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大事不好了!”
玄云峰内,范雪峰刚送走一名贵客,便听到王山火急火燎的声音。
“怎么回事,大惊小怪的没个正形!”范雪峰皱了皱眉,不满道。
王山抬起手,指着外面,气喘吁吁地道:“师父,不好了,小师弟被捉到天刑殿去了!”
“小师弟……”范雪峰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江子齐。
“师父你可要去救他啊!”王山道。
“这小子,从跳崖回来以后就一直给我惹事!”范雪峰冷哼一声,想起先前那人也是来找的江子齐,他心里就有些不爽。
“走,去天刑殿,老夫的弟子,可轮不到他们管教!”
……
太玄山,天刑峰,天刑殿。
天刑峰并不是太玄山的主峰,在太玄山诸多的山峰之中也不算是太过显眼,不过却绝对是太玄圣宗的炼气士最不愿意来到的地方之一,因为这里太玄圣宗戒律堂所在。
太玄圣宗作为玄明大陆修行道的第一门派,门中早已形成一套系统的规矩。
在太玄圣宗,除了五大主峰首座之外,还有另外四堂与五大主峰平齐,这四堂分别是外事堂、本务堂、传功堂和戒律堂。
外事堂负责门派的对外事项,也就是外交。本务堂则掌管门派内务,弟子每个月的福利发放,就与本务堂息息相关。即一者外交,一者后勤。
而传功堂可不同于宗门的藏经阁。宗门的藏经阁虽然收藏不少功法典籍,但那都是从外界搜集而来的。本门的核心法诀,必定是牢牢把握在传功堂里面,没有经过传功堂传授,即便得到功法也不得其门而入,这也是宗门和散修最大的区别。
不过说起存在感最强的,必然是负责执法的戒律堂。执法弟子遍布宗门上下,他们就是门规的执行者,任何违反规矩的弟子,一旦被他们捉住,就少不了一顿责罚。因此在宗门里,执法弟子的地位还隐隐高于入室弟子。
天刑峰是戒律堂所在地,天刑殿是则是审问门派弟子的地方,江子齐在乌玄城大闹了一场,击伤了周家两兄弟,其中周荣伤得最重,道心破碎,从此断绝了修行之路。至于周光义,却是受了内伤,至今还未曾醒过来,如今五峰小比在即,也不知道会不会受到影响。
一下子折损两名家族子弟,饶是以周家的底蕴,也是极其肉痛,因此周家的长老想把江子齐当场拦下。
不过因为江映月的到来,周家的一番算计自然落空,但是周家的人可不甘心就此放弃,于是就把事情闹到戒律堂,想借助太玄圣宗的力量去对付江子齐。
“这下可给大小姐留了不好的印象……”
想到这里,周家长老周轩心里忍不住轻叹一声。不过他并不后悔,作为周家的核心,他很清楚,周家和江子齐之间的关系并无任何可以缓和的地方。
你死我活,没有别的可能。
“人都到齐了吧?”戒律堂堂主温卓看了看这副阵仗,朗声道。
只见除了双方当事人之外,,两名戒律堂副堂主,张文礼与周文丽都到了,玄云峰方面,首座范雪峰更是带着三位长老亲自到场,显然是来给江子齐撑腰的。
不过让他们意外的是,先前强势的江映月,在天刑殿介入以后,竟然回去修炼了,好像对江子齐的安危放心了一样。只是她临走时留下的话可让人不怎么放心:“天刑殿若不讲道理的话,就没存在的必要了。”
顺带一提,她的道理是“江哥哥做什么都是对的……”
作为当事人,江子齐站在大殿中心,双目低垂,好像快要睡着一样。仿佛自己只是来走个过场,肯定会无罪释放一样。
“江子齐,你扰乱乌玄城秩序,袭击同门,致人重伤,可知罪否。”温卓站在审判席上,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在宣判结果一样,高远而淡漠。
江子齐抬起头,看了温卓一眼,这位戒律堂堂主国字脸,目不斜视,自有一股威严气度在其中,仿佛是百兽之王打量猎物一般。
“扰乱秩序我没有,袭击同门我也没有,致人重伤也没有。不过是双方比武切磋,发生了一点意外而已。”江子齐笑了笑,直接无视了温卓营造的气势,淡淡地道。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笑容很像传奇小说里的反派。”白泽瞳吐槽了一句。
“你懂个屁,”江子齐义正言辞道:“老子这叫仙风道骨。”
无论是仙道时代或是现在,宗派都不会禁止私斗,甚至还会鼓励这种行为,以此来激励自家的弟子。
这种私斗还有另外一种漂亮的称谓,叫比武,弟子之间友好的切磋也好,解决私人恩怨也罢,都可以通过比武来实现。
而袭击同门,在任何一个门派之中都是大忌,一旦坐实了这样的罪名,轻则被逐出师门,重责被处死,这可是万万不能承认的。
“哼,意外?江子齐,你说的倒是轻巧,在场所有证人都能证明是你突然出手袭击周荣的,周荣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这不是袭击是什么?”
