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涛:“赔不赔礼是你的事,人可不能走!人家在咱们这儿干了这么多年,咱们总不能这样对待人家!”
走过,对窦远山:“不能走啊!回去!”对窦五月:“你们船长呢?”
15、日,海边路上
望涛、盛楠并肩而行。
望涛:“……是坏事,我看也是好事。你这小公主也该懂得点事了!”
盛楠一言不发。
望涛:“女孩子喜欢上一个男人不容易,可男人要真心喜欢上一个女孩子也不容易。你有自尊心,人家也有哇。你在家里、不夜庄是小公主,人家可是个打工的,你想拿着在家里、村里的谱儿去跟人家谈对象,人家能真心跟你好吗?”
盛楠:“我可没欺负他啊!”
望涛:“不是欺负不欺负,是平等,从心里、真心实意地、一句话一个动作都能体现出来的那种平等。不能嘴上说着喜欢、关心,心里总想着我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我喜欢你你就应该喜欢我、服从我、围着我打转转。那不成恩赐了吗?你要是个有出息有本事的男人,你愿意娶这么夫人回来吗?”
盛楠思索的目光。
16、日,海上
一艘机帆船载着望涛、荣新、宋友生等人在观看扇贝生长的情形。
一笼扇贝被从海中提起,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个硕大的扇贝。
又一笼被从海中提起,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还是一个个硕大的扇贝。
众人喜不自禁、笑逐颜开。
一笼被重新放回水里,一笼被留在了船上。机帆船向岸边驶去。
荣新:“哪天找个车,给区老和所里捎几笼去尝尝鲜!”
宋友生:“行。不过关键还是下一步怎么叫大家都能接受,都愿意吃。”
望涛:“放心,好吃的东西你就不用愁!”
宋友生:“也别想那么简单。你没听人家说,扇贝只能做个汤什么的,养多了根本就没有人要。真那样,咱可就白忙活啦!”
荣新:“我看还是满大姐那天说的,先得从菜谱上来他个改革创新!”
望涛:“那可就看厨师的了!”
一只机帆船迎面而来,机器的声响盖住了望涛的声音。
荣新大声地:“你说什么?”
望涛大声地:“厨师!厨师……”
17、日,伙房里
盆里、盘里、碗里放着的都是扇贝,有扒开的,也有没扒开的。
水师傅(50岁)等人边商量着边做着菜。那些菜都是以扇贝为主料。
烹、炒、煎、炸……
18、日,一室内
几盘扇贝菜放在桌上、望涛、荣新、满大姐、宋友生、周德等人围桌而坐。
水师傅指着一盘说:“这是鱼香扇贝,跟鱼香肉丝的做法差不多,口味可完全不一样。”
众人举箸品尝。
满大姐:“有点甜丝丝的,要是再加点香菜,会不会更好?”
周德:“名字也得考虑考虑,人家鱼香咱也鱼香,也太俗了。”
水师傅:“这我们还是费了半天脑子哩。”
荣新:“周局长帮起一个。”
孟德“……金钩护月行不行?肉丝是金钩,扇贝是月……怎么样?”
望涛:“你别说,还真比鱼香扇贝好听。”
水师傅:“行,就叫金钩护月。”指着另一盘,“这是油炸扇贝。做法不用说,就是加点细盐味精什么的。”
众人品着。周德:“行,口味不比原壳的差。”
满大姐也点着头:“要是来点芝麻醮着怎么样?”
荣新:“有门。”向厨师示了个眼色,厨师当即端过一碟,他醮着吃了一口,“不错,比起烤羊肉串那些东西可是强多了。”示意让望涛、孟德也品起来。
满大姐:“炒、炸、煎和做汤都没有问题,别的做法呢?比如铁板、锅巴、芙蓉什么的行不行?”
水师傅:“应该是行,不过得好好研究研究。”
满大姐:“行,怎么着也得研究出10道20道菜来——有一些也不一定非得以扇贝为主。有了这10道20道菜,你们就算是立了大功了!”
水师傅:“好!”离去。
荣新:“怎么样,这几道就先这么定了?”
满大姐:“不行不行。咱们这些人只是中学生的水平,得请几个美食家来,让他们挨着个儿挑毛病。要不到了大宾馆,你打得住才怪啦!”
荣新:“好!”
又一盘端上,众人又品尝起来。
19、傍晚,厚成家院内
石桌上摆着几杯茶,厚成、国伟坐在桌前边喝着茶边谈着什么。
厚成:“……近海资源不行,到国外去找渔场这我赞成,可总得选个合适的地方,不能太盲目了!”
国伟:“这不是正联系吗?非洲那边是毛里塔尼亚,大洋州那边是贝劳,还有俄罗斯、印度尼西亚、柬埔寨,哪边联系好了,先到哪边去。”
厚成:“出去,百十马力的小船不行吧?”
