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暂且留步,”见赵如海转过身来,方渐瑾一边上前一步,仍旧一脸笑意,“不知本王的王府什么时候可以修葺好?”
赵如海躬身道:“回王爷的话,万岁爷昨儿也召了工部侍郎来问询,因不是大修,且万岁爷又交代了工部加紧赶工,所以估摸着入夏前,王爷就能乔迁新居了。”
“倒是不慢,也是难为工部这事儿这般利索,”方渐瑾点点头,随口又问,“只是不知三哥的王府可修好了吗?”
赵如海余光上扬,随即又垂下眼睛,仍旧一脸毕恭毕敬:“回王爷的话,惠亲王素来身子骨弱,这时节太医院又叮嘱惠亲王务必仔细将养,所以万岁爷并不着急让惠亲王出宫,自然惠亲王府也不如文亲王府修葺得这般利索。”
方渐瑾的眼神微微一暗,随即又笑了:“本王倒是忘了,三哥的身子骨弱,这天寒地冻的,父皇自然更不舍让三哥出宫独居了。”
“若是没有别的事儿,那老奴就先告退了。”
方渐瑾不语,瞥了一眼那管事儿的,管事儿的随即躬身把赵如海送了出去。
方渐瑾缓缓打开手中的圣旨,目光在那文亲王三个字上来回逡巡,猛地将桌上的茶壶茶杯都挥了下去,饶是地上铺着厚重的地毯,还是发出一阵叮当声响。
素染听见了殿中的动静,先是遣了外头的一干侍俾奴才下去,这才忙得进了殿中,瞧着这一地狼藉,又瞧着那洇湿一角的圣旨,吓得“噗通”就跪了下来,手忙脚乱地取出帕子不停擦拭,一边着急道:“王爷,您这是做什么?若是被外头人瞧见了,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你且仔细收拾着。”方渐瑾自然也意识到了,心下烦躁不已,又踹了一脚地毯上的茶碗,沉着脸出了门。
他一早就知道是自己这个文亲王是没跑了,但是今儿听了圣旨,心里还是忍不住冒火,礼部那起子老头子,素来老谋深算,最会揣摩圣心,所以才会挑了个文字,自然那宝字和源字,左不过就是来恶心他一番罢了。
方渐瑾自知从来都不是方之衡心尖儿上的人,自然也不会痴心妄想些什么,偏生这次父皇竟当真这般不留情面,不但给了他这么一个扎心的封号,还巴巴地把文亲王府和安国公府建在了一条街上,这般的一再警醒,任他再好的性子,这时候也压不住火了。
父皇防他甚于防贼,竟也不顾外人怎么看这个文亲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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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赵如海一进御书房,就瞧着三皇子正歪方之衡的怀里,两人坐在一端,却是在对弈,房中地龙铺烧的很暖,方渐琛只穿了一件珊瑚色云霞缎袍子,正认认真真地盯着棋盘看,手指夹着的一枚白玉棋子正轻轻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