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铺有黄色墙纸的小屋,在屋子的后方搭有一个高高的供台,供台上方弄了一些细小透明的丝线密密麻麻地交错排开,一只赫大的蜘蛛趴在中央,它的背部有一个红色的沙漏状斑记,两只刷白的眼睛冰冷地瞪着天花板。
在供台的前面坐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妇人,她全身裹着黑衣,却依旧背对着千爱。
“帝界蛛仙派欢迎您的到来。”略带沙哑的嗓音富有磁性。
“什么?”千爱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我怎么会来到着个地方。”
“传说在世界的开端,是一片空白,天上众神纷纷为谁为世界添砖加瓦争论不休,一天,上帝秘密会见卓智超群的古思坦西,交给他一块惜世之板,命他在三天之内创造一个世界,并嘱咐他,惜世之板少了任何一角,整个天庭会陷入劫难。古思坦西思考后决定先把板一分为二,再逐一进行设计,一天半后,一块宁静祥和的世界便形成了,正当古思坦西决定创造第二块时,却发现它不翼而飞了。原来是古思坦西的对手因为嫉妒他,派人偷走了第二块,变偷偷设计成充满血腥与杀戮的第二世界,然后又还给了他,三天后,上帝勃然大怒,密密处死了古思坦西和他的对手,为了瞒住众神,只好把第二块板插入第一块板中,让第一世界的光明隐藏住那片黑暗。这第一块板便是“物”界,第二块板则是“帝”界。”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物界,还有帝界。这怎么可能,你又是谁,说这些话有什么证据。”千爱嘲笑道。
“你确实可以选择不相信。”老妇人的语调依旧平静,“不过......我只是想要你明白,你将在这个世界中慢慢地开始转变。”
老妇人刻意把后面几个字缓慢而又着重地说出,不禁让千爱从心底产生了莫名的恐惧感。
“对不起,我想要走了。我本就不属于这里。”千爱向后退了一步,现在她只想远远地离开面前这个人。
“既来之,就该安静地住下来,你已经被选为我派的圣女,应该臣服与我。”冷冷的语调,透不出一丝情感。
“我是来找亲人,才误闯入这里,如有打扰,实在抱歉,至于圣女,我实在是不敢当。”
“哼,亲人。在找到她之前,你应该学会什么叫做“服从”。”
妇人一下子转过了身,千爱大叫了一声,妇人的两黠上各刻有一只黑色的丑陋的蜘蛛,几乎每只都占据了半个侧脸,相对地匍匐,在鼻子上有几红线分别连着左右两只蜘蛛的嘴巴,看几来正在吐丝。
她的双眼正狠狠地瞪着自己。
千爱把双手放在胸前,禁不住闭起眼睛大口喘着粗气,她不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人究竟是人还是魔鬼,亦或是自己根本就是在做梦,这房子,这衣服,这脸上刻蜘蛛的老人,还有那雕着鹰的衣柜。
忽然千爱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起了头,“项链,我的项链呢?”她焦急地问道。
“你现在不需要它。”妇人冷冷地说道。
“来人,把她关进房间。”
千爱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大沼泽,并且越陷越深。原本自己还可以通过项链来回忆与真君在一起时那段美好的记忆,可是如今的自己,就如同被拔了两双翅膀的天使,堕落在人间,听不到姑姑的温柔的问候,看不到真君灿烂的笑脸,她紧紧咬着嘴唇,感到自己快要崩溃了。
屋门轻轻地被推开,依旧是那为少女,她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求求你,放我出去。”千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扑了过来,拉过少女的双手,紧紧地握住,美丽的大眼睛流露出悲伤的神色,原本红润的嘴唇,因为长时间的紧咬,泛出了血色。
“姑娘,你别这样。”少女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满脸涨地通红。
少女把千爱领到了桌子边,让她坐下,看她情绪稍微好了一点,便说到,“我叫云香,是个孤儿,从小便被教主收养,虽然教主很严厉,也有点让人感到害怕,但是毕竟她对我是有养育之恩的,云香很早便发过誓,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蛛仙派。”
“什么,”千爱一下子站了起来,“自己的命运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凸显出它的价值,为什么要把它交给别人?我们不是家里的宠物,不需要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被别人听来唤去的,我们要做个真正的人。
少女微微愣了一下,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下千爱,“做个真正的人,在这个世界吗?”
少女自嘲般地笑了笑,“这个世界被划分成三个大派:蛛仙派、寻贺派、丁勿派。蛛仙派唯独以女人统治,惯以用,毒针,毒粉,毒鞭,所以百姓上缴国库的钱大部分都是用于培养有毒植物的,不经允许滥用毒物者,在本派是要用车裂极刑的,右边有寻贺派,它们的君主非常喜欢用火攻击敌人,常常把敌人当场烧死,有时对与那些不听话的臣民,也会用这招,再往右边,是丁勿派,善于用剑,斧,刀,还专门培养了一批杀手,他们身手极快,反应敏捷,常常一剑至命。”
千爱整个人颤抖不已,这是个可怕的地方,是的,在空气中弥漫着血的味道,在周遭无辜人们的哀嚎声此起彼伏,在内心深处,邪恶与犯罪束缚了人的行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正当自己想要熄灯就寝时,屋门一下子被撞开了,老妇人笔直地站在黑风中,,她身上的衣袍被杂乱地吹散,一头银丝疯狂地舞动着,遮住了眼睛,一面黑沙遮住了下半脸的丑陋,但是她干枯瘦长的双手紧紧地抓了一只折了腿的兎子。
“把它给我杀了。”老妇人把兔子和一把小刀扔到了千爱面前。
“不,不要。”千爱惊恐地喊道。
兔子虽然受到了地面的巨大撞击,但是它依旧努力着让自己弯起身而坐,雪白的耳朵向后贴紧身体,发出格格的咬牙声,受伤的右脚无助地垂在地上,血正涓涓不断地从它的伤口处流出。
千爱伤心得几乎要流出泪来,她赶忙从自己的裙角撕下一块布料,抱起兔子,正想要为它包扎,突然面前冲出一个高大强壮的女人,她用她那满是肉的手,狠狠地按住千爱的手腕处,千爱疼得只感到了一阵麻木,女人接着又把刀塞到千爱的手里,握住她的手,高高地举起,“擦”地一声,兔子停止了抖动。
整个过程中,老妇人冷冷地站在一边观看着,高大的女人做完后,向老妇人鞠了一躬,便了退出去。
千爱全身像散了架般瘫倒在地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正楞楞地瞪着插在兔子咽喉处的刀,与那一片血泊。
那锋利的刀口越来越亮,终于她感到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模模糊糊中觉得有人向自己走来,说了些什么,但自己一句也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