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让海水变得浑浊不堪,狂风吹得椰子树弯过一边,树叶沙沙作响。窗外挂着层层叠叠的厚重的雨帘,雨水密密麻麻地砸下来,连苍蝇都穿不过去。
她在门口翘首等待,望眼欲穿,心里不停地默念着、保佑着:“蒙子元,你千万不能出事啊!你说好会回来的,你不能食言啊!”
暴雨越下越大,外面烟雾蒙蒙,只能看到树木朦胧的影子。
何熹兮的心一阵一阵地抽紧,天气这么坏,在海上航行的艰难程度可想而知。狂风肆虐,海浪滔天,海上的气象更是恶劣,翻船、迷失方向都是有可能的,不知道蒙子元的快艇能不能安全归来。
她无力地蹲坐在门口,捂着脸无助地哭了起来。
“蒙子元,你为什么还不回来?你想让我担心死吗?我其实很想跟你出海的,但是又气你骗我,所以跟你赌气。我现在好后悔,好后悔没有跟你一起。那样的话,不管是死是活,我们都会在一起。”
她用手背抹着连续不断的眼泪,情绪越来越悲观,已经开始想象蒙子元跟风浪顽强搏击,最后还是不敌而沉尸海底的悲壮情景。
“蒙子元,你这个骗子,大骗子!你说话从来不算数!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你不知道我在担心你吗?呜呜呜……”
“我还没死,别哭了。”
突然,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何熹兮面前。只见蒙子元全身湿漉漉的,脸上的表情有种绝处逢生的释然。
“蒙子元?!”
何熹兮抬头,惊喜地跳起来抱住了他。
“你怎么才回来?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回不来了!”何熹兮捶着他的后背,“你把我一个人扔在这个小岛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你好狠的心啊!”
蒙子元把她抱进屋里。
“我说过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
蒙子元何尝不是有种柳暗花明的惊喜。回程的时候,这场暴风雨耽误了他很长时间。快艇不停地被高高掀起的巨浪冲得横七竖八的,艇内也进了很多水。他不仅要在剧烈摇晃的驾驶舱内保持平衡,还要拼命朝正确的方向航行。
“你说过最多三四个小时的,可是现在都已经晚上了!”何熹兮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她差点就以为他死了。
“刚才我去车上看你,不见你人,担心得要命,心跳都已经停止了!然后像疯子一样到处转,当看到你在别墅里面的时候,我的心才放了下来。”蒙子元的头发湿湿的,水珠顺着发梢滴到何熹兮的脸上。
那些水珠带着海水的咸腥,却让何熹兮无比心安。她抬头捧着蒙子元的脸:“回来了就好。”
蒙子元用手指擦掉她脸上斑驳的泪痕,目光柔柔的:“傻瓜,我怎么可能抛弃你呢?我就是被风浪冲走,也会用尽所有力气游回来见你。”
“下次不可以抛下我了!不管是生是死,我都要跟你在一起!”何熹兮刚才担惊受怕的,看不到蒙子元,觉得天都已经塌了。如果没有了蒙子元,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以后她要跟谁吵架?以后还有谁会无条件地包容她、迁就她呢?
蒙子元的心颤动了一下:“这可是你亲口说的,以后不许反悔!”他勾起她细嫩的小指,笑道:“拉勾,一百年不许变!”
他知道他的行为很幼稚,虽然是小孩子的把戏,但是拉勾也是一种仪式不是吗?仪式即代表了承诺,他跟何熹兮之间,缺的就只有一个承诺了。
“好!”何熹兮破涕为笑,紧紧地勾着他的手指。
如果说这辈子有什么东西是她很想很想抓住的话,第一个是她父母的生命,其次就是眼前的蒙子元了。知道他有危险的时候,她整个人瘫软无力,心像撕裂一般的疼。她开始各种后悔、各种自责,开始想象如果她跟着蒙子元出海的话,会不会是另一番好的情景。
“傻瓜,幸好你没有跟我出去,要不然就受苦了。我不想让你经历那些恶劣的事情。”蒙子元紧紧地抱着她,像是怕失去一件绝世珍宝。
他看了看客厅周围,神色变得有些怪异,如同被别人窥见心事后的窘迫。“熹兮,你是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啊!”何熹兮仰起头。
“所以,你知道门禁的密码了?”密码是蒙子元在遇见何熹兮后重新设定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幼稚的事情,但是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指挥着他,他不这么做就不舒服。
“什么呀?我是随便乱按的,怎么会知道你门禁的密码是什么?”何熹兮从他怀中抽身出来,也显得有些窘迫。她又不是故意要闯进他的别墅,查找他的秘密的。装傻是她的强项,她也不好意思承认她在试探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蒙子元有些许的生气:“敢做不敢当可不是何大小姐的风格哦!我的秘密被你发现了,你还装傻,太不/厚道了吧?”
“我,我真的是随便按的,我自己按了什么也记不得了,就是运气好,误打误撞进来了。”何熹兮还在掩饰。
“真的吗?我还不知道你的运气可以这么好,看来我明天要带你去买彩票才行。”蒙子元意味深长地盯着她,一步步把她逼到沙发上。
何熹兮跌坐在沙发上,装傻到底:“好啊,你跟着我买,保证让你中头奖!”
蒙子元弯腰俯视着她:“何熹兮,知不知道装傻是很可耻的?我实话告诉你,不仅门禁的密码是你的生日,我的手机密码、电脑密码、信用卡密码,所有所有的密码,都是你的生日!你知道为什么吗?”
何熹兮震惊了,这个男人要不要那么疯狂啊?“不管是谁的生日,反正把银行卡密码设置成生日都是很不安全的。蒙子元,你是不是傻啊?”
“谁叫我爱上你了呢?”蒙子元见她的关注点这么奇怪,有些想笑。爱情本来就是盲目的、傻乎乎的事情,一头扎进去就出不来了。
他也想试探自己在何熹兮心目中的位置:“熹兮,我问你,你的手机密码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