国伟:“那是,正在调整,准备换几艘270、300马力的大船。”
厚成:“嗯。”
修竹进来,她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她把一份材料送到国伟面前,同时与正忙着的盛楠、盛母打着招呼。
国伟看过递给厚成:“去日本学习的名单。”厚成不接,他喊过修竹:“行,就这几个人了。你告诉子昌赶快上报,不能耽误了。”
修竹:“好。”欲去。
国伟:“领队的任务可不是容易干的。明天你到我办公室,把那一沓子日本的材料拿去好好看一看。”
修竹应一声,又朝厚成打了个招呼,离去。
盛母从伙房出来:“你说这多好的事吧,叫人家给闹去了!”
厚成不悦地:“少唧唧!我这肚子饿了,赶快拿饭去吧啊!”
盛母:“许你有事就不许我有点事儿?”劝国伟:“望涛先一会儿回来了,叫我告诉你,说是过几天她得准备出发。”
国伟:“出发?出什么发?”
盛母:“说是得跑几个大城市,好象是推销扇贝还是什么东西的。”
国伟欲怒未发,长叹一口气。厚成起身摆弄起花草。
盛母回了伙房,望涛领着冰冰从院外进来。冰冰被盛楠叫进屋里,望涛也要进,被国伟叫住了。
国伟:“怎么说,你要出发?”
望涛:“嗯。我们今年养的50亩扇贝长得特别好,那天满大姐说,下一步能不能大面积推广,关键还得看市场能不能接受。我们请了一些人,创了一套扇贝菜谱,准备到大城市的大宾馆去试试。”
国伟:“就你一个人?”
望涛:“我一个人哪行!说了,全体动员,除了宋工和看海的都去。”
国伟:“这么说荣新也得去了?”
望涛:“他是头儿,当然得去。”
国伟:“多长时间呢?”
望涛:“那得看顺利不顺利,估计怎么也得半月二十天的。”
国伟:“到哪儿呢?”
望涛:“不是说了,到大城市的大宾馆,光在小地方不行。”
国伟:“好好,大城市的大宾馆,半月二十天,这跟度蜜月也真差不到哪儿去了!”
望涛惊了:“你!你……”
盛母一直在悄悄地向这边瞥着目光,这时探出门外:“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国伟:“妈,人家都要出去度蜜月了,你还要叫我好好说!”
盛母:“啊?”
厚成、盛楠也被惊呆了,疑惑地望着望涛。
望涛怒不可遏:“你胡说!妈、爸、盛楠,他纯粹是胡说!你们千万不要信他的!”
国伟:“胡说不胡说不能凭着一张嘴!我的话你听过一句吗?爸爸妈妈的话你听过一句吗?连满大姐都说了,忙过这一阵就让你回来。你倒好,不但不回来,还要和他一起到大城市、大宾馆去‘出发’!你当我是三岁孩子,连你们那点道道都看不明白?”断然地:“既然这样,我也不当这个挡头了,往后咱们就各走各的道儿吧!”
望涛愣住了,盛楠、盛母也愣住了。只有厚成一愣之后,默默地抽起了烟。
盛楠:“哥,你想干什么?”
国伟:“干什么?还能干什么!”
盛母:“国伟!你可不能……”
国伟:“妈,你就别说了。你儿子这一阵儿够丢人、够窝囊的了!你还想让你儿子丢一辈子人,窝囊一辈子不成!”
盛母求助似地望着厚成:“他爸!”
厚成默默地抽着烟,一声不吭。
望涛默默地流着眼泪、抽泣着,猛地一扭身,大哭着跑出了院门。
20、傍晚,海边
望涛跑着哭着,说不出的多少冤屈、悲愤。
她抹干眼泪,默默地凝视着远方,一任海风横吹、海涛冲荡。
21、晚上,望波家
鸡飞鸭叫,卓母、卓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望波从外面回来。
卓母:“找到你姐了没有?”
望波摇头:“说是有人看见她向码头那边去了,码头上根本就没有!”
卓母:“那你还不赶快去找!”
望波恨恨地:“俺姐真是!跟人家国伟哥那样,人家谁不说……”
卓母:“你个小东西这会儿倒下起蛆来啦?”
里屋,卓父连连地咳嗽着、翻腾着:“做孽!真是做孽呀!我怎么就养这么个闺女呀……”
卓母对望波:“你等着死啊!”
望波掉头要向院外去,望涛意外地出现在门前。
卓母一怔,随即上前:“望涛啊,你可回来啦!你妈真叫你给吓死啦!”抹起了眼泪。
望涛默默地向屋里走去。
卓父从里屋翻身起来,叫着:“让她给我进来!进来……”
卓母试图拦阻,望涛掀开门帘进到里屋。
卓父怒气冲冲地指着望涛:“你!你……咱们这个家是从哪儿来的?你,你怎么有的今天?你……你忘恩负义!忘恩负义呀……”
望涛极力地试图忍耐着,却还是开了口:“爹,你不知道……”
卓父:“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你赶快去向国伟赔礼道歉!赶快去……”
望涛:“爹……”
卓父:“你爹这一辈子是有恩必报,没做过一点亏心事……你赶快去,去呀!”见望涛还是不动,挣扎着便是下炕:“你不去我去!我去……”
望涛、卓母连忙阻拦,他还是翻身下炕,固执地要向门外去。望涛急了猛地扑到他的面前,哭着叫着:“爹!爹……”
卓父嗫嚅地:“去!去……忽然声音消失了,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望涛:“爹!”
