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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临江夜色

清晨,凌千虹醒得很早,什么感觉都没有,只觉得头疼,天微微亮。她想起昨天的晚饭以后自己就迷迷糊糊的睡了,到现在都十来个小时了吧,以前爸爸说红酒有助于睡眠,那时候自己没什么概念,现在算是体验到了。凌千虹难得没赖床的起床洗个澡,打开房间门,也不知道欧阳南晋住的是哪一间。

她蹑手蹑脚的顺着旋转楼梯爬上楼顶,天才刚亮,微微有风拂过,阵阵清香扑来,她低眉浅笑,张开双臂。拥抱着这淡淡晨光,没有万家灯火,只有虫鸣鸟叫,她喜欢这样的安静,享受这样的清晨。看来以后早晨不该赖床了,错过太多看全世界醒来的风景。

太阳慢慢一点点从天际线升起,一点点红,一点点亮,一点点光芒万丈的落在凌千虹身上。暖暖的,半点没有夏季骄阳似火的感觉。真不知道自己脚上这伤之于自己是倒霉还是幸运,虽然疼,虽然行动不便,虽然欠了这个男人这么多人情,虽然受伤以后发生了很多事,虽然得瞒着家里,虽然风里来雨里去的折腾,虽然自己被吓得魂不附体,可是同时,自己在花海里散了步,在恶梦醒来的时候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在烛光里吃着才认识两天的人给自己切的牛排,在这样的早晨看第一缕阳光把花朵空气唤醒,这是不是就叫因祸得福。

她对着太阳,笑得比这台风过后的阳光还要灿烂,还要刺眼,刺得是欧阳南晋的眼。欧阳南晋在凌千虹背后不远处站了很久,没有说话。他觉得每天醒来以后的家,有凌千虹在自己身边,不管是动是静,不管是笑是闹,只要可以看到她在自己的身边就够了。

自己可以为她做早餐,可以给她当司机,可以给她安心的怀抱,如此就好。

“叮铃铃……”闹钟响了

凌千虹回过头,她不知道欧阳南晋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下楼吃早餐吧。”欧阳南晋说着就把她抱下楼去了。吃过饭,已经到了该出门的点,这里赶到学校和市区赶到学校路程是不一样的。欧阳南晋给她买了很多衣服,说如果她不穿的就扔掉,她不想浪费那些钱,都是她欠的人情,虽然赵墨城给她带过来的衣服很多,她也放弃了,把那包衣服放在衣柜里没有拿出来,等过几天脚好了要走的时候,她拎起来就走了都不用收拾。

等过几天脚就会好了。

只有几天。

过几天就回去了。

为什么想到这里就觉得明明该高兴却高兴不出来呢?

就这样,她也没注意到,最上层的衣服上,静静的躺在那里的水晶。

欧阳南晋把凌千虹送到学校,看着凌千虹走远的背影,看着凌千虹穿着自己给她买的白色裙子在风里飘着,飘着,她的长发也在风里飘着,飘着,似乎风再大一点她自己也会飘着,飘着,那画面美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这是她要守护的女孩,他父亲托他守护的女孩,也是他自己也一定要守护的女孩。

中午。他还是早早的把车开到老地方等着,等着接凌千虹回家,回市区的家。

他等了很久,等到放学铃声,等到卡季阳走出校门,等到赵墨城走出校门,等到凌千陌走出校门,等到学生都散尽,才等到那个身影。

凌千虹回到家里,她想起她在别墅看到的那本书,他问欧阳南晋:“你可以把那本书借给我看看吗?”

欧阳南晋怀疑的看看凌千虹:“你看得懂吗?”

凌千虹看不懂。

她真的看不懂。

她只是好奇那一排字。

是什么意思?

凌千虹不甘心的反驳,她最反感谁小看她:“看不懂我就把它烧了,反正都看不懂,留着作什么。”

欧阳南晋被凌千虹的蛮不讲理气得无话可说,也不可理喻的威胁凌千虹:“你要是把书烧了,我就把你难看的睡相拍个照片发网上去,我可是说到做到。”

凌千虹气急败坏的骂欧阳南晋:“你这个小人,卑鄙,无耻。”

欧阳南晋靠近凌千虹,脸与脸的距离不过两公分,他看着凌千虹的眼睛:“既然你都说我卑鄙,无耻了,那我就做点卑鄙无耻的事情。”他一字一句顿,说得很慢。温热的气息逼近凌千虹。

凌千虹忐忑的问:“你…你要干嘛?”她使劲往后靠,后面是阳台的防护墙,阳台的窗户还开着,她的腰抵在防护墙上,再也让不开了,只有窗户里吹进来的风,吹乱她的头发,她的心,吹得她不知所措,欧阳南晋步步紧逼,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凌千虹指指身后的窗户。这里下去,无疑就是死,连摔残的机会都没有,并且,面目全非,无法想象死的多难看,她闭上眼睛,她不敢,他也怕这个男人真的对她做点什么,她的眉毛都拧起来了。

欧阳南晋看凌千虹被她吓成这样,一把把她拉过来:“看你以后还敢惹我。”

