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度过了相对安稳的后半夜,他们发现白天里的所有人都没有什么奇怪之处,每个人都对昨晚的事情闭口不谈,像是只要一说就会被马上举报一般。
花浩一心里还在想着另一件事情,本应该每月十五月圆他都会妖化,可是这一次却没有任何的异样,他不知这究竟是何缘故……他不敢往下想,眼睛轻轻瞥去薛亚青。
薛亚青本想与玉歌就此离开,谁知却遇到这样的事,她实在不愿意在这样危险的时刻抛下他们而去。玉歌只是静静地凝望着窗外,在她的眼下,集镇上的人们依旧来来往往,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她总有一种感觉像是被什么人一直在监视着。
不过这个千面人是什么人物?听起来还有那么点让人毛骨悚然的样子。他们第一次听说这号人物,既有点好奇又有点害怕。
“我们也不能一直待在这客栈里啊,出去转转吧。”
苏行言坐在桌前看着他们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些无聊才以此打趣。她第一次离开哥哥,出山庄,还没有好好体验外面的世界,难道就要被困囿在未知与恐惧之中吗?
他们先是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收拾好,走了出去。
也就是这么走着走着,他们发现街上的确有很多好玩的东西,但是目光都集聚在前面较远处那个别具一格的“玉轩楼”。
从外观打量着,这里应该算得上是风雅之地。看见门外没什么人阻拦,他们一行便走了进去。
薛亚青一入便被正中心那个在台上表演的艺人给吸引住,她在大脑里搜寻着什么相关的信息。这样的装束,这样的表演,倒像是唱戏了。
前方围着的人太多以至于他们根本无法靠近那个台子,但也正是这种远远地观望,才有种距离之美。
“这是什么表演?好特别啊。”
玉歌也被这台上人表演的“变脸”触动,有些愣了愣神。在龙宫那么多年月,第一次来到人间看到这番有趣的东西倒也让她对于“回家”这件事陷入了纠结。
听着台下观众们连连叫好,苏行言也跟着一起,花浩一连忙拍了拍前面站着的一位大叔,友好地说:“这位大叔,请问台上表演的那位是什么人啊?”
“小子你是新来的吧?台上的那位都不知道?”很明显,这位大叔对他表现都出了鄙夷之态,眼神里满满都是对于他的无知而感到无奈。“台上那位可是为名角儿,尤其是他刚才那‘变脸’之术可以说得上是没人能比的。”
“有这么厉害吗?”薛亚青眉头微微一蹙,像是对这位大叔在拍马屁似的样子略感怀疑。
“你们刚才不也看到了吗?”他有些不耐烦了,但还是继续说:“他可是尉迟家的后人,这些技艺都是家族传下来的,哎呀不说了不说了,别打扰我看了。”说罢,他连忙回过身去。
薛亚青再次看了一眼台上那个正在变脸的人,奇怪的是,这一次,那个人好像也在看着她。
!?
她的全身好像被定住了一样,目光依旧被那个人死死勾住一样,她怔了怔,看着那个人在飞快地变脸。
莫非这是在向她传达些什么?她真的不太明白,也许只是她太过敏感了,才会想的这么多。
他们竟然在这儿把表演给看完了,他们先是找了位置坐下歇息一番,再环顾四周。可能是对于事物的好奇,他们才开始坐下也讨论了一会儿“变脸”。
表演一结束,几乎所有的人都离了场,台上表演的那位也离开了。
“怎么只要一没有表演了,大家都这么快离开了。”玉歌看着空荡荡的场地,心里敲起了拨浪鼓。
“因为没有人表演了,他们也该回家了啊。”苏行言淡淡一笑。
“我们也该离开了。”薛亚青的直觉告诉她:此地不宜久留。
这里越发的黑暗,在那黑暗的深处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尉迟先生,不,尉迟老板,今天……您还满意吗……”
一片寂静之中一个颤抖的女声在最深处响起。
“呵,可满意了,今天啊……看到了有趣的东西呢。”
待他们回来,苏行言一直黏着花浩一:“浩一哥哥,我们明天再去看看那个变脸吧。”
“为什么?我们难道不应该尽快离开吗?”花浩一神情有些不悦,可也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来。
“喂,小丫头,你难道忘记了这里经常发生凶杀案吗?”玉歌虽然对那个表演耿耿于怀,但是看着她这般撒娇之态,她表示很不爽。
“哼。”苏行言头一撇,没有继续说话了。薛亚青只觉得自己近些天来话越来越少,是不知说什么才好吗?也许,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也足矣了。
对于情感上的事情,她没有经历过,也不知来到的时候究竟如何是好。说勇敢,她也的确在改变过去自卑的自己,可是若是在任何方面都要脱胎换骨,她在前行路上奔跑的脚步渐渐慢下来,可能,她应该要明白自己真正渴望的东西是什么。
玉歌对于这般傲娇的苏行言也是无奈了,这种又喜欢又讨厌的感觉是什么情况?
花浩一看了一眼拉住自己右手的苏行言,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她,却发现她一直注视着窗外。对于眼前这个女孩,他只是把她当作妹妹,可是对于她,他却说不清楚。
他默默地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黄昏将至,他攥紧了那块翡翠色的高古玉,抬眼看了看天。
“我会知道,我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