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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仙源

“小妹妹,让哥哥教你弹古琴怎么样?”一阵带有轻薄意味的声音传来。

“人家不要嘛。”一个长得挺好看的少女脸颊上顿时一片绯红,望着眼前这位风姿非凡的少年,将脸几乎完全埋进了脖子里,扭着腰肢,扭扭妮妮地说道,眼睛还不停向着少年的面庞瞥去。

“那琵琶呢,哥哥可以手把手地教你哦!”少年愈发得寸进尺。

琵琶?

那个帅气风流的少年,从生下来开始,就根本就没有见过琵琶,更别说教他人弹琵琶了。

“哥哥好讨厌哦。”那个姑娘嗔怪着,柳叶般的细眉轻轻挑动了几下。

“那哥哥教你吹笛子好不好?”那个英俊帅气的少年解下了挂在身上的笛子,依然恬不知耻地调戏着对面脸已经涨红成个红苹果的姑娘。

站在旁边的齐萧羽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人家会吹笛子的,公子不用教我了。”少女的双颊越发地红了,眼光也越来越不敢接触面前这个潇洒少年的双眼。

看来这个少女,是魔怔了。

一个专门卖笛子的姑娘,当然会吹笛子,况且以江小殊这种三脚猫的技艺,还保不准是谁教谁呢。齐萧羽望着眼前这出“戏”,就像自己是一个与这出“戏”毫无半点关系的观众,无奈地笑了笑,挑动了下眉毛。

来到渝都城的这两天,江小殊总是这样,口里一边打着赶路的名号,催促着齐萧羽行进的脚步,一边凭借着英俊的外表,和娴熟的技术调戏着路边可爱的小姑娘。

可不,现在眼前这个卖笛子的少女,已经是今天第三个险入“虎口”得了。

然而齐萧羽十分了解小殊。他知道,外表上看上去风流的江小殊,对路途上的任何一个姑娘都没有动过心。

“咳咳,小殊!就照你这样逛下去,怕是春季寻凡的二十多天过去了,这三里外云韶山,怕也是到不了。你不是一直都想让我和你去仙源之地吗?”

齐萧羽挑了挑眉,在江小殊耳畔轻轻嘀咕道,江小殊眼睛这才闪出了久违的光芒,又将笛子系在了腰侧。

“小妹妹,等着哥哥,哥哥过两天再过来哦!”少年微笑着,假装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又有一个姑娘被齐萧羽从江小殊设下的“爱的陷阱”中拯救了出来。

“喂,小殊,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齐萧羽凑近了江小殊,打趣着。

“反正不是像夏云师姐那样的彪悍如母老虎,活脱如女疯子的女子。”江小殊吐了吐舌头。

“你得注意哦,我会告诉夏师姐的,到时候保不齐她会怎么说你。”齐萧羽眯了眯眼睛,表现出已经开始打起了恶作剧的算盘的样子。

呵,口是心非。

齐萧羽是了解江小殊这个挚友的心思的,这样想到。

江小殊回过头来,两个少年相顾一笑。

※※※※※※※

仙源之地,乃仙地云韶山的一处著名风景,景色秀丽宜人,却因为云韶山的地理位置偏僻隐蔽,几乎不为人所知。

江小殊的爷爷就住在云韶山山顶,所以江小殊在白入空桑门派之前,也大多都是在这里度过的。这次江小殊又说要去看看爷爷,所以这儿不仅是来山顶的路,还是二人拜访爷爷的必经之路。

齐萧羽也一直都知道云韶山,这是他父亲的老朋友白锋,也就是五帝之一的白帝曾经的小住之地。

白锋云游四海,居无定所,但总会给齐萧羽一家带来些从各地找寻来的东西。白锋对云韶山可谓是赞不绝口,就连每样景致在他的口下,都是神乎其乎。

可惜的是,齐萧羽之前从未来过那儿。

这次,他终于能实现他的愿望,一睹云韶山的绝妙风景了。

※※※※※※※

两人运动气力,御剑而起,穿梭在风中,很快就来到了仙源之地。此地虽未在山腰,却被蒙蒙迷雾所弥漫着,一切景物都是茫茫渺渺的。时值春季,阵阵春风铺面袭来,更是带着齐放的白花、如茵的绿草传来的阵阵芬芳。

仙源之地还有一汪水,就在这片风景如画的草地旁边。风平浪静,寂静得如同死的一般,毫无半点生气。也就是这潭水了,成了周围这些灵动的反衬。可仔细望去,它却是那么神秘美妙。

抬眼向上望去,就是一片长着郁郁葱葱的森林的青山,更是给这潭湖水的死寂做出了反衬。

一动一沉,一死一活,确实给仙源之地增添了不少的神秘和美丽。

“小殊,这个地方你是怎么发现的?”齐萧羽完全被震撼了,眼睛直直地盯着那潭水,好像被它吸引了一样。

“我七岁那一年父亲看望爷爷的时候,我独自一个人在山中乱跑发现的。”

“这儿风景那么怡人,你后来是不是经常来这儿玩?”齐萧羽心中开始暗暗感叹江小殊童年时候的快乐。

也是在七岁的时候,齐萧羽就和许多同村的小伙伴们被抓进军营里做兵卒了,从此开始了痛苦的训练,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和残酷的战争。但经历了很多场战争以后,当年的小伙伴只剩下了范小琦一人了。

“没有。我父亲听说我发现这个地方以后,就板着一张臭脸,死都不让我来,说是什么魔教聚集之地,会侵蚀我的正气,让我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所以他不让我来。”江小殊翻了一个白眼。

“不过?”

