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行暮和玉歌进入了那个山洞,他们已经走过了花浩一来时的路,深入其中却发现棺材被打开了,可是里面却并没有人。
“谁会放一个空的棺材啊。”玉歌看见了地上的木棍便走近它,只有这个上面并未附着那样厚的灰尘和蜘蛛网。
“里面的人似乎被带走了,不过,或许与你说的那个名唤尉迟乔笙的有关。”苏行暮的手靠近那个棺材,突然净化了上面残留着的邪气。“这股邪气是……”
他有些后怕似的怔住了,不敢揣测下去,表面上没有太多表情变化,内心却浪涛翻涌:这怎么那么像……残留着的黑蛟的……莫不是——!?
“你,怎么了?”玉歌觉得他似乎哪里不太对劲,便关切地问了问。
“没什么。”他镇定自若。眼神又瞟向别处,心想:黑曜吗……那么他的目标到底是谁?是行言吗?……
不可以!我一定不能让他再一次伤害她!苏行暮双眸中闪过一线刚毅,他单手一翻转,手中的莲花开始分散成片片花瓣,这些花瓣向着四面八方飘了过去,白色的光束也向着周围散开,将他们包围着,四面的石门已经被飘散的莲花花瓣击碎了。
苏行暮要单独去找尉迟乔笙,玉歌却拗不过他,只能先去解救花浩一。玉歌准备离开的时候,渐渐地停下了脚步,回头有些不舍与担忧地望了他一眼,可是并没有看到他转过头来。玉歌心中愣了一下,却还是回过头来跑向那片黑暗之中……
苏行暮的神情有些复杂,的确,他现在非常担心自己的妹妹。可是,若是这个名为尉迟乔笙的家伙真的是黑曜的话,那……也罢,自己早就已经做好了与他同归于尽的准备了。
他迈步前行,淡定地一甩衣袖。
就在尉迟乔笙做好准备,来用苏行言的人皮来替换自己身上正在渐渐变成黑色鳞片的皮的时候,却未发现这时的苏行言已有异象了。
苏行言原本只是装睡,却不料身体似乎被控制住了,根本无法动弹!?这种感觉,就像是……那天晚上的感觉!她只觉得自己的意识渐渐地模糊起来,有另一个强大的意念正在操纵着自己。
尉迟乔笙的手挑起她的下颚,正准备将她的脸托起时,却注意到了她的眉心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涌动,那种颜色……
苏行言猛然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瞪着眼前这个人,双眼瞬间闪过的黑红色光亮让尉迟乔笙顿时一惊。
“你……”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被她给定住了。扣住她脖颈的手被她的手死死抓住,却无法说话。
“低贱的东西,你还想忤逆我?”
这句话虽说是苏行言说出的,可是这声音却是由冰冷无比的男人说出来的。等等,这声音怎么……尉迟乔笙反被这种情况吓了一大跳,只觉得后脊梁发冷。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这些破事。”被控制着的苏行言伸手划过他的侧脸,眼神妖冶无比,像要勾了他的心魂似的。“呵呵,你这么快就想背叛我?像你的父亲,不,你的祖祖辈辈一样吗?”她的语气突然严厉起来,那种神情就像是要生吃了他一般。
“父亲……”尉迟乔笙怔住了,在他仅存的关于父亲的记忆并不真切了,那只是一个美好的憧憬罢了,不是吗?他轻轻地闭上眼,似乎想起了什么——
黑曜重伤后,躯体受到重创仅存留元神。江湖流传变脸之术,尉迟始祖意外得到一张面具,而那张面具封印了黑曜的一丝魂魄。那张面具本为黑蛟祭祀之物却意外流落江湖。
尉迟始祖因为是贵胄私生子而过着悲惨的生活,他被生父后母欺凌侮辱后想尽办法逃离这里,他不想再被欺负,意外得到面具后唤醒了黑曜,将灵魂出卖给他却受到诅咒,他的后代都活不过二十三岁,因为始祖出卖灵魂是二十三岁。
他所练的变脸之术实质上是黑蛟祭祀的神礼,原本只有黑曜知道,凡是练此术的人都会成为黑曜的躯体的一部分。
他们一直都是男丁子嗣,这就是诅咒。
后来太爷发现了这个秘密想要阻止便将此术列为禁术。
而这都被记录在禁书之中。
可是,以人的力量根本无法承受这些,所谓的诅咒依旧会延续下去……
尉迟乔笙慢慢睁开双眸,注视着苏行言。“你是黑曜!?”