凌千虹睁眼,欧阳南晋放开她,让她回房间睡觉,他过去取。

欧阳南晋没想过要给她看的。那本书,不太适合凌千虹这样的女孩子看。不适合她这种单纯得似一张白纸的女孩子看。

不过没关系。

凌千虹看不懂。

可是他太小瞧女孩子的好奇心。

太小瞧女孩子的第六感。

太小瞧女孩子的耐心。

尤其是凌千虹这种大大咧咧的女孩子。

凌千虹认定这本书有一个故事。

她不会罢休。

也许现在忙着高考,忙着瞒过家里这个谎,还要忙着遮盖她并没有住到女生宿舍去。她没有时间去研究那个不知道什么国家的语言,但只要不是外星的,她一定会有时间去摸透它。

欧阳南晋把书拿回来放在她的床边,凌千虹醒来以后,把书收进包里。她要带回去好好的研究,研究不出来就肢解了它或者真的一把火给它烧了,总之她不信啃不动。

下午的课结束以后,欧阳南晋没有带凌千虹去别墅,也没有带她去花田,欧阳南晋把凌千虹带去了邻市,车上了高速以后开了一个小时才到。欧阳南晋带她去江边,凌千虹听说过这里,可是她从来没有来过,江水如墨,江面很宽,可以看到对面的高楼霓光闪烁,变幻着无数种颜色,跨江大桥的灯光映在黑色的江面,连成一串明亮的星星。脚下有一条长长的路,步伐所经过的地方,放眼望去,全是忽明忽暗星星点点的光闪烁着,像星空一般炫目。凌千虹问欧阳南晋:“这条路怎么是这样的啊?”

“这条路在设计的时候,就要那种置身星空的梦幻,所以里面加了很多会反光的很细密的材料,随机的分布在材料里的反光物质还要随机的分布在不同的方向,使得不管你从那个角度看,都是星星点点的光。”

凌千虹没有听懂,但是也不好意思叫欧阳南晋再说一便。

反正自己的理解就是:这条路的材料很高科技。

欧阳南晋扶着凌千虹走了一会儿,江边开始有很多长椅,凌千虹看看,几乎都是一对对的,有的还搂搂抱抱卿卿我我,很多情侣,散步的也是拉着手的并着肩的,她开始觉得尴尬,自己在这个地方和欧阳南晋讨论着高科技的事情似乎与眼前这样气氛格格不入。

其实,这条路还有一个名字,欧阳南晋没有告诉她,叫情人夜色。光是名字就让人浮想联翩。说什么走过这条路的男女会发生这条路一样梦幻的爱情。欧阳南晋不信,这简直是鬼扯,但如果真有此事,他但愿是真的。

走到路的尽头,是一个球状的酒店,发着明黄色的光,楼顶高处,是一个蓝色的月亮。

凌千虹指着月亮:“”哇,好漂亮,好想去那上面看看呀。”这时候,一个带鸭舌帽的老外走过来,操着一口别扭的中文问:“你们笑得很漂亮,我能不能给你们拍照片。”说着,就开始翻相机里的照片给他们看,全是来自各个国家,各种肤色,各种服饰风格,各个年龄段的笑容,或幸福,或阳光,很有感染力。原来这是一个摄影爱好者,现在拍的主题叫做幸福,不过他中文不好,不知道如何表达。

欧阳南晋本来不想答应,但凌千虹看了照片以后点点头笑着跟人家说:“OK,noproblem.”

欧阳南晋也不是特别排斥,就任凌千虹在镜头前乱晃,他作背景。

“OK,smile!”他拍好一张,递给凌千虹看。照片上,凌千虹笑得很开心,不过身后的欧阳南晋黑着一张脸,完全没有任何表情。也太不礼貌了。

凌千虹转身,不满的冲着欧阳南晋吼:“你看你,表情总是这么臭,以后哪家姑娘要看上你这背子天天对着你这臭脸,寿命都得短几年。”说着伸出两个手指头去对着欧阳南晋的嘴角戳:“你笑笑嘛。”欧阳南晋温柔的看着凌千虹,嘴角扬起微笑,他喜欢凌千虹这样待他,他喜欢凌千虹的手戳着他的脸希望他笑,他喜欢凌千虹。凌千虹看欧阳南晋的脸上挂着笑容,她开心的笑了:“这就对了嘛。”殊不知这一幕幕已经被定格在相机里,直到传来一个声音:“perfect.”

凌千虹转过身,看着老外,老外讲不来中文,拿过相机给凌千虹看照片,所有的画面都唯美自然,不做作,不强求,她以前竟没有发现,这个冷峻的男人笑起来可以这么温柔,这么好看。老外伸出手:“谢谢你们,再见。”和凌千虹欧阳南晋道别,转身向另一头离开。

凌千虹转过头,看欧阳南晋盯着他。自恋的抱抱手:“是觉得本姑娘很漂亮吗?”欧阳南晋没有理她,打横抱起凌千虹往酒店的方向过去。电梯旁的服务员看着欧阳南晋抱着脚上裹着纱布的凌千虹走进电梯,赶紧跟进去,欧阳南晋扫了一眼数字:“上楼顶。”服务员接到指令按下按下最高层的数字。

电梯门开了,直通楼顶,这里原来是酒店的露天休闲区,只有少数几个人在这里喝咖啡,看书。迎面走过来一个服务员:“两位要喝咖啡还是果汁?”欧阳南晋要了两杯果汁,找了一个安静的位置,把凌千虹放下来。

从这里看出去,是城市的万家灯火,每一个窗户里透出来的灯光,都在说着一个故事,不知道故事里是什么,可能是高兴,生气,难过,喜悦,无聊……万种情节,该是应有尽有。而这一刻的自己,不害怕,不无聊,很安心的坐在这楼顶,去猜测这夜幕下的故事,怡然自得。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晚上十点了,凌千虹靠在座椅背上就睡着了。

欧阳南晋静静的抱起凌千虹,去他提前吩咐服务生准备的总统套房,有很多房间,他随便选了一个大的,把凌千虹放到床上,自己打了个地铺守在凌千虹的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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