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文——————
长风刮过,卷起了萧瑟的落叶,漂泊伶仃,寂寞无依。
她提着剑,伫立在风中,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还有那若有若无的笑容,胸口的玉石项链也只剩下残破的碎片。她的脚边满是尸体,数不清的尸体在广阔的土地上躺着,褐色的土地已经被鲜血染得深红。
她的面前,站着他。风拂起他的长袍,挽起那墨色的发。他冷漠如冰的双眼,不带一丝任何温度地看着眼前雪白衣裳已经被染红的少女。
他缓缓抬起右手,拿着长剑指向她,“你的心,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少女笑了,抬眸对上他的眼,“心?让我成为神的人,是你;让我成为魔的人,也是你。”她笑得讽刺,嘴角带着浅浅的哀伤,“你所谓的万物自有定数不得逆天而行不过是你利用我的借口罢了。原来你,才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劫,如今我走到这一步,都是拜你所赐!”
“你还想狡辩!”他皱了皱眉,握着长剑的手不断收紧。
“既然你想保护天下,我便毁了这个天下;既然你想杀了我,我便让这个世界所有人都为我陪葬!”她的白发飘舞在风中,像极了孤单的雪。
他瞳孔骤缩,挥起手中的长剑,直直向她刺去……
霎时,雪白的梨花漫天飞舞,在风中放肆张扬。
她躺在了他的怀里,胸口的剑,被冻成了淡蓝色的寒冰。
那一刻,少女笑得苍白无力,冰冷的泪珠落在他冰冷的手心,她缓缓张口,笑得哀怨;“世事如棋,我也只是一颗棋子罢了。”她对上他的眼,“如果还有来世,我再也不要爱上你……”
她,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他抱着她渐渐冷去的身体,走在铺满梨花的径上。梨树再也不如往日那般美丽,这个季节,阳光也显得这般苍老无力。
他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抱着她的双臂紧了又紧,生怕她会消失一般。他抱着她坐在无弦的琴边,看着满天纷飞的梨花,无言。
他缓缓合上双眼,任肆虐的寒风沁入他那颗刚死去的心。
终究是他们的缘分太浅,可是他却爱得太深……
又是一朵孤独的梨花花瓣拂过他的唇瓣,落在她的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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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万籁俱寂,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
薄薄的雾在空气中飘着,这是初春,天气还有点微凉,阳光还未穿过云层,有点稍微的暖意,沾上露珠的花瓣与绿草,颇有些沉重地低下了头,晶莹的露珠在叶脉上滚动,流恋于花草。
月寒樱趴在棋盘上,呼呼大睡。
“别跑!我的鸡腿!”
月寒樱的睫毛颤了颤,表情有些不满,嘟囔了一声,继续流着口水。
“我叫你别跑!”月寒樱噌地起身,坐直了身子。
看了看四周。
哎,又是梦,好久都没吃鸡腿了,好怀念啊。
月寒樱伸了个懒腰,双眼迷离,打着哈欠,眼角溢出泪花。
“醒了?”有人问道。
“嗯……谁啊?”月寒樱循着声音的地方看去,刚刚还惺忪的她顿时放大瞳孔,“师……师傅!”
只见一男子端坐在月寒樱的对面,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
男子端坐于雾中,戴着一半的白银面具,神情冷漠,专注地看着棋盘,并未回答月寒樱的话。
月寒樱缓缓地移到了男子的旁边,一脸献媚的说道:“尊敬滴师傅,我昨天采药太累了,就休息了一会,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睡着了,再然后……草药就没拿回去。”
说罢,月寒樱低下了头,颇有些尴尬。
不知道师傅会不会生气啊,应该不会,她的师傅可是万年老冰棍,怎么可能会有情绪。
“嗯。”男子轻声回答道,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棋盘。
不出所料,月寒樱吐了吐舌头,也看向了棋盘,真是的,围棋真是世界上最无聊的东西。
再看向男子,峻冷的侧脸,天神般分明的轮廓,冷绝天下的气质,真是世无双。
男子依旧专注于棋盘,没有其他的声动。
月寒樱目不转睛地看着男子,一脸奸笑。
当然了,师傅的脸,看多久都看不腻,嘿嘿。
月寒樱也不打扰男子,继续偏着头打瞌睡去了。
她穿越到了玄月大陆已经快一年了,对玄月大陆的了解也不少了,她附身到了一个当朝宰相即将死去的三女儿身上,不知道是福是祸,这个三女儿也叫月寒樱。
三女儿吧,可谓活得连下人都不如,不仅生性懦弱,而且还一出生就克死自己的生母,而且,还是天生的脑瘫患者,这身世也是没谁了。
还好,因为是脑瘫,所以她一出生没多久就被亲爹丢在了云黎城外的偏僻的别院里,只有一个丫鬟和她生母的贴身仆人照顾她。
孙妈对她很好,视若己出,从来不嫌弃她,把她抚养了16年了,也对她不离不弃。
不对,确切的说,应该是15年,原来的那个月寒樱患上了肺痨,这在古代可是不治之症,然后就死去了。
而现在的月寒樱顶替了她,为她活下去。
而这个男子,是她的师傅,月寒樱来到玄月大陆才几天的时间,就遇到了她的师傅——墨白。
应该说是墨白自己找上她的,还记得那一天吧,现在每一想起那一天,月寒樱还是很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