齐萧羽挑了挑眉,问道。他是了解江小殊顽皮的性格的,听他这样说后,就知道一定有后文。

“不过我还是经常忍不住,自己偷偷跑过来玩,也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不过有时还是瞒不住父亲,我被他发现后一般就要挨一顿揍。”江小殊嘟起了嘴巴,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古怪呢?为什么江隐首座对它如此忌惮。齐萧羽心里想不出答案,默默摇了摇头。

齐萧羽没有再过问下去,换过目光来一直看着前方神秘的湖水。水面一碧如洗,清澈得可以看到湖底圆滑的石头,却丝毫没有生气。

江小殊坐在了草坪上看起了蝴蝶,齐萧羽心中却满是疑虑,于是就将裤腿卷了起来,准备踏入湖中。

“呼——”

一阵阴风吹过,四周顿时寂静无声,万物似乎都被停止了。

“咻——”

正在此时,湖面上顿时泛起了一阵淡淡的紫红色烟雾,起初只是淡淡几丝飘在空中,丝毫没有可以威胁到他人的气势,但很快就凝聚成了一片浓浓的烟雾,铺天盖地地笼罩在远方的湖面之上,即刻向着齐萧羽飞速地冲了过来。

“萧羽!”背后传来一声呼唤,江小殊立即被紫红色的雾包围了,丝毫没有避讳其锋芒的意思,随即倒在了地上……

江小殊的嘴角泛出了紫红色的鲜血,顺着脸颊流到了草地上。

烟雾继续席卷着,有一种就像漩涡一般无情地将万物裹在其中的气势。

齐萧羽心中一惊,转过身向已经毫无意识的江小殊冲了过去,他身后的烟雾立即也穷追不舍地跟在他的后边,将他托了起来,直托到了半空中。

一丝烟雾钻进了齐萧羽右手的手指缝中,顿时带出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鲜红如火的鲜血一滴滴地往下滴落,齐萧羽的衣服上顿时留下了斑斑血迹。齐萧羽咬紧了牙关,使出浑身解数,努力想要挣脱这样痛苦如火炙烧身的烟雾,心中完全被害怕所充斥了。

可尽管如此,他眼神里还是透出了坚定和无所畏惧的目光。

烟雾越发地深红,甚至淡淡显露出来了黑色。虚渺而又神秘的样子就如同地狱的幽灵一般,可以轻易地夺走人的性命。

齐萧羽的脸上自然不可能风平浪静。

可是殊不知,这个烟雾的厉害强度是被束缚的人的害怕程度所决定的,这阵烟雾更加勒紧了他的身体,如同毒药一般的烟雾顿时毫不留情地钻进了齐萧羽的身体中,钻入了他的每根神经里去了。

万般剧痛顿时席卷了齐萧羽全身,他脸色顿时变得紫红。

就连当年在战场上,中了敌人张丈的禁术,他都没有这么痛苦。

烈火灼至心底。

这种痛苦,就是齐萧羽入空桑门派之后,受到的第一个劫难,也是他传奇的开始。

“救命!”

齐萧羽无助地大声呼唤着,明知道没有人,却还是孤注一掷,想要试试运气。

“救命!”

又有一阵烟雾出现在齐萧羽的上空,直接向他的鼻子冲了过去……

“啊!”

又有一丝烟雾像针尖一般钻入了齐萧羽的鼻孔。

顿时翻天覆地……

他大叫一声,也晕了过去,那阵烟雾直接将他重重的摔在了水边的草坪上,溅起了一片尘土。齐萧羽眼前百般红紫的色彩顿时化成了漆黑如墨的一片,一切皆成为了虚空……

“咚——”

突然,一个不属于齐萧羽的东西掉落在了草坪上,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呲——”

一阵红光闪现,刺痛了整个世界的眼睛。那个东西顿时升到了天上,完全没有借助任何个体的力量,只是驾着闪耀的红光,轻轻地塞入了齐萧羽的衣服中……

※※※※※※

一个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老樵夫杵着拐杖,艰难地一步步向前迈着。老者身着一袭红衣,脚下生出同样是红色的祥云,将头发高高束了起来。

老者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祥云雕的木杖头已经被磨平了。他踏上了仙源之地的草地,往下看了一眼这绿得有些不自然的青草和红颜如血的蘑菇和那笼罩了一切的雾气,不由得眉头一皱。

“七百多年了,现在看来天云剑,是终于选定了人了。”老樵夫轻轻地扶了扶头上的青箬笠,眉宇间淡淡透露出了一点欣喜的颜色,又继续向前走去。“不知是谁,运气那么好。”

“救……命……”一阵微弱无力的声音驾着风飘入了老樵夫的耳中,引起了他的注意。老樵夫转过身来,只见两个少年躺在了草坪上。

草坪上几朵盛开的白花已经被齐萧羽身上的血液染成了红色,嘴巴里不停小声地说着呓语,青紫色的嘴唇微微张着,一把透着微弱的红光的剑柄微微从他的衣服中露出了踪影。

老樵夫心一紧,从腰间拿出了一个红色的小药瓶。小药瓶的周围也闪着淡红的光芒。老樵夫从里面抖落出两颗药,喂入两个昏睡少年的口中。

药丸进入了两个少年的身体,他们的腹中透出了淡淡的金光。

“虽然是天之骄子,可是他还这么小就要承担这么多事。”老樵夫内心有些伤感,爱怜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少年,腾云驾雾,一下蹿到了空中。

看来这个全身上下全都是红色的老樵夫,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那把闪着红光的神秘的剑,从此以后,定会与齐萧羽,与天下产生不解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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