“仇恨会让你迷失自我,欲望亦会让你迷失自我……杀了那么多人,你不是已经体会到了吗?那种所谓的快感……我多么欣赏你这种霸道,可是同样,我最恨的就是——有二心的狗。”苏行言后面几个字说的格外愤怒,她一把抓住他的脖颈儿瞬间扯掉了他的头部,鲜血霎时飞射四周,溅了苏行言一脸。
“这种废物不用也罢,留着,只会碍眼。”
她看了他那受到万分恐怖的眼神,并没有太大的反应,随手将他的头部一扔。只见尉迟乔笙的身体全部化身黑色的鳞片然后化成灰烬。
这个时候,苏行暮闯了进来,看到了刚才事情的全过程。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打破这该死的沉寂。
“好久不见。”
没想到竟然先是苏行言开了口,不,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黑曜。
“换个地方吧,我不喜欢这地方。”黑曜瞬间转移,将他一同带到外面的世界。就在他们飞向外面的时候,刚逃出来的花浩一和玉歌正好看见了他们。
现在,玉歌才发现薛亚青已经消失了多时了。
“天哪!我怎么忘记了!”她猛的跑向树林,一头雾水的花浩一边追着她边大喊着:“喂!等,等等我啊!!”
黑曜停下来,转过身来正对着他。
“你我本殊途,今日以行言的样子跟我见面,又想做什么。”苏行暮非常不乐意待见黑曜,尤其是今日他附在自己妹妹身上。
“我早就知道今日你不会跟我动手。”黑曜邪佞一笑,凝视着他。“不过,你妹妹前世选择了为我而死,这点我很抱歉,但这一点都不妨碍我们是敌人。”
“哼。”苏行暮冷笑一声,“那你今日所做又有什么意图?”
“没什么,清除一下败类。”黑曜最后别有意味地看了苏行暮一眼,淡淡说着:“如果你为了你妹妹好,就带着她离开。”说罢,他便离开了苏行言的身体。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苏行暮上前抱住昏昏睡去的妹妹,停留在原地。
黑曜回到了属于自己的那片黑暗深渊,心里却一直想着苏行言。“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蠢……像她一样……”
他不禁回想起那时自己重伤后被她救起的那一天,失了意识把她当成了风夕,强吻她后因为伤口发作而又昏迷……想到此处,他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可是……你却是她的影子。”
另一边,薛亚青已经被心魔打的奄奄一息,那个心魔的模样不是别人,正是珑卿。
“你只不过是替我活着的废物!”心魔似乎对于薛亚青的软弱异常愤怒,“为什么不出手,你就这么甘愿被我打?”
薛亚青用尽全身的力气支撑着站起来,她擦掉了嘴角的血。“我是……咳咳,薛亚青,我是……”
心魔一个长皮鞭甩过来,薛亚青受到重创再一次重重地摔在地上。
“你是谁!?告诉我!”
她猛的逼近她,抓住她的脖子举过头顶。薛亚青只觉得快要窒息了,她费了劲儿的扑腾,可是并没有什么用。
我不想再死一次了……她只是这样简单的期望着。
“我是……薛亚青……”她死死抓着心魔的手,最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着:“我是薛亚青!不是你的替身!!”说着的同时,她腾出那只带着手链的流着血的手猛然击向心魔的脑袋——手链竟然起了作用,在击中的同时,从中散发一阵巨大的青色冲击波,将心魔吞噬,并把薛亚青给弹出了结界,不料结界外是断层崖——??!
薛亚青直接从悬崖摔了下去,一声惨叫让不远处的玉歌和花浩一后怕起来。
歆胤的本体就是心魔,心魔消失,世上也就不存在他了,结界开始退散。只不过,他们都没有想到,薛亚青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薛亚青带着的那个手链在产生冲击波的时候就碎裂了,掉落在原地,等到玉歌他们追踪至此,已经晚了。
“卿姐姐!!”玉歌大叫着,她的内心已经崩溃了,奇怪的是她现在完全感觉不到她的气息。
“薛亚青!!”花浩一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感触,是不愿相信?还是悲痛欲绝呢?他捡起那碎裂的掉落在地上的她的手链,紧紧攥在手心里。
眼泪划过他的脸颊,他不禁咬牙。“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从远处赶来的苏氏兄妹见此,心情也很沉痛。苏行言一下子想起了自己与心魔……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大声喊着:“歆胤你给我出来!”
歆胤?
“歆胤是谁?”苏行暮拉住她,有些疑虑。
“是欲望之魔……”她忽然不敢看他的眼睛,撇过头去,“他曾经就要害亚青姐姐的……”
苏行暮知道她在说谎,但他依旧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并没有吭声。
“这里的结界消失了,看来那个歆胤也消失了。”苏行暮轻轻启唇,看了一眼玉歌和花浩一。“行言,你跟我回去。”
他突然觉得黑曜说的没错,苏行言不能再擅自行动了。
“不,哥哥,我不走!我不走!”苏行言刚想挣脱他跑开却一下子被他拉住带走了,他在空中传给玉歌一朵莲花——“有缘再见。”
整片树林就留着他们两人痛苦的等待着,他们多么希望这时薛亚青能够出现在他们面前,可是,这似乎是个梦,他们永远不愿醒来的梦。
黑暗深处的祀娜睁开那双紫黑色双眼,轻轻蹙眉。
南邪从未有过这般心慌意乱的感觉,他的水晶蝴蝶破碎了,这般清脆的声音,让他觉得有些刺耳。
“不好……”
黑曜一直守护着冰封着的风夕,寸步不离。“我等着你,苏醒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