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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再一次入夜,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等待着答案,这一天对我来说太煎熬,一边安慰自己沫儿不是故意的,一边惧怕“突如其来”的沫儿,这样混乱的思绪让我抓狂……

不知又过了多久,突然感觉背后的床沿微陷,我不敢回头,死死握紧拳头,指尖陷入肉里,一阵微凉的触感划过我的皮肤,一瞬间点燃我身上的所有警戒,立刻起身逃离这触感,沫儿就那样冷冷得看着我,没有一丝情感。

“想知道答案就跟我走。”说罢,沫儿径自走出房间。

我想了很久,最终好奇心战胜了理智,我太想知道答案,顺手拿起一件外套便跟了出去,我来到昨天晚上沫儿出现的地方,看着眼前的沫儿,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一世,为什么要做我的孩子?是怕我杀了你,自保吗?”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好,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你欠我的……夏生!!!”

我这次彻底懵了,夏生?夏生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夏生,为什么她会这么说?她还是我认识的沫儿吗?那如果她说的是真的,我,还是我吗?

沫儿慢慢闭上眼睛,身体好似在用力,眉头紧皱慢慢渗出汗水,看样子很痛苦,就在我心疼想要靠近她的时候,沫儿突然睁开眼睛,我猛向后退,踉跄几步跌倒,沫儿的眼白全黑,从她身后先是发出细微的白光,光晕一圈圈扩散,最后白光把我们两个紧紧包裹住,由于白光太过刺眼,我只好紧闭双眼来减缓所带来的不适……

当周围的一切安静下来,我试图慢慢睁开眼睛,沫儿却突然抓住我的头发,死命地将我从地上拖起,痛感使我被迫仰起头,“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你都做过些什么!!!”

我挣扎着一点点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让我无法相信,我们正悬浮在暗黑中,眼前出现了一个树状体的飘渺物,无数条如绸缎般的絮丝从树状体中分离出来,仔细看才发现,其中所蕴含的景象好像幻灯片般,一幕幕呈现在我们眼前,沫儿拉起我进到里面……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我们身处在一所学校的操场上,看着有些年代感,有些破旧,操场上有一群孩子在玩耍,可是唯独引起我注意的是角落里蹲着的一个小女孩儿,她的眉眼像极了沫儿,让我有些恍惚,她扎着两个马尾低垂着眼眸,用手指在地上随意的画着。

“一块儿臭肉不要坏了一锅汤,小婊子。”七八个看似同龄的小女孩儿一瞬间围了上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可怜的姑娘,看着她我很心疼,有时候所谓的天真,真的是童言无忌还是欲望的本真?

“你们给我离她远点!”一个小男孩儿跑了过来,一把推开人群紧紧的抱住小女孩儿回瞪这些始作俑者,“沫儿,你有哪里受伤吗?”小男孩儿急切地询问,不停地检查并确认眼前的人儿是否受到伤害。

“我没事,夏生。”小沫儿使劲地摇晃着脑袋,仿佛想证明自己真的没事儿。

“……”小男孩儿静静地看着她,然后回过头怒视着人群,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他眼里的狠和恨,不禁胆寒,突然觉得有着些许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夏生,带我走好不好?”小沫儿拉扯着他的袖口想要离开,小男孩儿低下眼眸,搂紧了小沫儿带她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BZ1059,她是个怪物!”人群中的一个女孩儿终于忍不住开口,小男孩儿仿佛没有听到一样,一点点走出我们的视线……

“这是我的爱人,夏生,”沫儿动情地说着她的过往,“那个小女孩儿就是我。”

也许是太过思念,沫儿貌似忘记了带我来这里的目的,继续诉说着曾经的爱,“我们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从来没有名字,有的,只是编号,”沫儿一句一字说着,不带丝毫感情,“……可是我们有,”说到这里,身为外人的我都能感觉到满满的幸福,“对我而言,他就像夏天一样的存在,给我带到光明,所以我给他起名为夏生,我问过他为什么叫我白沫儿,他说,我是他的小仙女幸运星,是来拯救他的,希望我能一直无忧无虑,纯白如初……”

沫儿继续说着他们的过往,我从来没有想过她的过去竟然是这副模样,我想到了蛮蛮先生,如果他知道了这些,应该会很失落吧,又或者我……是在做梦吧,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才是真什么才是假,到底什么才是现实什么才是虚幻,又或者全是真的,又或者……全是虚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怀疑起自己的人生。

“他说过他有三个梦想,第一个梦想是和我结为连理,第二个梦想是成为一名科学家,第三个梦想是寻找一片只属于我们的桃花源,经过那么多年的努力,夏生终于成为了一名天体学家和生物学家,我也在那一天成为了他的妻子……可是,第三个还没有实现……”沫儿低下头,恰巧我抬起头看到她极尽扭曲的脸,“……你,就是你杀死了他!”

我怔在原地,无法理解地看向她,周围的环境在我俩的身侧快速变换,在这些流逝的画面中,我捕捉到了他们恩爱并且相依为命的点滴,画面最后定格在一个研究室,夏生在桌案前奋笔疾书,不知道在写着什么。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响起,门扇开启,一位看似比夏生大三四十岁的女性站在门边,“夏生,还没回家?”

“哦,是无姨啊,我……我马上就走。”夏生慌忙地开始收拾桌子上的计算稿,应该是看出夏生的不对劲,眉头一皱大步走上前,顺手拿起离她最近的几页稿件,夏生本能的想要抢过来,却已来不及。

“你……你怎么还在研究这个!”无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气急败坏地把这几张稿件使劲扔到夏生脸上,嘴唇微颤,能够明显的感觉到火气给她带来的颤抖。

“从今往后,不允许你踏进研究所半步。”

“无姨,无姨,”夏生立马跪倒在地,“我求求你,我的沫儿没有多少时间了……”夏生骤然眼眶泛红,极尽哀求地望着无姨,在他眼里仿佛这是最后一根稻草。

见状,无姨也有了些许的柔软,扶起跪在地上的这个可怜的人儿,“夏生,不是无姨狠心,有些事情,你何必如此执着,跟老天爷作对,实在是……这个代价你根本承担不起,为此会伤害到多少人,你知道吗?我……我不想历史重演!”此时的无姨面露苦涩,从她的脸上仿佛能看到过往的伤痛,突然间我的心猛地一痛,痛到快要无法呼吸,不知道为什么,却也有种历尽沧桑的悲凉,这不应该是我这个年龄应有的状态。

“……可是,无姨……”夏生还想要争取下。

“没有可是,”无姨立刻打住夏生的话,也许是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过强硬,瞬间又有了些许舒缓,“夏生,相信无姨,还会有别的方法的。”

夏生低垂着头不做声,一句话也不说,仿佛只有他一个人。

许久,无姨终于忍不住,“夏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改变的……”无姨还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吞了回去,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夏生。

过了一会儿,夏生拿起外套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研究室,无姨看着夏生离开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转头又回到研究室,东翻西找发现一个打火机,拿起那些稿件想要一并把它们烧掉,却定在那里久久无法点火儿,最终,还是崩溃地把稿件狠狠地撕碎,坐在椅子上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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