琇莹慢慢走到门前,看见任夫人在那里站着,她的仆妇在门口嚷嚷着,琇莹皱了皱眉,‘难道任夫人以为不是自己在别人家门前嚷嚷就不失礼了吗?’
任夫人看见琇莹身着浅紫鸡心领绣梅花仕女襦裙,内着白绸竹叶立领中衣,清新美丽,头梳一倭坠髻,粉色盘簇小花缀流苏的头饰娇嫩,发髻偏歪在头部一侧,似堕非堕,带着少女独有的青春俏丽。
看着如斯美丽的琇莹,又想到昨晚回家后哭泣的女儿,任夫人越发气愤,差点按捺不住,但是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算是攀上了唐家这门远方亲戚,那就是属于世家出身,怎么能像村妇一样当街大叫呢?’
想到这儿,任夫人按捺住心中的怒火,只是让仆妇骂得更凶,并且指着琇莹骂。那仆妇看见优雅清新的琇莹,犹豫了一下,怕冒犯了这小姐,但转念想到自己都到安家门前来骂了,还怕的她,自己一直被那些夫人小姐骂,今天还有机会来骂小姐,这可是真畅快!
想法已经跑远了的的仆妇抬起手指着琇莹,开口就骂到:“你个小贱蹄子!没脸没皮的!”琇莹听到这话,脸色立马就白了,咬着嘴唇,全身颤抖,似是要背过气去,应该是气急了。
那仆妇和任夫人还沾沾自喜,殊不知周围躲着看热闹的达官贵人们见着这一幕,原本看热闹的脸色全都变了,他们差不多是用一种看死人的眼光看那仆妇了。
安家住宅这一块全住的都是官宦家庭中的贵族,再加上,这时候正是下朝时间,许多大官听着,都是皱眉,寻思这任家的还是像前段时间御史弹劾的那样,内宅不宁!
这些人个个都是懂豪门里的规矩的,其中一条就是主子再缺德,也轮不到奴才骂!更别说还是任家这种小门小户里的奴才用这种粗鲁的言辞侮辱了!
此话一出,别说原本是不是安家小姐做了错事,你任家都是犯了大错!这是侵犯了豪门贵族的脸面!
安琇莹其实是真的怒了,但是没面上表现得那么夸张,她还是非常理智的。她知道越是表现的生气,任家这一回越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了,但是她也明白自己不能任由任夫人把莫须有的过错推过来。
她拦下想要前去驱赶的下人,上前几步,睡凤眸中含着利光,声音深沉,是人都听的出她语气中暗含的黑暗情绪:“任夫人!琇莹还真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错事,让你这样任由你的奴仆侮辱我!!”
那原先嚣张的仆妇的被吓得退后了几步,但是琇莹已经是收敛了许多,在监视琇莹的人眼里,那只不过是善良的琇莹对于贵族颜面底线正常的维护!
任夫人看见那仆妇唯唯诺诺,不敢说话,恨的咬牙,剜了那仆妇一眼,理直气壮的说道:“昨天晚上小女回来说你在宫门前羞辱她!而且小女回家时马车被你派来的人突然拦下,害得她受了伤,现在还躺在家中!你如此歹毒心肠,怎么不该骂!”
琇莹抿嘴,听她说完后,皱眉回道:“昨晚,我的确遇上了任小姐,但是却没有侮辱她,还有,难道你们任家的仆人都是瞎子聋子,任由我欺负他们的小姐?也是。。。若是都像这个一样,那倒是可能的。”
说罢,琇莹特意还往疏影那里看了一眼,不知情的倒是没多想,但是许大娘看到眼里,倒是放心的走掉了,毕竟她已经看到两个安夫人过来了。
任夫人被膈应了一番,耍赖的说道:“小女说的还有错不成!?”
