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楚,陈镇在里面,你知道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道他对我多重要吗?”见到景楚,孟思凡红着眼睛激动的质问他。
望着两眼通红、泪眼涟涟的孟思凡,景楚温柔的扶着她的背:“思凡,不是我不告诉你,我也是才知道,再说了,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呢,只会让你凭添担忧,有我在这里,你还不放心吗?”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是我儿子了?”孟思凡并没放松下来,追着他问。
景楚沉默了一会,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想办法救他?为什么?你知道吗,十八年了,整整十八年哪,我从未为他做过什么,今天才看到他一眼,就……就……就这样……陷入这么危险的境地,难道老天这么狠,非要狠心的拆散我们母子?难道我就是个灾星?见到我他就会遭受如此灾难?”关心则乱,孟思凡激动得语无伦次,哭喊着拍打景楚的胸膛。
委屈、伤心、害怕、内疚、自责、痛苦,孟思凡的哭声里是无尽的悲伤。
看着痛哭淋涕的孟思凡,景楚心里非常难受,他无言的把孟思凡拥进怀里,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任由她哭泣。
孟思凡把头埋进他怀里,咿咿呀呀的哭过不停,景楚则不断在她耳边说话安慰她:“思凡,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他救出来,完完整整的交给你,就算拼了我老命,也绝不会让他受到伤害,我向你保证。”
“是真的吗?”孟思凡抬起头楚楚可怜的望着他。
“真的,思凡,你的心我懂,夫妻十多年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景楚低头看着她,目光里有一份执着,一份温情:“请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孟思凡放开他,意志坚定的看着他:“不过,我一定要在这里守着,等着他出来。”
“不行,这里太危险,你必须离开。”景楚断然拒绝。
“老楚,就算我离开这里,我能安心吗?只有看着他平平安安的出来,我才放心,他若有失,我则不活。”孟思凡斩钉截铁说出自已的坚持。
景楚深遂的眼神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然而她一丝退让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散发出凄凉的泪光。
最终他败下阵来,如果连自已女人都保护不了,还怎么称作男人,心一横:“好吧,但你必须答应我,只能在这里等着,而且一切听我的。”
“好,我答应你。”
“嗯,那你就在车里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小区的居民已经散疏完毕,周围很安静,笼罩在黑暗中的锦湖园显得有点诡异。
齐队长指挥人把超市附近的灯全部打开,再在超市大门两旁安置了两盏强光照明灯,这是景楚思考很久之后想到的办法。
陈镇的事给景楚带来很大的刺激,第一次体会到一个受害人家属的痛,虽然是简接的,而愤怒是彻底的。
他挖空脑袋想到这个办法,准备利用强弱光线的瞬间变化,突然刺激暴徒,让他失去反应,一击毙命。
一切安排好了,天全黑了,整个小区漆黑一片,只有“大城小镇”周围灯火通明。
远处,孟思凡安静的呆在车里,焦躁不安的看着超市门口。
紧张的时间快到了,让人感觉不到空气的流动,像凝固了一样。
景楚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时间快到了,还有十分钟。”
“嗯,”齐队长也对了对自已的手表,对着耳机发出一道道指令:“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最后十分钟,最后十分钟,请作好战斗准备,做好战斗准备,开始计时。”
超市内,贡美巴拉也在看时间,同外面的人一样,最后的交易时间越近,他同样很紧张,在超市里走来走去。
他要的手机齐队长十分钟前送到,这个时间送过来是指挥部特意安排的,便于操控,同时不给暴徒分子太多的交流时间。
贡美巴拉试着拔通电话,很快就与同伴接上头,两人在手机里“叽哩哇啦”说了很久才挂断通话。
他们说的是土语,陈镇听不懂,但从他们的语气和表情来判断,再结合之前谈判的大概内容,知道紧要关头到了。
手机移动通讯才刚兴起,还是个新事物,做得像一块砖头似的,挂掉电话,贡美巴拉才感到不对劲,他只有两只手,左手捆着引爆器,右手拿枪,现在又多了块砖头一样手机,拿起枪没办法拿手机,拿手机没办法拿枪。
苦恼很久,最终决定把手机插进屁股后面的裤袋里。
人在紧张的时候,感觉时间过得比平常快,贡美巴拉现在需要做好准备走出超市,然后登上军方给他准备的车。
“哈哈,我要走了,有没有人自告奋勇的跟我一起,共赴黄泉路?”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眼前的人质。
人群里一阵骚动,大家紧张恐惧的看着贡美巴拉,对面站着的就像是一个不怀好意的魔鬼,笑脸后面藏着一副随人而噬恶毒面孔。
“哈哈,中原人只会嘴上逞强,关键时刻都硬不起,”贡美巴拉一阵狂笑,指了指之前挑衅的老年人质:“我们高原人尊崇英雄,就连共赴生死也必须挑选一位了不起的壮士,老鬼,就你了,你应该感到很荣幸,其他人就让他们苟且偷生活下去吧。”
老年人质“嚯”的站起,蔑视的看着贡美巴拉:“别他妈废话,黄泉路上也要与你一战。”
“好好好,没看错你,一定奉陪。”贡美巴拉骄傲的晃动身子,向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嗖”的一声,陈镇从后面突然扑出,贡美巴拉背后像长了只眼睛,快速的闪到一边,同时反手往后面开了一枪。
“呯”的一声枪响,半途中的陈镇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翻身落在一旁,脚一点地,再次跃起。
可惜慢了一步,贡美巴拉已经快速冲过来,乌漆漆的枪口正好对着他的胸膛:“你终于肯现身了,等你很久了。”
“是吗?”先手已失,再动无果,陈镇冷静的站起,无视他手中的枪支:“你不是说你们高原人最崇拜英雄吗,可否放下武器咱们徒手一搏?”
“哈哈哈,有趣,小鬼,你有种,从你跟着我进来那一刻我就发现你不凡,一直没找你,是想看看你倒底有什么能耐,”贡美巴拉狂傲的看着陈镇:“很失望啊,我给了你那么多愤怒,又配合老鬼演戏给了你一次机会,你就是不动,真忍得住,哎,我就不明白了,眼看着我要走了,你却不顾死活的跑出来送死?还不服气吗?”
“哈哈哈,像你们这类靠制造恐慌、欺负弱小妇孺、卑不足道的鼠辈,也配跟我谈英雄?”陈镇傲睨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