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千虹出院,她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梦,昨天,她和赵墨城的关系还濒临决裂,今天,她们就已经准备要结婚了。
赵墨城看着凌千虹,也许,走到今天,结婚便是给所有人最好的交代,到了这一步,没有任何理由不结婚。
凌千虹出院了,像是好好的睡了一觉,恶梦初醒一般,世界都那么美好。阳光和煦。公司的事情暂时放在一边,由凌千虹的爸爸处理,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她和赵墨城的婚礼。母亲所有的时间,似乎都在预备,赵墨城公司里依然脱不开身,他偶尔听凌千虹问他,衬衣的领带要什么颜色,凌千虹会发图片给他,他说:“你决定吧。”凌千虹把拍婚纱照选的婚纱发图给他看,他说:“你决定吧。”凌千虹有点落寞,快结婚了,所有事情都是她在决定,不管她决定的事情如何,赵墨城从来没有半句否定,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喜悦,凌千虹慢慢地什么事情都去问赵墨城的母亲,选什么酒店,什么礼服,一眨眼,从大学那会儿到现在,快六年了,看着凌千虹这个即将过门的儿媳妇,她把她叫到自己房间,凌千虹诧异的看着赵墨城的母亲,她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镯子:“这是我和小城的父亲结婚的时候,婆婆送我的祖传玉镯,都是给赵家的儿媳妇儿的,现在,我把它给你,以前,小城有我,以后,小城有你,我也就放心了。”说着,拉起凌千虹的手给她戴到手腕上,如水光在手挽手套着,把她套成赵家人,或者说从小开始,赵墨城的母亲也没把她当过外人。她收下玉镯子,继续忙婚礼的事。
一眨眼一个月过去,约定的拍婚纱照的日子也快到了,凌千虹给赵墨城打电话,打了一遍,被挂掉了,过了一会儿,她又打了一个,电话接起来,却是一个女的声音响起来:“喂?”
凌千虹纳闷儿,这是谁?她问:“这不是赵墨城的电话吗?”
对方才说:“千虹,我是蓝菲菲。我病了,赵墨城把我送来医院。”
凌千虹这才听出蓝菲菲的声音,有点沙哑,怪不得没听出来。她问:“那你怎么样?还好吗?”
蓝菲菲说:“还好,只是感冒了。”
凌千虹问她:“赵墨城呢?”
蓝菲菲说:“他出去帮我买点吃的,等会儿说公司还有事,要回去了。”
凌千虹说:“好吧,那你好好歇着。”
她挂断电话,跟婚纱摄影说,时间再约吧,今天定不下来。
她低着头走,走了很远,直到过马路闯了红灯,刺耳的喇叭声传来,她才抬起头,瞬间被人从背后一把拉过去,面前那辆车司机探出头来,大声的指责:“过马路灯也不看,不要命了?”
凌千虹愣在那里,司机看看她的方向,开车走了,她回头,是欧阳南晋,他停在那里给司机做手势的手放下来,看到凌千虹在看他,他拉起凌千虹往身后的方向走,助理把车开过来,他说:“我们谈谈吧!”他拉开车门,要凌千虹上车,凌千虹说:“没什么好谈的,我都要结婚了,你就不要打扰我了。”凌千虹说着就走。
欧阳南晋关上车门,追上凌千虹,他堵在她的面前:“你真的想好了吗?”
凌千虹不理他,她想好了吗?她不知道,应该说她不敢想,她没想过,她们必定是要结婚的,没什么可想的,可是赵墨城这些日子,也从未关心过任何有关婚礼的事情,他甚至都有空去医院照顾蓝菲菲,却没空过问一句她,甚至她生病的时候,赵墨城也没这么上心,她看着脚下的一块块方砖,恍恍惚惚,一定是她想多了,没什么好怀疑的,没什么可犹豫,她一个人走回家,欧阳南晋没有追上来,他走了,既然她要结,那他就看着她结吧,只是他不确定,就这样了吗?凌千虹,你会不会幸福?
凌千陌在家里等着凌千虹回来,她不知道一大早的,凌千虹又去哪里了,饭都还没吃呢,最近总感觉怪怪的,老觉得有人在盯着她们家,她还收到有人匿名寄来照片,是凌千虹在花海里拍的,凌千虹穿的衣服应该是高中的时候的,只是那些地方,她们从来没有和凌千虹一起去过,不知道凌千虹什么时候去了那些地方,她好奇的看着照片,也不知道该不该给凌千虹看,她悄悄的锁到柜子里去,她走出门,想看看凌千虹回来了没,迎面走上来一个阿姨,她看着凌千陌,她说:“孩子,你要结婚了?”
凌千陌看看她,奇怪,这阿姨是谁,她问:“额,你是?”
阿姨说:“我是你爸妈的朋友,听说你要结婚了,给你送点结婚礼物来的,你的婚礼,我怕是来不了了,孩子,祝你幸福。”
凌千陌没来得及说什么,阿姨把手里的东西塞到凌千陌手里就走了,凌千陌觉得奇怪,还有这样送礼的,她本来想叫她到家里坐坐,阿姨拦了一辆车就直接走了,凌千陌把东西拿回去,看看这阿姨给凌千虹送的什么来了,她打开盒子,盒子其貌不扬,却没想到里面是一整套首饰,她觉得爸妈给凌千虹准备的都没那么贵重,看那个阿姨,也不像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对普通人来说,给自己亲生闺女办嫁妆也不过如此。她把首饰送到母亲那里:“这是刚才一个阿姨送过来的东西,说是你们的朋友,但是送来就走了。”
凌千虹的母亲打开一看,她隐隐的觉得不安,她把凌千陌支出去:“对,是好多年前的朋友了。千陌,你去看看千虹回来了没有。”
凌千陌一听母亲的话语间的意思,好像老早以前就知道别人会送这么贵重的东西一样的,她走出去,看凌千虹回来了没有。
凌千陌的母亲等她走出去,她把里面的首饰拿出来,打开盒子的夹层,看到当初收养凌千虹的时候凌千虹脖子上那半块玉坠子的另一半,下面还薄薄的叠了一张纸,她打开纸,娟秀的小字铿锵有力:“对不起,我知道这么多年都不曾尽过自己该尽的义务,现在没有权利再来打扰她的生活,这么多年,感谢你们抚养她健康长大,你们就是她的亲生父母,我对不起她,送她这点东西,也就是我这辈子唯一能为她做的事吧,希望她婚礼上,戴着它走向幸福,请放心,我不会从你们身边夺走她的,对不起,再见。”
凌千虹的母亲合上信,把那半块玉坠子和之前那半块放在一起,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