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林陌楠回去的时候,云蔻儿才知道这次的任务他们做的并不成功,因为林陌楠带出去的人,只回来了不到一半,秦小九也受伤了。他的伤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只是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有些吓人。
云蔻儿从不过问林陌楠所做的事情,因为林陌楠若想让她知道,不等她问便会说。若不想让她知道,那必定有不能告诉她的缘由。
应十一娘替秦小九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云蔻儿毫不怀疑,这个色女必定趁机吃了秦小九不少的豆腐。秦小九有着刚毅的脸庞和壮实的身体,是个十足的男子汉。若是他平日里不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冰冰的样子,必定也会引来一大帮倾慕者。
应十一娘向林陌楠解释,秦小九并无中毒现象,如今昏迷不过是因为伤口过深,失血太多。灌些补血的药下去,再睡上一晚,明天醒来便无事。众人这才放了心。
他们都以为秦小九会平安无事,却不想半夜里被十一娘喊起,说是秦小九的情况不妙。
“是伤口恶化,引起高热。若是降不去这热,怕是小九这次就危险了。”十一娘如是说。
林陌楠稍做沉默,便冷静地指挥大家想法设法给小九降热。老三取来冰块,用毛巾包着敷在小九的额头,路六子则用刚化好的雪水擦拭他的身体。不多时,十一娘端来一碗药,捏着小九的嘴巴往里灌。谁知小九竟已不知吞咽,褐色的药汁灌洒吐多少。
云蔻儿想起之前她被林陌楠灌药的情景,便说:“捏着鼻子往里灌!”
十一娘照她说的做,哪料想小九原本便呼吸微弱,这一捏鼻子,险些捏断了气。十一娘急了,不顾男女之妨,将药含进自己的嘴里,再哺入小九的嘴里。
云蔻儿他们大大得吸了一口气,小九却咕咚一声将药咽了下去。十一娘见这法子有效,便将整整一碗药悉数哺给小九。
此时众人的心思已经不完全在小九身上了,老三更是吓傻了:“十一娘,你、你做什么呢?”
十一娘倒也豪放,将嘴上的药汁一抹,虚张声势地说:“老娘还能做什么,救人!”
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能凭小九的造化了。林陌楠吩咐大家回去休息,留下十一娘和关老三照顾秦小九。
第二日一大早便传来小九醒来的消息,准确说来,小九是被老三和十一娘这对活宝冤家吵醒的。
云蔻儿刚到小九房中的时候,老三正绘声绘色地向小九描述十一娘哺药的情景。云蔻儿也为十一娘捏了一把汗,不知昏迷中被十一娘夺走初吻的小九会是什么反应。
十一娘嘴硬:“老娘当时真的只是救人而已,关老三你是不是妓院钻的多了,脑里尽是些****想法。”
老三拍案而起,指着十一娘叫道:“你这婆娘不知羞耻,当着别人的面就敢亲男人,你凭什么说我****?”
十一娘险些哭了:“关傲翔,你欺负人……”
床上的秦小九沉默许久后,幽幽来了这么一句:“应十一娘,我会负责的。”
嘎?
除了躺在床上依旧冷漠如冰的秦小九,其他人俱是下巴砸在地上,惊成成一座座石雕像。
林陌楠嘴角抽了抽,云蔻儿眼睛眨了眨,老三将嘴张了张,十一娘将手摆了摆。
“小九,这话不能随便说,我不用你负责,小事,小事而已……”十一娘连忙解释。
秦小九坚持:“这不是小事,事关一个女子的贞节名誉,岂是小事。我秦小九说到做到,我会娶你。”
十一娘连连回退:“小九,你别吓我,真的不用你负责。我还熬着药呢,先走了啊。”说罢,脚尖一点,竟用轻功飞了出去。看来委实吓得不轻。
老三显然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张大了嘴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最后一言不发地捡起地上早先被打落的假胡子,默默走了出去。
云蔻儿用手肘碰碰林陌楠:“老三这是怎么了?”
林陌抿唇一笑:“大概是,真正的春天要来了。”
寨子里只有十一娘懂些医道,虽说现在她能逃之夭夭,但终究还是每天定了点来照料秦小九。于是这几日总能看到十一娘与秦小九的身影,远远望去,倒颇有些些郎才女貌的感觉。彼时总有关老三恨恨在附近咬牙切齿,云蔻儿十分怀疑十一娘和小九在他脑中已经升级为“奸夫****”。
这一日阳光正好,云蔻儿搬了个小板凳,兜着瓜子窝在房前晒太阳。不多时便见十一娘扶着小九出了房门,想来目的同她一样,晒晒太阳好补钙。
小九大伤初愈,身子似乎瘦了些。又因着在房中呆了太久,脸色仍略显苍白,倒是少了平日里的冷酷,连目光也衬得柔和起来。
十一娘看小九的眼睛都直了。这个色女,小小的心思从来都写在脸上。
关老三哼唧哼唧地坐到云蔻儿旁边,抓过瓜子咬得咯嘣响,壳也不吐得直接咽了下去,煞是一副“哥哥很烦恼你快来问我为什么烦恼”的模样。
云蔻儿瞥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老三,就是也不开口询问。
关老三兀自憋屈一会儿,便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云丫头,你给哥哥说说,虽这俩人都是我过命的朋友,可是这几日,每每我瞧见他俩在一起,心里总是有些不大对劲,恨不得上前踹翻了去……”
云蔻儿劝道:“不生气不生气,我亲手剥瓜子壳给你吃。”
老三怒:“臭丫头!”
云蔻儿听着老三这几日的内心感想,越听越止不住唇角上翘。最终得出结论:“老三,你八成是喜欢上十一娘了。”
老三一巴掌拍过来:“放屁,老子才不喜欢那见一个爱一个的水性杨花的婆娘!”
吐出口中的瓜子壳,云蔻儿挑眼看他:“那你就是喜欢上人家秦小九了?”
他掐着云蔻儿的脖子可劲儿地晃:“屁!老子也不是断袖!”
云蔻儿被他晃得脖子都快断了,憋着嗓子喊道:“十一娘,老三说……说你是……见一个爱……爱一个的……水性杨花的女……女人……”
十一娘这小鞭炮,一点就着。一听这话,扔下秦小九,足下一点便冲了过来。老三见形势不对,丢下云蔻儿便抱头鼠窜,想必那次青莲的事对他造成的心理阴影颇大。
云蔻儿瞅着他俩渐行渐远的背影,暗自想:老三,妹妹这也算帮了你一把了,不用太感激哦。
秦小九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眸中尽是了然。
云蔻儿捧着瓜子跳到秦小九身边,谄媚地递上瓜子。秦小九睨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说:“有话就说。”话里的意思是:别整这些没用的。
云蔻儿也不恼,嘿嘿笑着问:“小九,你真的要娶十一娘?”
“不娶!”秦小九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你还在大家面前说要娶她?”云蔻儿惊讶道。
秦小九黑眸向远处看去,十一娘和关老三闹得正酣,金色的暖阳下,两人的身影像是纠缠在一起。
半响,秦小九收回目光,淡淡地说道:“激将法罢了。”
云蔻儿懵懂不知:“激将法?激谁呢?”
秦小九没再说话,半靠在椅背上,伸手遮住并不刺目的阳光,状似不经意地,碰了碰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