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觉得日本作家的作品,都会有种古怪灰暗的元素在里面,但还是有种莫名的喜欢。读日本画家竹久梦二的传记《恋爱咒语》,对他的感情经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书中开篇部分这样写道:听朋友说“鹤屋的老板娘是个大美女”,向来追求自己心中“理想女性”的梦二,终于按捺不住造访了“鹤屋”。正如朋友说,老板娘长着一张瓜子脸,明眸大眼,眼神中带着淡淡的忧伤。
梦二一眼就在心里认定了她。他们第一次见面,在四目相对的瞬间,爱情的火花便在心里盛开。经过一段时间的会面,两个人情投意合。在梦二狂热的求婚下,相识三个月的他们便结为夫妇。婚后一年,他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这样的爱情和婚姻,也许是非常幸福与美满的。但对于一个天才画家来说,却并不适用。平淡的生活和柴米油盐的现实问题,使这个画家男人无法再度体会到浪漫的爱情。秉性狂烈的妻子和感受细腻的丈夫开始频繁争吵,最终两个人协议离婚。这离他们结婚才刚刚过去两年。
也许,连他们自己也不会想到,曾经热烈相爱的两个人,竟然如此快速地厌倦了彼此,并且结束了婚姻。
当初,若没有动情至深的山盟海誓,大美女老板娘也不会那么快就嫁给这个叫竹久梦二的男人。若知道这么快就婚姻解体,她是断然不会嫁给他。那些“会永远爱你”“一生一世对你好”之类的话,想必说了一遍又一遍。
誓言美得令人心疼,那又怎样?到最后还不是一拍两散!所以,爱一个人或者被一个人爱,只管爱就好了,别说什么永远不永远。那都是些连我们自己都无法保证的东西,只不过是偶尔拿来感动别人也感动自己的媒介罢了。
无数女人出于安全感的需要,反反复复问男人:“你爱不爱我,会不会一直爱到老?”男人嬉笑着给出肯定的答案,可是女人却不肯相信,翻来覆去推敲、怀疑、考验。只是为了寻求,他真的会永远爱自己这样一个答案。
如若经历过失恋,你便会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永远。我们对爱情的幻想太过天真,也太不实际,热恋时你不会明白,就算有人说了,你也不会相信。只是不相信,亦是一种幸运。这样,我们可以好好地经历一场爱情。单纯美好地全力以赴,总比瞻前顾后的患得患失更能令自己和别人感到幸福。
只是,该面对的终要面对。没有人可以一直待在温室里被精心呵护。正如一个女孩哭着来问我,为何曾经说过要永远爱她、给她幸福的男人,才刚刚几年就移情别恋。当年那个视她如珍宝的男人哪去了?为何一个人可以变得判若两人?
也许是工作的关系,也许是视角的敏感,我见过太多的聚散离合、爱与不爱,越到后来越会觉得,其实所有人都在自己的囚笼之中无可逃脱。可以爱一个人或被一个人爱已是不易,若谈永远,其实是一种负担。
爱的时候,彼此珍惜;不爱的时候,互道一声安好。这也许是恋人分手后最好的结局。苦苦追问,苦苦求索,不但得不到答案,反而会招来无尽烦恼。
既然不能永远,为何我们还要那样用力去爱?倒不如一场游戏一场梦吧!正是有此想法,很多人在一次次恋情失败之后,便放纵了自己。结果,越来越迷失,越来越痛苦。因为,我们徒然学会了抗拒失去,却没有悟透什么是真正的拥有。
没有谁可以陪谁一辈子,纵然是相爱的两人携手到老,也还是会一个先走,一个留在人间独自伤怀。很多人正因为看不透,苦苦纠结伤人伤己。也许,在年轻时看透这一切,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才会更好地爱别人,爱自己。纵然遭遇离别,仍然淡定;纵然爱得深烈,仍然自知。
再看日本作家竹久梦二,他和妻子离婚后,两个人反倒像情人一样融洽地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这个男人又有过很多女人,但各种各样的原因让他们最后分手。虽然爱得深烈,但是却无法长久。后来,他在一所疗养院因病去世,美丽的老板娘来到这里,为了感谢疗养院对前夫梦二的照顾,在那里做了三个月的义工。据说,都是些洗厕所、收拾床铺之类又脏又累的工作。
那个人已经不在了,没必要做戏,不需要假装。正如译者所说,看一个人是否爱另一个人,行动就是最好的证明。这比那些满口说要爱到海枯石烂的人,强过千倍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