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墨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凌千虹的提问,这本该是他要问清楚她的话,他说:“以后,不准你跟别的男人拍照。”
凌千虹没有说话,她悄悄地给Jason发邮件,问他具体的拍照日期,Jason回复说他要查一下才知道,凌千虹说好,查出来以后电话联系。
赵墨城让酒店送餐上来,吃过饭以后应该就要下午了,得提前赶去机场,下雪天容易堵车,凌千虹收拾东西装进行李箱。
去机场的时候,车开得很慢,一路走走停停堵堵,让人心生疲惫。过了安检,找到等候区,凌千虹放下包包和行李箱,对赵墨城说:“我要去去洗手间。”
赵墨城接过所有东西坐下来。凌千虹顺着头顶上面的路标去洗手间。
赵墨城把凌千虹的包包放在旁边的座位上,包里传出简短欢快的铃声,他打开凌千虹的包包,是一个他不认识的人的来电,凌千虹备注的是Jason,他没有接电话,Jason挂了电话,又重新拨过去,赵墨城手里的手机又开始响起来。他接通电话,Jason说:“我翻了相机里的记录,我给你拍的那些照片是今年四月二十号在**市拍的。”
赵墨城挂了电话,那时候,凌千虹脚受伤了,住的是学校宿舍,为什么会在那么远的地方拍那些照片。
凌千虹远远的走过来,看着赵墨城手里拿着她的手机,赵墨城的脸上挂着奇怪的失望,她不解,她走过去。
“Jason是谁?你那些照片在哪里拍的?那个男人是谁?凌千虹,我爱你,如果你心里没有我我不会强求和你在一起。”赵墨城一连串的问句和怀疑。他递给她手机,有Jason的来电记录。凌千虹问:“他跟你说了什么?”
赵墨城冷笑:“说了什么重要吗?重要的是以前都发生过什么?我想我们有没有必要在一起这个问题,你还是好好的思量一下吧。”他说完,把行李和包包递给凌千虹,然后一个人排队登机。
凌千虹愣在原地,她不记得以前的一切,可是她心里,只装着赵墨城,他却在怀疑,他怀疑她跟别的男人发生过什么,她难过,却没有任何证据可以反驳,她仰面看着白色的灯光,把眼泪憋在眼眶里,她绝望的回想,可是没有任何记忆,她该怎么办?最后就她没上飞机了,广播里念着她的名字催促着她登机,她看看时间,快要关舱门了,赵墨城会理她吗?他会不会给自己打个电话,让自己赶紧上飞机?他会不会选择相信自己,她盯着手机,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屏幕上,直到飞机起飞,赵墨城都没有打过电话,没有任何信息,她抱着包包,周边的人都走了,空荡荡的一排排座位,她在那里显得特别突兀,她哭了,他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他扔下她不管她了,有人路过,投来异样的目光,她擦干眼泪,外面冰天雪地,她该去哪里?赵墨城,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
她拉着行李箱去售票处排队,其实她不知道去哪里,她随便选了一个地方,她是得好好想想,就算想的头要炸掉她也得想出点过往的痕迹,她把行李放在大巴下面,上车,车上人不多,她对着她的座位,一个人坐在中间的一排,这一刻,赵墨城在回去的路上,万米高空,是不是晴空?是不是不会像自己所在的这里那么冷?再过一会儿,他就回到本该彼此一起存在的小窝,他会不会看到客厅里的水杯想到自己?会不会看到鞋架上的高跟鞋想到她挽着他的胳膊出现在校园里的场景?
车窗外的一切向后移动,她盯着一棵棵树影,头晕目眩,她被带到一个小镇上,她随便找了一个宾馆入住。入夜,小镇上营业的能吃饭的地方不多,她找了一个小饭店,点了几个菜坐下来。她看着手机,现在这个点,赵墨城应该已经下飞机了吧,为什么一个电话都没有?菜上齐了,一盘盘的鲜艳的颜色,可是为什么就是没有胃口,肚子里很空,胃很疼,她闻着油腻腻的味道没有动筷子。老板问:“要不来来点果汁儿。”
凌千虹看看柜台,不止果汁,还有酒,有了酒还喝果汁干嘛?听说喝醉以后就会忘记所有烦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管是不是,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吗。她指着红酒对老板说:“给我来一瓶。”老板去拿红酒,凌千虹看着一桌菜一点没有动筷子的欲望。
“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她点的酒来了,却不是老板拿过来的,走过来的人是昨天和赵墨城在雪地里PK的那个人。
凌千虹没理他,他拔开酒塞,给凌千虹倒了一杯,然后向凌千虹伸出手掌:“你好,凌千虹,我是半冬半暖。”
凌千虹没有跟他握手,她倒了一杯酒递给他:“半冬半暖,这不是你的真名!”