琇莹笑了笑,对于她这话非常的不以为意。
任夫人还想再说,琇莹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哟!任夫人,我还以为你前些日子千方百计认回了你那远方亲戚唐家,就知道收敛收敛,谁知还是这般。。。。。”话未讲完,但是话里的意思却是谁都知道,毕竟任夫人认唐家的事情已经是传开在圈子里了。
二伯母的身影慢慢出现,她身着橘红洋缎窄袄,褙子的下摆做成了如意流苏网绦,非常别致,凤仙裙前是深橘红色的宫绦,绣工精致,牡丹花样与宫绦上的双凤齐翔图案喜气富贵,使得她看的越发明艳华贵。
而安母穿着粉红立领中衣、白色粉绿绣竹叶梅花领褙子和白底绣花马面裙,肩上披着湖蓝印花披帛,是不同于二伯母艳丽的清雅,但是又比琇莹多了一中妇人特有的成熟风韵。
任夫人住了嘴,但是她感受得到周围停下的马车,微微打开的别家院门后传来的鄙视目光。她隐隐意识到自己像是成了出头鸟,但是。。。她又马上压下了自己的想法,她坚信纯真的水蓝是不会这么做的。
二伯母继续说道:“任夫人说我家琇莹欺负你家的小姐,可为什么呢?我安家的小姐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的把精力用在你任家小姐上。还有你说派人去马车?任家小姐在回家路上时,琇莹可是在太**里!”
任夫人也是不解,但还是坚持任水蓝不会说谎,安母上前一步,说道:“任夫人,我知道你疼爱女儿,相信她,也正如我相信琇莹不会那样做一样,还有,任夫人在这儿闹,又能证明什么,不如等任小姐好了后,亲自过来做客对质吧。”
任夫人见形势不利于自己,闹下去得不了好果子,只好点点头,先行离去了。她带着仆人转身准备离去,但是琇莹却突然出声:“任夫人,且慢,你可以走,但是她不可以!”琇莹指着那骂人的
那仆妇惶恐的看着任夫人,想让她说说话,任夫人气闷的说道:“安小姐欺人太甚!”
琇莹哼了一声,说道:“到底是谁欺人太甚,这般言辞侮辱我,难道我还要供着这粗鲁妇人不成?”
二伯母和安母不知道什么言辞,疏影忙过去回答,二伯母和安母脸色一变,安母原本还算和善的脸色完全没了,她皱着眉吩咐道:“来人!先把那仆妇架到后柴房关着。”
任夫人大叫到:“这是我家的奴仆,轮不上夫人你管吧?”
琇莹听到这熟悉的话,想到了前世任水蓝和任夫人陷害自己,反而是疏影顶了罪,当时自己说:这是我的奴仆,轮不上你们发落!他们怎么回的?
琇莹扬起一抹笑容,意气风发:“那又如何?有错就是有错!”随即温柔一笑,垂眸间的盈盈风情让人失了心神,“不是吗?”
任夫人想开口辩驳,但是仆妇已经在失神时被拖走了。任夫人见周围竟然出现了隐隐的嘲笑声,马上掩面逃走。但是还没等她上马车,另一辆任家的马车缓缓驶来,马车中的人掀开帘子,露出一双水光涟涟的柳叶眼。
任水蓝一下马车,就看见正欲逃走的任夫人,她揽住任夫人娇柔哭诉道:“母亲,你何必呢,我们斗不过安家小姐的,女儿。。。女儿不该忍不住和你哭诉的。。”
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让形势变得有些微妙,看着娇柔的小姐内疚的说自己受了欺负都不该向母亲哭诉,许多人实在是看不过眼。
安琇莹倒是在心里笑道:‘来的正好。’
任水蓝身着青缎交领背心、白底绣花腰封,不盈一握的细柳纤腰被天蓝腰带系住,内着月白圆领纱衣和月白长裙,揽住自己母亲的双臂在这纱衣下若隐若现,带出一些旖、旎白皙额头上的纱布在这般娇弱的人儿身上显得越发刺眼。但是在场的围观女性到不是多喜欢这装扮,虽是清丽,但是这衣服那么单薄,这已经是深秋了,还穿成这样,不是做作?