望波和卓母也连忙跑进。
传来了一阵惊呼和号哭。
22、日,村外山地
地上正烧着黄纸,纸灰飞扬。
望涛、望波、冰冰跪在地上,他们的胳膊上戴着黑色的袖章。
23、日,街上一处
望涛、望波、卓母、冰冰等从山上回来。站在街边的厚成迎上前来。
望涛看了他一眼,无言地把眼睛转向了别处。
卓母:“这望涛和国伟的事,就这么算是了啦?”
厚成叹着气:“老嫂子,你当是我这心里舒坦?”对望涛,“不是我向着国伟,你们这些年轻人也太……”不说了。对冰冰:“走,跟爷爷去好吗?”
冰冰望着望涛,望涛点了点头,冰冰才并不情愿地走到厚成面前。
厚成:“跟妈妈、姥姥再见。”
冰冰:“妈妈、姥姥再见。”
厚成欲走却又停住了,对卓母:“望涛、国伟的事,我这当爸的也多不上嘴了。不过亲戚还是亲戚,以后你和望波有事,就找我吧。”
卓母又抹起了泪水。
第十二集
1、日,庙岛一处
美兰正带着一伙妇女在加工海带扣,美方来,把美兰叫到一边。
美方:“望涛离婚了你听说了吗?”
美兰一惊:“真的?”
美方:“我也是刚听不夜庄的人讲的。”
美兰:“为的什么?”
美方:“还不是因为她和荣新,说是国伟怎么劝她就是不听!”
美兰惊呆了。
美方:“我是怕你吃亏,你可盯紧点,要不……”
美兰恨恨的目光。
2、日,扇贝养殖场
有人在从海里向岸上搬着扇贝笼,有人在捡着扇贝,有人在整理清洗着空扇贝笼。荣新、望涛、宋友生等人边忙碌着边商量着什么。
不远处的松林那边,闪过美兰的身影。
荣新、望涛抬着一盆扇贝回到屋里。美兰装作找东西来到屋外。
屋里,望涛在一个本子上记录着什么,荣新把那盆扇贝放进冷藏箱,洗起了手。
望涛:“从这几笼的情况看,收获的时间可能得提前,外出推销的事得抓紧才行。”
荣新:“行,我告诉他们越快越好。”沉了沉,“这一次,你就不要去了吧。”
望涛:“不是说好了的,怎么……”
荣新:“为着养扇贝的事儿,你看看你和国伟……我这心里都觉得不是滋味。”
屋外,美兰侧耳听着屋里的谈话,却什么也听不见。
望涛:“这跟你没关系。我到这儿,又不是你叫我来的。”
荣新:“谁叫来也是这么回事。我看你还是回去吧,跟国伟好好说说,或许还有和好的希望。”
望涛:“你觉着有那个必要吗?你觉着我做错了什么事,应该回去请罪认错吗?”
荣新:“我倒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你们俩原先挺好的,因为养扇贝闹到这一步,实在是太可惜。”
望涛:“什么叫可惜?”沉了沉,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先我总觉得他这个人特别英雄、有气魄、让人佩服,可现在呢,好像我一有点自己的追求就成了叛徒特务。”摇头,“也许是缘分到头了?真是到了头,说他还有什么用呢?”一转话题:“你还是说一说具体怎么个出发、推销吧!”
3、日,济南某大宾馆
荣新、望涛与水师傅等人走进宾馆膳食科。膳食科里坐着一个胖科长一个瘦科员,两个人都在看着报纸。
荣新:“同志。”
胖科长头也不抬,用手朝瘦科员那边指了指。
瘦科员头也不抬,向:“几桌?什么标准?”
荣新:“我们不是订饭的。”
瘦科员抬起头:“不是订饭的到这儿干什么?”
荣新:“我们是来给咱宾馆送扇贝的。”
瘦科员:“找伙房,我们这儿不管。”
荣新:“我们不是来卖的,是白送。”
胖科长抬起头来:“白送?”
望涛:“啊。你看,多好的扇贝!”亮出扇贝给对方看。
胖科长上前看了看:“鲜的?我们这儿只用干的打个汤什么的,这玩艺可从来没吃过。”
望涛:“就是没吃过吃起来才有味哪!这么好、这么鲜的扇贝,味道倒不如那干的了?”
胖科长点点头:“可你就是白送我们这儿也没人会做呀!你们还是……”
荣新:“做不用你们,这两位就是大师傅,你们只管品尝、吃就行了。”
胖科长顿时来了精神:“嘿,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
4、日,济南某大宾馆餐厅
水师傅等人在掌勺,胖科长、瘦科员和几位大师傅团团而坐,边吃边发着赞叹。
荣新陪在一边,望涛在当着服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