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张苦麻:“张家人就这样认命了吗?没有再想办法?”
张苦麻叹了口气:“能有什么办法?念珠虽然只是一件法器,可它是无头和尚生前用过的法器。我们张家人怎么和它抗争?能做的只是在念珠发威之前,把儿孙的魂魄偷偷地收集起来,然后用外力放到孕妇的身体里面,通过这种方法轮回转世。”
张苦麻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张永生了。怪不得他死了之后,张家人一定要把他换回来。原来他根本没有办法进入鬼门关,投胎转世,反而会被念珠吞噬掉。
后来我和叶默把他打入鬼门关,真不知道算是害了他,还是帮了他。
小钱对张苦麻说:“那你又是怎么和张家人闹翻的?”
张苦麻说:“张家人自从学到了驱鬼术之后,除了拯救自己的儿孙之外,为非作歹的事情也干了不少。我这个人本性善良,和他们起了争执,在张家过得就越来越不顺心了。”
小钱嘿嘿一笑:“你还挺能自夸的。”
张苦麻倒也不生气,估计也把小钱当成一只猫了吧。他沉声说:“当然,最后迫使我离开张家的原因,是我在念珠的问题上和他们有了很大的分歧。”
“我觉得这串念珠是祸害,现在我们张家人可以通过驱鬼术苟延残喘,但是再过几十年就不一定了。万一那串念珠吞噬的魂魄越来越多,力量越来越大呢?会不会直接杀到张家老巢,把我们都给害死?”
“于是我想要说服其他的人,跟我一块来这个地方,把念珠给毁掉。但是其他的人却没有这个胆量,他们觉得念珠的力量太强大了,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于是我和他们争执不下,一气之下就离开了张家。”
张苦麻有些遗憾的说:“可惜,知道念珠秘密的,都是张家的核心。那些人已经老了,思想保守,没有冲劲。如果把这个秘密放开,让所有人参与讨论的话,七成的年轻人都会支持我。”
叶默看了看张苦麻,又看了看这座山,笑了笑说:“你脱离了张家,自己来这里毁掉念珠?好像也并没有成功。”
张苦麻有些气愤的说:“我自己当然不会成功。如果张家人肯配合我的话,我会成功的。”
叶默好奇的问:“是什么办法?”
张苦麻犹豫了一会:“咱们别在这里说,要换个地方。不要被念珠听到了。”
我心想:“这念珠到底得多有灵性啊,还能偷听别人说话?”
张苦麻带着我们躲在了一个角落里面,这里距离那山洞已经有几百米远了。
即使是在这么远的距离之外,他都保持着小心。他点了一只蜡烛,然后很可惜的说:“这些蜡烛,还是我死了之后带过来的,用一只少一只,这么多年,我都舍不得用。”
张苦麻借着烛光,开始在地上写字。在他看来,用写出来的,比用说出来的要可靠多了。
按照张苦麻所写的内容,我终于知道他的计划了。
在几十年前,张苦麻就提到了一个疯狂的计划。那就是让张家人服毒。
毒药不是普通的砒霜雄黄。而是朱砂。
张家人把朱砂吞进肚子里面之后,可以用多年修行得到的术数,把朱砂逼到魂魄当中。这样天长日久,魂魄就会带毒。
等张家人死了之后,魂魄被念珠吞掉,这毒药也就下在念珠上面了。估计有几十个张家人的魂魄积累在一块,念珠就会身中剧毒。但事后,再派一个勇士,趁机跑进山洞里面放一把火,就能把念珠给烧掉了。
可以说,张苦麻的意思,是用几十个张家人的性命,换所有张家人的安全。说出来有点狠毒,怪不得那些老顽固不肯同意。
实际上,不仅是张家的老顽固不同意,张苦麻自己也不愿意做这件事。
他指挥别人的时候是最积极的,轮到自己的时候就退缩了。
脱离了张家之后,张苦麻死后无人招魂,所以就来到了这个地方。这里是张家人所有的归宿。而且来到这里的魂魄,都无法再出去了。
他带了很多朱砂,却不想吞服下去舍己为人,而是靠着年轻时候学来的驱鬼术,和山洞里面的念珠展开了拉锯战,始终不肯走进去。
一个偶然的机会,张苦麻发现这里的山石当中有一丝丝魂魄力量,于是他尝试着把这些魂魄收集起来,最后居然真的让他凑出来了两个比较虚弱的魂魄。
他把这魂魄放到纸人当中,教他们说话走路。这两个纸人倒也学的像模像样,这些年张苦麻也不算寂寞。
他每天的工作就是采下山石,然后收集魂魄。计划着等魂魄足够的时候,就喂他们吃下朱砂,然后塞进那个山洞里面,送给念珠。
虽然念珠是和张家人定了血契,但是送到嘴边上的魂魄,它应该也会笑纳的。
张苦麻一边写字,一边把原来的字迹擦除掉。等他写完之后,用脚一拖,所有的痕迹都消失干净了。
张苦麻写完之后,有些得意的问:“我的计划怎么样?”
我们哪里关心他的计划?而是追问他:“凡是来到这里的魂魄就无法出去?那活人呢?”
张苦麻有些古怪,甚至有点幸灾乐祸的说:“活人……那我也不知道了。毕竟从来没有活人到过这里。要不然的话,你们找找路?”
我们三个人茫然的向周围看了看,到处漆黑一片,去哪找路?
我有些失望的说:“不会要在这里困一辈子吧?”
小钱却兴高采烈的说:“这里只有你们两个活人,看来你们要在这地方拜堂成亲了?”
我揪了揪他的耳朵:“你不是活人吗?”
小钱苦着脸说:“我早就不是了。”
我虽然强颜欢笑和小钱打闹,但是心里还是很痛苦的,谁愿意不明不白的被困在这里?早知道我们就应该谨慎一点了。
叶默忽然冲我笑了笑:“放心吧,我们能找到出去的路。”
我完全不抱希望的看着他:“空头安慰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