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阴雨绵绵。
这无疑阻碍了第一梦飞行的速度,原本11月16日午时可到达的,现要多花四个时辰,估计申时才能到达。第一梦也不恼,依旧是悠哉悠哉地前行,仿佛格外地享受着这种在雨中穿梭的感觉。
申时,第一梦从瀚阳城一家名唤“墨点红妆”的成衣店里出来。
一身淡雅的鹅黄色罗裙,配上同色的珠花加上点嫩绿色的小叶发饰点缀,那模样格外的清新俏丽。嫩白细滑的小手里握着一把梨白色油纸伞,站在雨幕中犹如江南雨巷中不染纤尘的精灵,举世无双,与世隔绝。
渐渐地,远了城都,离了喧嚣,湿润的空气中夹杂着清新淡雅的兰花香气,兰倾亭的影子也逐渐在雨幕中勾显出来。
只要一步,再一步,那亭内伟岸高大的身影也将在潇潇的雨幕中勾勒出更加清晰而又唯美的线条。
只要一步,再一步,即可。
“啊!”
第一梦脚步突顿,瞳孔放大,那把梨白的小伞也在风雨中无力地左右摇晃,最后失足掉落在这风尘之中。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
北风呼啸而过,第一梦急速行往北面西郊竹林里。
西郊竹林里,一身穿黑袍的男子静静地趴在地上,苟延残喘,双目似睁似阖,好像已认命般的等死,染血的嘴角依旧留有笑,那般灿烂而又……无力。那背部衣衫似划开了一个大口子,一条深达一指甲粗的伤痕从颈椎部直至腰际,血流不止如泉涌。
周围四五个黑衣人相互使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个似黑衣人的头目当即举起手中的大刀,双眼微眯,瞄准那黑袍男子的心口,正准备给他致命的一击。
那带头的黑衣男子似乎做足了头戏,大喝一声,挥刀直刺向那黑袍男子的心口。就在刀尖离那人心口只有两拳大小的时候,耳边风声一起,直吹起了黑衣人那散落的头发,发丝乱舞,一瞬间就遮住了他的视线。接着,只听耳边一声闷喝,身旁的一人不知不觉中就已倒下,颈脖间留有一条淡淡的血痕。
带头黑衣人看了看自己刀尖上的鲜血,色若死灰。
怎么……回事?
接着,握刀的手不自觉地向右一挥,又一同伴倒下。带头黑衣颤抖着双手丢下刀子,惊呼:“快走!有高人在此。”
可是话音刚落,那丢在地上的刀如幽灵附体般的有了灵气,直刺带头黑衣人胸口,黑衣人头目闷哼一声当即倒地身亡。其余黑衣人见此大惊,如被猫追的老鼠四处逃窜。那把染血的刀似乎杀红了眼,在半空中悠悠地转了一圈,随即一顿,怒视冲冲地直往四处逃窜的黑衣人而去。
只听哧啦一声响,无论从东、南、西、北哪一方向逃跑的黑衣人同时应声而倒,一刀致命,无一例外。
与此同时,一黄衫女子迎风而来,面目时而狠厉时而惶恐。
第一梦屏住呼吸,心跳停止,双目一闪不闪盯着那黑袍男子。匍匐在地的黑袍男子微微仰首看了一眼黄衫女子,那脸早已面目全非,识不清人。但是,那双眼睛……
第一梦惊。是他!
只见那黑袍男子血唇微启:“谢……”
接着,就是无边无尽的黑夜袭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