他接过凌千虹递给他的酒,碰了碰凌千虹的酒杯:“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就像你,凌千虹,重要的是你,而我,重要的是我,现在这一刻,重要的是你开心。”
凌千虹仰头喝光杯里的酒:“我开心很重要吗?”
半冬半暖抿了一口:“我不知道对于别人来说重不重要,不过对我来说,我还是喜欢看到你笑而已。”他晃动酒杯里的酒抱怨:“这酒太难喝了。你晚上住哪儿?要不要我收留你?”
凌千虹说:“谢谢,我有地方住。”
半冬半暖把凌千虹的酒收起来对她说:“先吃点饭,这酒别喝了,等会儿去我那里挑几瓶,就当我认识你的见面礼。”
凌千虹说:“我也给不起你钱,开学以后我还有好多开销,还得去******。”
他使劲往凌千虹的碗里夹菜,凌千虹夹起一个辣椒,他以为她要挑出来,没想到凌千虹直接放进嘴里,细细的嚼着。她嘴巴辣的火辣辣的疼,她想,是不是这样就可以把心里的疼痛转移到别的地方一点,这样会不会好过一点?
凌千虹辣得受不了,大口大口的往嘴里扒饭,心里却很压抑,似乎吃下去的东西都堵在胸口下不去。
半冬半暖给她倒水,让她吃慢点,他问:“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男朋友呢?”
凌千虹终于抑制不住,眼泪滚烫的落到碗里,她把头埋得很低,继续往嘴里扒着饭。
半冬半暖看着凌千虹这个样子,他抢过她的筷子说:“别吃了。”他真怕她一个想不开把自己噎死了。
他起身去付了钱,把凌千虹拉起来,去朋友开的小酒吧。
他把凌千虹安排在窗口的位置,他朋友去拿他的酒送过去:“难得啊,第一次见你带姑娘来。”
他看看酒:“这次换一个,嗯…就那个吧!”他指着吧台另一瓶红酒。
“你不是不喜欢喝红酒吗?”他朋友说着转身去拿他指的那一瓶。
他抢过酒:“老板,你还做不做生意了。”
他把酒拿到凌千虹桌上,随着酒杯送上来,他朋友看着他,一阵冷嘲热讽挑拨离间:“姑娘你心情不好啊?他对你这么上心啊!应该是对你心怀不轨呢!姑娘你悠着点儿这个禽兽,看着不像好东西。”凌千虹被他逗笑了。
凌千虹有趣的看着半冬半暖的朋友友好的提示着。然后给她倒酒:“有啥事儿就叫我哈!”
凌千虹说:“谢谢。”
老板转身离开。半冬半暖说:“我这朋友就嘴巴损点儿,难得对人这么友好的!”
凌千虹说:“是么?我看他人蛮好的,他说的只是损你啊?不是真的么?”
半冬半暖笑:“呵呵,那你可得小心了,我要是如他所说你喝多了我还真有可能对你做点什么。你男朋友到时候就该不要你了。”
凌千虹的脸一下子就僵掉了。
男朋友。
赵墨城该不要她了。
她现在只有赵墨城了。
赵墨城怎么可以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她喝了酒杯里的酒,她看着手机想,现在,他是不是该已经睡了?凌千虹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半冬半暖看着她,她觉得难过的时候怎么就喝不醉,为什么她还能想着赵墨城痛得如此清晰,为什么这酒喝下去就像喝了咖啡一样,看着什么都特别清晰,她可以看到半冬半暖静静的坐在前面,不喝酒,什么也不做,直勾勾的盯着她,恍惚间又好像是赵墨城,她用酒杯碰碰他的杯子:“赵墨城,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
她把酒喝了。
他看着有点迷糊的凌千虹,又给她倒了一杯,凌千虹喝到最后,觉得特别累,特别困,她趴在桌子上,她想靠一下,然后就回去睡觉。
半冬半暖看着凌千虹趴在桌子上,没一会儿竟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