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维钧漫不经心地答了一句,“嗯,我母亲……”他在这里便止住了话题。
叶嘉薇一愣神,他好像极少在她面前提起他母亲,不过他不愿提,她也不会去勉强他。故作轻松地开了另外一个话题,“对了,你怎么想到要去查那个方中号的?”
“你那时候没发现他的不对劲,我可是看得清楚。他听到你说王欣死了的时候,脸上的神情不是悲伤也不是惊讶,是一种松了一口气又了然于心的模样。我便让李织去查了一下,果然发现有猫腻,他的银行多了一大笔钱,而且不知道跟谁在秘密联系着。”聂维钧没把那幕后人说出来,这种事不用她操心,他会替她解决。况且想要害她的人,他要一一回报。
“你说我最近是得罪了什么人?怎么老被设计。上次是沈家,这次又不知道是谁了。”叶嘉薇有些头疼,自己连得罪谁都不知道,怎么去提防啊。隔几天就出现这么一次事情,她都要憋屈死了。不过提起王欣,似乎还是她心里的一道坎。她极少有治死人的时候,这个心结到底是结下了。
聂维钧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却也没有说什么,只让她放心,他会解决这些事。
两人这么说着话,叶府便到了。
聂维钧也没有顾及聂鑫在场,亲了亲叶嘉薇的额头,“回去好好休息,这几天就别出门了。如果想约会的话,我批准你出门,不过要等我来接你。”
叶嘉薇的脸红了红,“谁要跟你约会!我走了,总觉得这几天不太平,你自己出外做事也要注意一些,别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知道了。”
百善药行这场医闹,大部分百姓都看在眼里,不消一个小时便传得全城皆知。
慕容雪芝刚刚听到消息的时候,还不相信,怎么可能就被识破了?不可能的,她的计划天衣无缝!不会被人识破的!她哆嗦着捧起一杯茶,喝了几次却都没能喝到嘴里。
沈傲梅明显也知道了这件事,大步跨了进门,“母亲,那个方中号的事情,您可听说了?我都说那男人会坏事的!”沈傲梅此时的表情也有些慌乱。
“你别在这里乱喊了!喊得我心都慌了!”慕容雪芝很久没有这样凶过沈傲梅,她一时也愣住了,想了想,母亲应当是很心烦的,顿时也理解了,软下声音问道:“这可如何是好啊,母亲,若是那方中号将我们供了出来……我们也就完蛋了……”
“你别吵,先让我想想。”慕容雪芝闭上眼睛,眉心紧皱,一向保养得极好的皮肤此时看起来也有些颓然,半晌又睁开眼睛,“幸好当时叫的是沈从出面,应该怀疑不到我们身上。你等下安排几个人出去打探消息,我要去巡捕房看望你父亲一趟。”
沈傲梅闻言,见母亲似乎有了对策,也有些淡定下来,犹豫着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了,“母亲,这事是维钧查出来的,他会不会知道是我们做的?”
“以他的本事,应该早就知道了,只是希望他的行动别那么快。不然你父亲可真是死路一条了。”慕容雪芝神情凝重,看得沈傲梅也是愁思万千。
慕容雪芝怕夜长梦多,跟沈傲梅说完这些便立马去了巡捕房,又花费了好大一笔钱才见着了沈奇耀。这几天她忙着策划那个计划,已经没来牢里看过他,沈奇耀这几天便消瘦得不成人形。
“我听说那些警察说那个男人也被抓来了,所以这里才这么松散。”沈奇耀一见慕容雪芝便急忙说了出来。
慕容雪芝将吃的东西递过去,“老爷,您先吃点,都消瘦成这样了。”
“我不碍事,你将外面的情形给我说一下罢。”看到慕容雪芝一脸凝重的样子,沈奇耀也知道是大事不好了。
“计划失败了,那个不争气的被人当场揭穿,是他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妻子。这一条罪,他只有死路一条,只是希望他别把我们给拖下水……”慕容雪芝也万分着急。
“被谁揭穿?”
“他那岳母,现在所有老百姓都站到了百善药行那边。”
“他岳母?不是说自己将一切阻碍的人都斩草除根了吗?”
“有人救了下来。”
“聂维钧?”
慕容雪芝点了点头,“除了他,也没人有这个本事了。更何况他为了叶嘉薇什么事都做得出。老爷,这回是我对不住您了。”
“既然是聂维钧的话,那他必然查出这事是我们做的。恐怕我想出去,也难了一些了。你想个办法,在他下手之前,拿东西威胁住他,这样我才会有一线生机!”沈奇耀浑浊的眼眸沉沉地看着慕容雪芝说道。
“拿什么威胁他?”
“他最在乎什么人?”
“叶嘉薇?可是不好下手啊。”
“这个就靠你的智谋了,而且这事交给傲梅吧。说到叶嘉薇,她办法应该很多。”
慕容雪芝点点头,还是十分忧虑,“也只能这样了。老爷您再等一些时日,我们便会救你出去了。”
夜深露重,府里的人差不多都陷入了睡眠中,黑暗中有一个身影在酒窖里寻着东西。摸索了好一些时间,才摸到了想要的那坛酒。
这个娇小的身影明显就是叶嘉薇,她趁叶雁回去睡觉,便自己偷偷溜了出来。因为白天那件事,所有人都刻意回避着那个话题,她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现,还是该吃就吃,该睡就睡,比前两天好得太多。所以大家都以为她没事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到底在意着什么。
她拿了一小壶白干,不知怎的,竟顺便带了两个杯子,到了庭院才反应过来。不由摇头笑了笑自己。
秋风在夜晚显得特别凛冽,她觉得有些冷,回房间取了一件披风。再回到院子的时候,刚刚她坐的位置明显多了一个黑色衣袍的身影,若不是叶嘉薇对这身影的主人太过熟悉,说不定便要大喊捉贼了。
“我明天应该提议阿爹在后院养条狗。”叶嘉薇亮晶晶的杏眸带着满满的笑意。
聂维钧听到声音回过头,也带着笑意问道:“为什么?”
“不然你每次总是这样翻墙过来,我可受不住惊吓。”叶嘉薇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