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维钧为她此时的孩子气失笑,“如果我是这样的人,恐怕你会讨厌我的,非常讨厌,更别说跟我走了。”
“唔,说得也是。所以我才要跟着你为国家效力啊。一定要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让他们后悔踏进我们国家一步。”
聂维钧笑着应了下来,“好。所以说了这么多,你明天跟不跟聂风他们走?”
叶嘉薇打了一下聂维钧,“能不跟吗?”
“不能。”
“那你还问?!”
“叶嘉薇。”
“嗯?”
“好好活着,在上海等我。”
“嗯。你也是,我在上海等你。”
乱世里的儿女情长,是那样的弥足珍贵。
此时的涟漪咖啡厅。
何祝笙阴沉着一张脸,对跪在面前的沈傲梅喝道:“你到底走不走?!不走别浪费我的时间?!妈的!早知道不在那堆人之中将你救出来了,竟然想装作逃亡的人去看聂维钧?你别忘了你是谁的女人!”
之前一脸精致打扮的沈傲梅此时却是一副乞丐的打扮,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慢慢笑了起来,“我是谁的女人?分明是你欺骗了我,夺走我的清白也不给我报仇,你看叶嘉薇那个女人现在过得多好?有维钧护着,家庭和睦。而我呢?家破人亡,喜欢的人喜欢着别人……”
“你敢说?你这种人就是罪有应得!你有今天全部是咎由自取!别说我不给你报仇,就算给你报仇,你最终也还是这个样子!要不是看你有几分姿色,我会带你走?做梦吧你!我何祝笙要什么女人没有?”平时一脸斯文的何祝笙此时眼角呲裂,显然十分生气。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可是他不知为何就是不忍心扔她一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明明她心里装的是另外一个人。
“是啊,我这种人是罪有应得的。所以你也赶紧走吧,不要……”
沈傲梅话没说完便被何祝笙打晕了,离开这里,希望能够重新开始吧。
即便叶嘉薇再不舍,她也只能听从聂维钧的话,第二日跟着聂风他们搭飞机离开了。郭双则是留在聂维钧身边,到时再跟他过去上海。叶嘉薇稍稍放下心来,叶雁夹在中间却十分为难,一边是小姐,一边是心上人。
最后她还是选择了跟着叶嘉薇去了上海,叶雁相信以郭双的手段,肯定能够平安无事的。
飞机轰隆隆地即将起飞,多日未曾放晴的天空竟出了淡淡的太阳,聂维钧看着东方的太阳,呼了一口气,“薇薇,去吧。”
叶嘉薇点点头,“我等你。”
叶嘉薇从上机到下机,也不过几小时的事,当她踏下地面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跟聂维钧已经隔了几千公里。她也来不及感伤那么多,因为叶雁没有搭过飞机,所以有些晕机症,到下机还在晕着,叶嘉薇忙着照顾她。
聂风他们安排得很妥当,下机之后便有人过来接送他们,到的地方是一个大宅,看起来是古色古香的古代翻新宅子。
聂风见她疑惑便解释道:“叶小姐,这是我们少主在这边活动时的屋子,所以也可以当做是以后的家。”
家吗?可是没有他,又哪来的家?
叶嘉薇勉强笑了笑,“这里应该齐备那些药材之类的吧?我给小雁熬剂药。”
聂风尴尬地挠挠头,“可能没有……我们一般都不用医生的。”
叶嘉薇想了想,道:“没关系,只要有炉子和药煲便好。药材让熟悉这里的人去买便好了。”
“行,那您跟我来吧。”聂风一边带路一边说道。
这里似乎有一段时间没人住了,没有人气,但是好像经常有人打扫,所以没有积尘,叶嘉薇扶着叶雁,不断地打量着周围。以后看来还得在这里住上好长一段时间,还是尽快熟悉这里为好。
过了庭院,到了大厅的时候,出来了一个中年妇女,看着应该是这里负责打扫的人,她长着一张和气的脸,笑起来更是和蔼。“风爷,你们过来了。”可能因为是本地人,带着浓浓的上海腔调。
聂风讨喜的脸也笑了起来,“是啊,菊婶。这位是少夫人,还有郭大哥的心上人。”
被唤做菊婶的妇女便乐呵呵地上前帮忙扶住叶雁,“少主眼光好,少夫人这般水灵的人也找得到。还有郭爷终于也找到自己的心上人了。可真是好啊。不过郭爷的姑娘是怎么了吗?”叶嘉薇喜欢和蔼的人,所以也十分喜欢这位菊婶,她笑着道:“菊婶好,小雁晕机,所以没办法跟您问好了。”
菊婶笑的越发灿烂,“少夫人您哪儿的话,这不是折煞我嘛。快,我们先扶小雁到房间吧。”说着她便一个人扶着叶雁进了去。
叶嘉薇在外面跟聂风说完需要买的药材便跟着走了进去。
菊婶人很好,也很喜欢叶嘉薇,等叶雁喝了药,便掩上门带着叶嘉薇去逛宅子了。
偌大的宅子里其实没什么人,除了菊婶便只剩几个守门的护卫。叶嘉薇吃过饭也不觉得疲惫,一天紧绷的神经在菊婶说趣事的一路上渐渐松懈下来。
听菊婶说原来聂维钧以前便是在这个宅子长大的,那时候他母亲尚在,一家三口可谓其乐融融。只是后来聂维钧母亲病死,他们这个宅子渐渐少了许多人气,再后来便举家搬走了。只是聂维钧舍不得这里,一直留着,遣人在这里照看。
叶嘉薇看着菊婶说聂维钧小时候在这里钓鱼,在那里玩泥沙。不觉微微笑了起来,他的以前她没有参与,如今来走一走他长大的地方,听一听别人口中的他,感觉真是太神奇了。
他现在长大了,肩上的责任只会越来越多,再也没有以前那般无忧无虑的日子。不知道如今他又在做什么?是不是在安排百姓的撤离?是不是在带人维护秩序?是不是在同样地想着她?
“菊婶。”叶嘉薇忽然唤了一声身旁的妇女。
菊婶笑了,“少夫人,什么事?”
“你给我多说一些关于聂维钧的事行吗?小时候的,你所知道的,通通都告诉我。”
“好啊,小时候的少主可调皮了,很喜欢爬树,喏,就是那棵。”菊婶空出手指了指五米处的那棵大榕树。“他每次爬都会被夫人责骂,可又是屡试不爽。终于有一次啊,从上面掉了下来,那时候还是知行小姐跑去告诉我们才知道的。不然少主恐怕就长不大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