下重重灯花,泣血般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