二伯母见正角来了,呵呵一笑,说道:“任小姐那么娇弱,还受了伤,穿的如此单薄,不怕又受了凉吗?”
任水蓝惶恐的看了二伯母一眼,无奈的说道:“安夫人,我。。。我。。。”她犹豫几番,咬着唇,随即说着:“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二伯母眸中利光一闪,她笑的灿烂,打趣一样的语气:“别,我的话没那么大的分量呢,要不然任夫人也不会不信我的话,信你的啦~我看啊,还是你任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安母马上配合的接到,不让任水蓝插话:“那可不行呢,如此这般,琇莹可就要被冤枉了。”
二伯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说道:“是的呢。”
任水蓝委屈的插嘴到:“我没有说谎,两位夫人为什么要这样诋毁水蓝,水蓝的口拙,难道是哪里得罪了两位夫人,两位夫人不要怪罪。。”说罢,盈盈一摆,弱不胜收。
你诋毁人家的小姐,口齿伶俐的很呢?!哪里口拙啦?
琇莹默默腹诽,二伯母显然是最见不得这般模样,张嘴就要刻薄任水蓝,突然,安琇荷不知从哪儿蹦了出来,一把拉住琇莹的袖子,求情的说道:“琇莹,你饶了水蓝妹妹吧,她那天说你像是在勾、引世子,和昨晚说你对瓷妃太不义,实乃无心之言啊!你饶了她吧!”
此言一出,顿时把琇莹说成了一个心狠手辣的yin娃。周围的人们也都对琇莹的印象慢慢偏移。二伯母见了自家女儿跑出来帮着任水蓝,怒极攻心,真心觉得安琇荷蠢极了,把自己妹妹和安家的名声弄臭,她以为自己就能讨得了好处吗?!二伯母这般想着,一时间接受不了,顿时昏厥过去。
安母马上接住了二伯母,叫下人将她扶进房,去寻大夫。安琇莹不可置信的看着安琇荷气昏了二伯母竟然还不知收敛依然做戏的安琇荷,‘安琇荷,这一世,是理智全失了吗!?竟然变得这么蠢笨!’
任水蓝捂住嘴巴,很是惊讶的看着二伯母的昏厥,但是袖子下面,嘴角却带着笑意。她望向安琇荷,安琇荷点了点头,大叫道:“你看!琇莹,你都把母亲气晕了!”
安琇莹听着,可以确定,任水蓝是想要把安家姐妹都算计进去!安琇莹是yin娃,安琇荷是不孝女!
安琇莹不禁为二伯母感到可悲,她深深的看了琇荷一眼,随即看向任水蓝,任水蓝,我原本想先把你放着,结果你却自动找上门来!
琇莹焦急的说了一声:“任小姐,你与我有什么恩怨,以后再提,但希望下次不要再跑到安家来,还有琇荷姐姐,我既然叫了你一声姐姐,那我一定会遵守承诺,我绝不会泄露你和任小姐的事情的!”
这么说了,那就是说,安琇莹其实是知道了安琇荷和任水蓝的一些勾当,才被陷害的?
任水蓝倒是坦荡荡的说道:“有什么,你就说,我绝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是琇莹却发现她眸里暗藏的忐忑,的确,若是安琇莹不是重生后的安琇莹的确是不知的,但是她却是重生了以后的安琇莹,比别人知道多一些别人不知的事情。
安琇莹为难的看着琇荷说道:“琇荷姐姐,这是她让我说的。。。你们若不是想陷害与我,想先下手为强,我也不会违反约定。”
琇莹深吸一口气,说道:“任小姐,。。任水蓝其实有了世子的孩子,但是琇荷姐姐不能生育,所以两人约定,任水蓝生了孩子假装是琇荷姐姐的,琇荷姐姐打算过几日就装有孕!”