耳边传来周文丽尖细的冷笑声,就像是夜枭的号叫声。
江子齐抬起低垂的眼皮,看了周文丽一眼,忽然笑了起来,转头对温卓道:
“温堂主,这里是戒律堂,乃是太玄圣宗最为公正的地方,周副堂主跟周家兄弟沾亲带故,让她留在这里不合适吧?你看我都让小妮子先回去了……”
“江子齐,你好胆!”
这话说的实在是太不客气了,周文丽是戒律堂的副堂主,踏入通天境界的巨擘,一个初入蕴灵的小辈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她出去,这让她的面子往哪里搁?
当下她便怒喝一声,抬手一指,一道匹练破风而来,直指江子齐。
面对周文丽的袭击,江子齐一动不动,只是冷笑。
哐当!
眼看那匹练就要击中江子齐之际,一朵雪花凭空浮现,将匹练冻结成一道冰棍。
“谁……”
竟然有人敢阻挠自己出手,周文丽顿时大怒,不过当她看到出手的人时,也仅仅只是怒喝一声,却不敢动手,因为动手的是范雪峰。
“所以我认为这一次的问讯她应该回避,或者,至少让她闭上嘴巴,您认为呢?”江子齐这时接着方才未完的话,淡淡道。
“你……”周文丽面色涨的通红。
“这小子,我是一直以来太忽略他了吗?”从一开始就处于闭目养神状态的范雪峰终于睁开了眼睛,看了江子齐一眼,面上的诧异之色一闪而过,随后便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模样来。
“这里是戒律堂天刑殿,是太玄圣宗的律法之地,即使你是戒律堂的副堂主也要遵守门规律法,我的徒弟说的没错,当事人与你的关系密切,你的确不适合开口,另外,你无故袭击我的徒弟,这笔帐,我记下了。”
“文丽,范师兄说得在理,接下来的审讯,你就旁听好了。”温卓略带警告意味地看了她一眼,缓缓道。
没办法,江子齐这话说的太有道理了!
以江映月的性子,肯定是要力保江子齐。真要温卓为了太玄圣宗的规矩和下任宗主硬抗,那也是够呛,而且还会平白让外人看了笑话。
一个周文丽换走一个江映月,太值得了!
不过这小子,真的不简单呐!
温卓此时饶有意味地看着江子齐,缓缓开口道:
“江子齐,你说你不是袭击同门,而是私斗,这只是你一面之言,与刚才诸多证言并不相符,你的意思是说,他们都是在天刑殿做假证吗?”
这话一说,众人脸色不自觉地一变,在天刑殿做假证?觉得自己寿命太长了?天刑殿代表的可是太玄圣宗的律法,谁敢在这里做假证?那和侮辱太玄圣宗,又有何分别?
江子齐当然也不会傻到这个地步,指责别人做假证,对于温卓这种问话,他心中早就想好了说辞。
“这些证明并没有做假证,不过他们只是看到了表面上发生的事情而已。”
“表面上发生的事情?”周家长老周轩的心里顿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