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医院。
胡婉靠在病房的走廊里,似乎有些害怕。黎逸突然一把将她揽进怀里,轻声安慰:“没事,有我陪你。”
胡婉轻轻点头,身子还是不自觉的抖了抖。她努力的平复好自己的心情,深深吸了一口气。“好了,我们进去吧。”
黎逸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她的脚就像灌了铅一样,无论怎么抬腿都迈不出步子。甚至眼前一片模糊,好多人围着病床,让她看不到病床上人的模样。
病房里的人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齐刷刷的朝这边看过来,自觉的散开一条通道来。
胡婉颤颤巍巍的,如果不是黎逸一直在身边扶着她,她怕是要倒下去了。
黎逸将她扶到病床前,搬了一把椅子过来,让她坐下。然后轻轻的招招手,示意其他人都先出去,留了一位年纪大点的男人在场,看样子,他应该就是能让胡婉妈妈抛弃她们父女离家的那个人。黎逸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对面的老人,黎逸之所以称之为老人,是因为他看起来真的比他的父亲老很多,一点也不想五十出头的样子,看他的穿着打扮,也并不像是大富大贵之人,那胡婉妈妈抛弃她们父女并不是因为胡婉所说的贪图富贵?
黎逸心里打了个问号。
看胡婉哭的泣不成声,老人抹了抹眼角的泪,安慰道:“丫头,你能来看小南她一定很开心。不哭啊,不哭,她最见不得有人哭了…”
胡婉哽咽着问:“医生…医生怎么说的?”
老人没搭话,结果显而易见。胡婉这下哭的更厉害了,颤抖的小手伸过去想要摸摸她的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但却无从下手,嘴巴和鼻子都插满的各种的仪器已经快将她瘦小的脸部给占满了。她的手僵在半空中,泪水模糊了双眼。她后悔,后悔她第一次联系她的时候为什么不肯来看看她,哪怕是看一眼,说一句话也好。她恨自己的倔强,更恨自己软弱!
突然,很细小的声音唤她的名字:“婉…婉。”
她抹抹眼泪,睁大眼睛看着她,她微微颤动着睫毛,无力的睁开眼睛,一睁一合,很是虚弱无力。
“婉…婉,你来了。”
她猛地点头,泪如雨下。
她来了,来晚了。
她多想喊一声“妈,我来了。”可这个最平常不过的称呼,就像卡在了她的嗓子眼,无论她怎么的用力也喊不出来。
她好像一点儿也不在意胡婉叫不叫她一声妈,好像能这样看上她一眼就心满意足了。
看到这动人的场面,旁边的老人似乎也呆不住了,轻轻帮着掖好被子,笑着哄她:“小南,婉婉来了让她陪陪你,我出去透透气。”
病床上的人微微点头,那抹看似用尽了全身力气的笑带着藏病魔都打不倒的甜蜜。
黎逸愣愣的看着,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看着老人步履蹒跚的走出去,他拍拍胡婉的肩膀也跟着出去了。
走廊里,老人倚在窗台边看着窗外发呆着。
黎逸慢慢走近,掏出一颗烟递了过去。老人愣了一下,舒开笑容:“哎呦,好长时间不吸烟了,小南管着不让吸。怕对肺不好,对我先走……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