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那年,张老爷请了外地一名有违的年轻医者给白芷看看身子。
段卿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红幼一见到他就觉得这人不靠谱,但却拗不过张老爷,只得让段卿给白芷看。
“你若是治坏了我妹妹就休想出这张家大门”在段卿快进到白芷房内时,红幼还是忍不住警告了一句,段卿对此也未在意,只是轻点头便进了房内。
一进门便看见白芷端坐在那,手里捧着一本书聚精会神的看着,注意到段卿进来才合上书微微一笑“这便是爹爹所说的段公子了吧,刚才多有失礼,还望段公子莫计较”
段卿觉得稍有吃惊,这二人虽是姐妹,可相貌与性格都是不同,好生奇怪。
点了点头坐下替白芷把脉,发现白芷的脉象平缓也没有什么不适,面部也是气色红润,根本不像生过什么大病的人,拱手道“多亏了张老爷这么多年细心的安排调养,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需注意休息便可行”
红幼一见段卿出来,便拉着他问“白芷怎么样了,是不是好了很多,有没—”
话还未说完便被段卿给打断,看着抓住自己衣袍的红幼,微皱起了眉头“白芷姑娘已无大碍,不过还请红幼姑娘放手”
红幼也注意到自己的失礼,尴尬的松开了手,又细细打量着段卿,眸子的颜色纯的至极,总是带着些许笑意但从不达眼底,嘴角的弧度好似定格了一般,即使是不满也从未散过,浑身散发着温润如玉之感,一袭月白袍更添文雅,竟让红幼看的有些痴了,注意到段卿皱着的眉头才慌忙收回目光,第一次脸蒙上一层绯红,低下了头去。
段卿本想离开去街上的客栈住,被张老爷劝说再三才留在了这张家大宅中,被安排到了离白芷不远的客房中,也是方便。
自那日以后红幼便每日观察段卿去给白芷看身子的时辰,每逢那时都会跑去找白芷,她对段卿有意,这她自己也清楚。
今天又是按往常的时辰去找白芷,可去的时候段卿已经在那了,白芷在弹琴,弹一首她从未听过的曲子。
看见段卿的眼睛,这次的笑是发自内心的。那么久了,红幼从未见过段卿露出如此神色,浓烈的嫉妒感顿时涌上心头。
琴声结束白芷和段卿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红幼,白芷不禁掩面一笑“傻站在那作何”这一动作更让段卿看呆了。
红幼知道那种眼神,分明段卿就是对白芷动了情,感觉心里有什么地方塌陷了一般,苍白的扯出一个笑容什么都未说便离去,让白芷好是纳闷,但也不好问什么,毕竟有段卿在一旁,她对段卿的感觉还是医者和病人的感觉,并无其他。
许久红幼都未来找过白芷了,去她的房间找她也只是闭门不见,以前从未见过红幼这般样子,也不知是为何突然就这样了。
躺在床上的红幼看着木门,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她不敢去白芷的屋子了,她怕又看到段卿,怕看到段卿对白芷如痴如醉的眼神,那神情割的她心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