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任美人这话说了,虽然让人想到两家恩怨,但是也有人难免有些动摇的偷眼去看安家人,刚刚失态的安钰和愤愤不平的不停喘气,安琇青和安钰德也是脸色难看。低着头的安琇青发现有人偷偷打量,愤怒的看过去,只看到仓皇一片。
他站起身来,朝皇上行礼,腰微微弯下,脊梁骨却是挺直,他说道:“皇上,家妹虽然婚前有孕的确有违礼仪,但是当时两家已定下婚期,有孕也不是一人之责。。。。。。。。但是鱼目混珠。。。。如此流言实在有毁名誉,有故作诽谤之嫌,微臣实在不敢苟同,而且,对于任美人之言微臣也实在不知,如何能将别人的孩子弄成是他人的孩子,难道大夫诊断不出日期吗?!”
说完后,安钰德马上起身按下安琇青,恭敬的说“犬子冒犯圣上,实属护妹心切,还望陛下和任美人恕罪。”
这两人搭配的倒好,十足是忠臣为了家人冲动失言吗?!
皇帝丹凤眼里闪动着不明的光芒,他看向安琇青,说道:“无妨。”任美人不甘的看向安琇青,说道:“安大人还真是护妹心切,不过,鱼目混珠,怎么会不行呢?说不定是早早计划好,故意得知有孕后,再相约世子。。。。那不就可以顺理成章。。。而且也不一定是鱼目混珠,说不定是假装有孕呢,买通了大夫和下人,也不是不能蒙混过关,不是吗?”
皇帝眉角几乎看不出的上挑了一下,他十分不满任美人的自作主张,而她所说的话也正好踩中了雷区。他的声线是温和却带着磁性的,总让人觉得君王威严却很仁慈。这次,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哑意,训斥道:“任美人是醉酒了吗?言行如此不端!”
任美人全身一僵,面对他难得直白露出的怒火,身子瑟缩了一下,为求心安似的,将手放在自己微凸的肚子上。
安琇青离得较近,也隐隐发现皇帝有些过激了,但是这样也好,计划说不定事半功倍。他行了一礼,语气中带着歉意,说道:“是微臣才疏学浅了,任美人说得这么详细真实,像是自己亲身所见所闻一般,真是让微臣拜服。”
语气是歉意羞愧的,话却让任美人春眉倒竖,眼中含怒,‘这意思,分明是说她自己做过这种事!’
她心急的瞥了一眼皇帝,怕他真信,然后发怒,但是殊不知安琇青正暗暗嘲笑她,‘这就像是做贼心虚!’
皇帝似乎又看到另外一个人,却是同样是一件事,鱼目混珠!假孕!他站起身,看着任美人微凸的肚子,眼中是幽暗沉沉的光,任美人回想起那个月夜,转瞬间,就把自己丢到一边的皇帝,完全失了分寸,丢了精明,着急的辩解:“皇上,臣妾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你的。。真的是真的。”
安琇青刚想站起来的身子,又坐了下去,跟着群臣,跪倒在地,以免怒火烧身,‘不过,真是可惜了,后面的好招都没用到。’
皇帝看向许久,寒冷得让许久一抖,他颤颤巍巍的越发伏低身子,恨不得整个人都挨着同样寒冷,却比不上皇上目光刺骨的地板。皇上吩咐到:“随行太医是谁?”
许久麻利的回到:“是任美人钦点的刘太医和正当值班的龚太医。”
“传龚太医!”
许久尖利的声音传出,“传龚太医!”
没过多久,龚太医便来了,身前是那刘太医,皇上看见刘太医,问道:“刘太医,朕传你了吗?”刘太医倒是一副临危不乱模样,说道:“陛下,任美人的身孕一直是微臣负责照料,微臣怕龚太医不知,便前来协助。。。。。啊!!!”
一声尖叫乍起,那刘太医已是血溅当场,不停的在哀嚎,血泊中赫然是一个碎掉的碗,圣上笑的温和,说着:“龚太医,上前为任美人诊脉。”
颤抖着的龚太医难熬的走上去,额上的冷汗都流下湿了衣领。他有些着急的把上任美人的手腕,随着诊断,龚太医的冷汗更多了,他收了手,不停的在擦汗,嘴唇也不停在颤抖。
不消得他说出诊断,众人都知道这胎有问题了。任美人看的这太医这番表现,马上站起身扒上圣上的衣袖,哭到:“陛下~那太医绝对是被收买了,故意的啊。。。”
圣上不理她,温柔却霸道的将她摁下,做好。询问太医如何,龚太医跪的整个人都要缩成一团了,他细微的声音磕巴的说着:“那个那个。。。。回禀皇上,任美人腹中胎儿。。。是服用药物所造成的假象。”
皇上眯起双眼,说道:“药物?”
“对,那药物会让人腹胀,浮现怀孕之兆,但是脉相却是跟普通人和真正怀孕之人不同。此法。。。古籍有记载。。。。前朝那身姿窈窕的碟妃,为了练舞,不孕,。。。便是服了这种药物。。。。”他试探的抬头,正看见皇帝阴森森的看着他,忙补充到:“那。。那是全太医院都知道的!因为皇宫有典籍记载。。。”
皇帝看着恐惧万分的龚太医,挥挥手让他下去,免得吓得他昏过去了。而后,他转过身望着不停在喊冤的任美人,慢慢走近,任美人感觉到阴影覆盖而来,突然停止了哭闹,圣上看了看她的肚子,任美人想到自己的孩子,又想奋力搏一搏,她哭泣着委屈的说道:“陛下,太后说了这可是长孙啊,必须好好保护,还请皇上三思。”
皇帝眼神一变,任美人欣喜的继续说到:“皇上,太后身子弱,可受不了刺激了。。。。”“啪!”
巴掌声响彻大厅,皇帝冷声说到:“任美人,你是在威胁朕吗?。。。。来人,准备摆驾回宫,任美人。。就不必回去了。”
“是!”
是夜,安府内,听着安琇青说起今天的事,琇莹一直含笑听着,听到最后那句“任美人就不要回去了吧。”,不禁笑了出来,她看着窗外的夜空,说道:“宫中怕是闹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