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花木兰那征服人心的一战,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星期了,似乎长城的众人也都默认了夜枭多了一个副手,就连原本闹的最凶的刘熊,也成天跟在花木兰的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姐的喊着,直到被看不下去的夜枭呵退为止。
“木兰,你看看这连绵不绝的长城防区,我们手中掌握的力量太过于稀少,要想防守住整个长城,这就必然导致我们防线被拖长,局部力量很是薄弱,你来看看,有什么好的建议么?”夜枭站在一块巨大的沙盘之前,并不去看身后的花木兰,若有所思的问道。
花木兰上前几步,将整块沙盘收入眼底,连绵不绝的长城之上,稀稀落落的插着几只蓝色代表营队的小旗,显得很是势单力薄,在那长城之外,却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红色小旗。
“那是代表游牧人的小旗,每一只小旗代表了一个部族。”夜枭的表情突然变得愤慨起来:“我们已经和他们战斗了几十年了,他们的战损远远比我们大,却仍然如同烧不尽的野草,想要冲破长城的阻拦,进入东部的腹地,肆意劫掠。”他的神色转而忧伤:“或许是太久的安逸让长安的官老爷们忘却了这一威胁,这几年来,前往长城来主动守护的将士已经越来越少了,若是在没有足够的增援,长城防线,堪忧啊。”
花木兰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长城布防图,轻轻的开口:“为什么不能尝试和游牧人共存呢,长城以西的土地太过于贫瘠,他们也只是想求得一个安稳的生活,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呢,这样就没有那些战争,对所有人都好。”
夜枭如同在看一个怪物一样的看着花木兰:“和游牧族共存?那些尚未开化的野人有着狼一样的脾性!我大唐千百年来已经逐渐和平祥和,若是把游牧人放了进来,这就如同将狼放入了羊群之中,懂么?”
说完他来回走了几步,却又一屁股坐下:“我们和游牧族的仇恨,已经不能化解了,他们屠杀了多少的大唐百姓,而我们又杀了多少的游牧人,这早就是一笔糊涂账了,我大唐多少英豪健儿,就这么死在了他们的手里,这笔血海深仇,只能用血来偿还!”
“真的只能生死相向么?对不起.......”花木兰轻声自语道。夜枭疑惑的看着花木兰:“你刚刚说什么了么?”
“没什么.......对了,我觉得游牧族既然是马背上的名字,那么机动性肯定极强,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在长城之外增加哨站,用来预警?”花木兰看着沙盘,认真的思考到。
“这个问题我们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人手实在是太少了,根本不行。”夜枭直接否定了花木兰的想法。他看着有些沮丧的花木兰,出声安慰道:“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总有一天,所有的游牧人都会消失......”
“报!”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夜宵的话:“夜长官,那些该死的游牧族人发动了进攻,我们的人已经和他们交战上了,可是他们人太多,我们的将士就要挡不住了,您快些去吧!”一个气喘吁吁的传令兵努力平复急促的呼吸,朝着夜枭说道。
“好的,我马上就出发,花木兰,跟我走!”夜宵也顾不得多说,急忙冲了出去,外面的马匹早就准备好了,夜枭娴熟的上马,回头看向花木兰,发现她已经准备好了,夜枭微微一笑,策马扬鞭就这么冲了出去。
在另一处的战场,刘熊挥舞着手中的板斧,狠狠将一个个游牧人连人带马的劈开,他抹了一把脸上粘上的鲜血,朝着身旁的士兵么大声呼喊着:“大家再坚持一下,夜枭大人一会就到了,只要坚持住,胜利一定是我们的!”
奋力呼喊的刘熊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一个偷偷摸摸的游牧人拿着战刀摸到了他的身后,一刀对着他的头狠狠劈了下来,然而他完全毫无察觉。
“噗。”这是刀末入人体的声音,一个个软软的身体趴在了刘熊的身后,他猛地回头一下,眼睛腾的就红了:“小李子,你!”他反手几斧头格挡开了劈来的刀剑,反手抱住身后的身体:“你们这群杂种,你们都要死!”
原本憨厚的汉子状若疯魔,他轻轻放下小李子的身体,毫不设防的冲入了人群之中,刀剑相交,几把剑透体而过,刘熊似乎根本没有感觉,冲着刺穿他身体的游牧人咧开了一个暴虐的笑容,一斧头将他劈成了两半,残阳如血,染红了整片大地。
夜枭和花木兰赶到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
平日里最是豪爽的刘熊抱着一具尸体哭的像一个孩子,他满身是血,背后还扎着几柄剑还没取出来,他跪在那尸体的面前,一言不发,滚烫的泪水混着干涸的暗红色血迹狠狠的砸在地面之上,溅起一蓬蓬的灰尘。
夜枭走到刘熊的身后,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别哭了,我相信小李子在下面,也不愿意见到自己的老大这么没骨气的样子。”这一句话彻底击溃了刘熊的心防,他猛地抱住小李子的尸体,淘嚎大哭:“李元兵这是替我去死啊,要不是我自己不小心,也不会需要你这么个新兵蛋子来替老子挡刀啊!老子皮厚,挨几刀不会死,哪像你,细皮嫩肉的,平日里大伙都嘲笑你像个娘们,可是大伙谁不是最疼你。”
刘熊突然抬起通红的眼睛,盯着身后的夜枭:“夜枭,明日我要带着猛熊营的弟兄剿灭一处游牧族的部落,替小李子送行!”夜枭看着一脸认真的刘熊,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们和游牧族的仇恨,只能用无尽的鲜血,来洗刷!”钪锵有力的话语在众人的头顶回旋,花木兰看着场中都不由自主落泪的众人,第一次,对自己心中的执念,产生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